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禁制之門打開的同一時刻,從冰霧森林中遁入異界的重蓮宮再度一點點擠了出來。
巨大的動靜瞬間將讓這片飽受摧殘的冰林幾乎化爲烏有。
“轟”地一聲,巨大的原形拱門自虛空浮現。
守候在冰霧森林中的人立刻朝着大門衝去,卻被一股浩瀚的力量直接反彈了回來。
接着,有人驚訝地發現,幾道人影出現在大門之外。
“這不是蘭家的人嗎?他們不是進去重蓮宮了嗎?”
那幾名被彈出的人揉着腦袋爬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被傳送了出來!
被傳送出來的,不只是他們!
當神宵大帝一臉懵逼地站穩腳步,在場的人紛紛沉默了。
“大帝,重蓮宮可出現了什麼異變?”
否則怎麼會驟然出現這個只能出不能進的大門,而且看樣子,大夥都是在不知情的狀態下被丟了出來!
“剛剛,宮殿突然劇烈地晃動了下。”
神宵喃喃地回憶道,隨即露出一道苦笑,“唉,我參詳某種靈技參詳得太入迷,都沒注意到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傳承!一定是有人接受了傳承!所有我們才被丟出來了!”
這個語氣激動的,卻是那位死了兒子的蘭家家主。
“等會看看,都有誰沒出來。”
還有人心直口快道。
立刻,一羣人沉默下來。
死在重蓮宮中的人無數。
這要怎麼判斷?
更多的人,卻是在尋找自己親朋好友。
不說接受傳承了,其實能活下來,都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尤其是有些運氣好的人,在前殿蒐羅到一些零散的秘寶,此時更是暗搓搓地興奮。
在場修爲最高的神宵大帝看看周圍,才發現冰霧森林裡面不知何時聚集了不少人。
“咦,你們守在這裡,是還打算等着進去撈一筆的嗎?我和你們說......”
神宵大帝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其中一人面色難看道,“我是來等我們宮主和長老們的。西域出事了。”
“我們是來求救的。”
七嘴八舌的聲音響了起來。
“荒族叛軍,打了過來!”
“什麼!”
剛剛死裡逃生的人頓時全部懵逼。
荒族通過空間裂縫傳送過來的死士一直讓九重天域的人頭疼。
他們戰鬥力彪悍,身兼大多高顏值,魅惑能力一流,蠱惑了不少人給他們賣命,走的又是不怕死,死也要拉些天族人墊背的路子,堪稱是無法剿滅的頭痛毒瘤。
但是,在各大勢力的協商下,西域和放逐之地的接壤處一向有輪流駐兵守衛,此外,還有西域的各大勢力盯着呢!
怎麼這裡跑來求助的,居然還有一箇中域的勢力。
“那些荒族人,瘋了。”
星羅宮的那名弟子,只能吐出這樣一句話。
“據說是驟然天降異像,將放逐之地的結界劈開了一道口子!”
“什麼!”
這句話,立刻讓所有人緊張起來。
“不用緊張,那道出口的位置很險惡,他們要出來也很費力。但是......”
那名星羅宮的弟子嘆了口氣。
這樣一來,能出來的,都是修爲不錯的啊!
“所以他們就殺來了中域?駐兵呢?你們西域的勢力也有不少吧?還有墨玉麒麟軍團!”
驟然有人想起那支在和荒族人的戰爭中戰無不勝的軍隊,立刻急切道。
“別提了!”
另外一名西域勢力的人怒道,“墨玉麒麟軍團的人,居然趁着西域高手都來探索神皇遺址,將那些被關押着的荒族婦孺全部救走了!他們就是一丘之貉!”
此話說完,一片譁然,有人下意識開始尋找墨玉麒麟軍團那位主人的蹤跡。
然而一眼看去,那道極度辨識度的身影,居然不在?
“咦?”
神宵大帝驟然皺起眉頭。
不光陌風臨不在,他那個徒孫似乎也不在。
還有自己的寶貝徒弟呢?
怎麼也不在?
神宵大帝在心底泛起了嘀咕。
而另外一邊,後出來的紫薇大帝已經在聽完這些話後,冷着臉道,“既那些人已經打來了,不能就這麼束手待斃!不如就集合這裡的人手,去將他們剿滅!”
“好!”
被那些荒族人攆了一路的苦逼求助者立刻興奮起來。
而那些被傳送出來,正在興奮猜測着究竟誰纔是神皇繼承者,那些沒出來之人是不是已經全死了的人,卻不知道,修羅神皇在那扇封魔之門上,設下了一個強制打開重蓮宮,將裡面的人丟出去的陣法。
這是他給被困在重蓮宮中之人留下的後路。
只是,因爲時間緊急,無法顧及到所有地方。
所以,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被自動彈出來。
譬如,這座禁制盡毀的後殿,就不是陣法考慮的範圍之內。
而此時,紫色和白色的身影打得難分難解。
幽煌和呼摩羅迦掙扎着想要衝過來幫忙,卻發現完全無法插手他們的爭鬥。
“阿清!清醒過來!”
陌風臨已被打出了火氣,偏偏又知道不應該對這個人發出。
好在,華胤已經追了過去。
只是,他和小葉子聯手,也不是釋天的對手。
他們這裡所有人加起來,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
縱然如此,卻沒有退路。
如果讓他拿回身體,他們更是連最後一成的生路都沒了!
也許是控制着梵清弦的人距離太遠,或者,出現了什麼變故。
白衣青年的動作終於遲緩起來,剔透的眼瞳閃過掙扎,似乎在努力辨認着面前之人。
含糊不清的話語,自他的口中逸出。
“阿清!堅持住!清醒過來!”
陌風臨焦慮的臉在模糊的視線中一會清晰,一會遙遠。
紫袍男子的攻擊,也慢慢放緩。
他並不想傷害自己的好友,見他似乎已開始清醒,下意識就收起了攻擊。
然而,梵清弦卻驚悚地發現,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這具身體!
明明想要停下,卻還是朝着瓊瑤雪鳳琴探手而去,仿若準備彈起下一個致命音符。
白衣青年奮力掙扎着,動作看起來有些怪異。
然而,不管他如何努力,還是眼睜睜看着自己手指劃下,即將用凌冽的琴音襲向自己的好友。
不、不行!
剔透的眼瞳瞬間閃過一道決絕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