見雲微瀾身影的街頭,輕聲問,“你說,她真的會回來看我嗎?”
文一惜字如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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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的儀仗在熱鬧的街市調頭,在沿途百姓的跪送中,往內城而去。
穿過內城門,離皇宮越近,周圍的喧鬧便越少,建築也越疏落,行至半途,先前繁華的街市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連接成片的王府官邸。
行至安平王府時,長公主的輦車車壁上響起輕叩聲。
一直跟隨在輦車邊的白煙立即命儀仗停止前行,在車邊恭聲問道:“王爺有何吩咐?”
長指輕撩,修長身影從簾後現出,文璟傾身出了車廂,面含微笑,“替本王謝謝長公主,此番相迎,長公主有心了。”
白煙是聰明人,當下便聽出這話不對,臉色雖然未變,心卻已提起,有禮地笑道,“皇宮還未到,王爺儘可在車內再歇息片刻。”
文璟卻不再看她,身形一晃,已抱着福來下了車。
“王爺!”白煙終於繃不住臉色,提着裙襬緊追了幾步,“您這是……”
“安平王府已到,姑姑不必再送。”文璟隨手將福來遞給從安平王府奔出的兩人,雙手輕負於身後,悠然往裡踱去。
福來嫌棄地看了文二一眼,雖然對於主子這舉動不滿,但還是選擇性地跳入了文三懷裡。
文二正好也不想抱,衝文三直樂。
文三小心翼翼地抱着這個祖宗,雙手僵硬着連動也不敢動,直苦笑。
白煙臉色一沉,明明是接進宮與長公主一同用膳,如今到了安平王府,倒成了迎接相送了?
“王爺可是沒聽清奴婢之前所說的話?”白煙因心中不快,語氣也不如剛纔那樣陪着小心,“長公主得知王爺昨夜回京,特命奴婢請王爺入宮,與長公主一同用早膳,此時路過安平王府,王爺怎可棄輦回府?”
“長公主身邊的姑姑就是不一樣,好大的口氣!”文二頓時沉了臉,“莫非我家主子的身份已經淪落到可以任一名宮女都可以隨意指摘的地步了?”
白煙臉一白,立即明白失了言,連忙跪地請罪,“王爺恕罪!奴婢一時情急,唯恐回宮交不了差,出言衝撞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文璟回身,眸光淡淡落在她身上,並不言語。
白煙只覺得渾身猶如泰山壓頂,有說不出壓力從四面匯聚過來,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冷汗漸漸滲了出來。
安平王啊,這可是安平王。
她竟敢……
“姑姑身爲宮中一等女官,長公主身邊最得力之人,如此大禮,本王可不敢受。”文璟忽而一笑,“並非本王爲難姑姑,只是長公主的儀仗還未到客棧之前,本王已用過早點。腹容有限,只能辜負長公主美意。”
身上壓力驟減許多,白煙卻不敢擡頭,屏着聲道:“王爺雖然用了早膳,但陪公主品品茶也無妨。皇上賜了一罐江南新貢的雲霧給長公主,長公主一直捨不得喝,說是要請王爺一同品茗。還有長公主最愛的麗菊,雖然未到花期,日前竟有了開花之兆,長公主……”
文璟微笑着打斷了她,“今日你出宮時,長公主可有說,除了請本王一同用早膳之外,還要與本王品茶賞花?”
白煙語聲一滯,“這……倒沒有。”
“那就是了。”文璟脣弧更深,負手轉身,“姑姑還是快回吧,回宮覆命晚了,便是失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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