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以後,一羣人默然圍着一個破舊的小漁船沉默不語。
某毒梟已經快哭了。
他這真是自己作死!
誤惹了一個女魔頭也就算了。
自己爲毛這麼想不開,一定要把一個一面之緣的高手引過來。
看着某個一本正經站在旁邊的人,他簡直分分鐘想咆哮。
裝什麼裝!
還媳婦呢!
這是還沒追上吧!
喊完媳婦就一本正經假裝偶遇露出驚喜眼神。
然後,把趕過來的他們正好打包孝敬了出去。
見過追人送花送戒指的,沒見過將灰色勢力的老大小弟一鍋端了送去的!
反抗?
你要是看見一個人半夜扒在四十幾層樓的窗外,你也沒有反抗的心思!
然後,他們就被打包來了這艘原本關押人質的漁船上。
茫茫大海,僅此一艘小漁船。
若是遇上大風大浪,就是分分鐘沉沒。
但,漁船沒有沉。
可是人沒了。
不光是被關押的兩人沒了。
連看守的人也沒了!
你說,在這茫茫大海上,他們能去哪裡?
被怪魚拖走了嗎!
喬攸有種自己白活了二十幾年的錯覺。
身爲公認某殺手組織最厲害的殺手,他本來是淡然的、鎮定的、冷靜的,任何事情也不能讓他分神的!
然而,他還是,嚇暈了過去。
或者說,被一尾巴抽暈了過去!
其實本來,他是不會被綁架的。
但是,葉君澤是他帶出來的。
他可以跑,這個才十幾歲的少年,無論如何都跑不了。
所以,他認命地隨着少年一起被綁走了,一起被丟到了漁船上。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在快半夜的時候,遠處驟然電閃雷鳴。
從海面看去,更是猶如末世即將降臨般恐怖。
而最詭異的是,雷暴是衝着A市而去。
一分一毫都沒有分給這片海域的意思。
就算是這樣,那個原本一直安靜坐着的少年突然受驚般跳了起來。
當即,那個看守的人就一個胳膊打了過來。
可萬萬沒想到,橫空就甩出來一條巨大的尾巴,直接將他抽進了海里!
喬攸還以爲自己出現幻覺了。
可下一秒,那尾巴不客氣地將他一卷。
他簡直不想承認自己當即就暈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在一隻鯨魚的背上!
就算是見多了殺戮血腥的殺手,遇見這麼離奇的事情也要懵逼。
更別說旁邊膽戰心驚要暈卻偏偏暈不過去的少年了。
喬攸滿心狐疑地看了他快哭出來的表情半晌。
默默地覺得自己一定還是出現了幻覺!
但現在他們身下的鯨魚是怎麼回事?
“喬哥,我們要怎麼辦?”
少年一臉驚悚地看着喬攸。
喬攸沉默。
他的人生經歷,從來沒有過,半夜疑似被狐狸尾巴抽暈,醒來卻在鯨魚背上這種。
至於少年,就更不用指望了。
他的記憶在半夜就斷層了,還以爲是自己睡着睡着就睡到鯨魚身上了。
“要是它真能帶我們找到陸地就好了。”
少年自言自語。
喬攸正想苦笑少年的天真,卻驀地感覺“坐騎”一震,似乎默默地改了航道?
他不是錯覺吧?
怎麼感覺,這頭鯨魚,似乎在害怕什麼?
同一時刻,葉瀾衣對着茫茫大海,也無力地扶額。
她沒覺得這毒梟在騙她。
以她的神魂,在拷問的時候,連魂技都不用,就能輕鬆地引導他們說出自己想要的真相。
可問題是,人真的就這麼不見了!
而且,她有一種感覺,這失蹤,和阿澤分不開關係。
與天柱的對話不其然浮上腦海。
九尾天狐的天劫,其實沒渡完。
最後一道和倒數第二道一起劈下的時候,他已經到了強弩之末,被天柱轉移到了另外一個空間。
所以,他還差兩道天劫。
神魂被扯走,也許和他渡劫沒渡完有關。
但是,這記賬的兩道劫。
連葉瀾衣都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總之,他鐵定得渡完才能和自己回去。
至於,到時候要怎麼將他的殘魂弄走,是不是真的和自家弟弟融合在一起,或者,其實自家弟弟是他的殘魂形成,這些都還是等他渡劫完了以後考慮的事情。
關鍵是,她要怎麼找到他?
“我已經讓AQ的所有人出來搜尋了,別擔心。”
看着媳婦皺眉的樣子,某個人簡直萬分心疼。
不能隨便使用魂力真是太糟糕!
若是和在太虛大世界一樣,分分鐘神識籠罩全世界,什麼地方的人找不到!
某人危險地眯了眯眼睛,認真思索着自己貌似是個沒掌控世界的主神級別強者,要不要,乾脆把這搶了?
“轟隆”一聲,天際悶雷滾過,彷彿是這裡的天道法則在氣急敗壞地警告他。
然而,這個從極惡之地誕生的人,其實以前肆意妄爲行事全憑心意,從來沒將天道太放在眼裡。
此時面對天道法則的挑釁,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繼續思索怎麼調動自己的魂力和靈力。
就在這剎那,旁邊突然傳來桑源的驚呼。
“老大!”
一直看某人不順眼的天雷終於逮着機會劈了下來!
被劈中的人安然無恙,欣喜地發現,被壓制的靈力還多了一點!
他差點就忘了自己能吸納天雷!
估計這個世界的天地法則也有些傻眼。
雖然知道不可能一道雷將這個入侵者劈死,可劈完就如同沒事人一樣爬起來了是要鬧哪樣?
更坑的是它不能再劈第二道了......
破舊的漁船在瞬間化爲齏粉,只傳來撲通撲通的落水聲。
至於他們開來的快艇,也很不幸地淪陷在了天雷之中。
幾乎是在落水的瞬間,葉瀾衣就感覺一道人影接近了自己。
察覺到熟悉的氣息,她放鬆了身體沒有反抗。
而那人立刻從善如流地湊了過來。
等脣間一涼,葉瀾衣才臉黑地反應過來這人打算幹嘛。
甚至連他一會要找的藉口都能想出來。
救人心切順帶渡個氣神馬的,簡直可以腦補出他說這話時一本正經的模樣。
然而很快,脣齒相接的親密和熟稔,就將她的意識拉到了虛無的空間。
仿若一瞬間神魂離開身體,飄蕩在雲層和虛空之中,只有溫柔又熟悉在身側縈繞的氣息,陪伴和攜帶着她度過漫長的黑暗,朝着前方的光明一點點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