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比賽還有一個月時間,蘭亭先生可以慢慢考慮。你這兒風景不錯,本王今晚想歇在這裡,你不介意吧?”
雖然口中詢問着介不介意的話,陌風臨卻已經自覺招呼身後的隨從們去搬運行李了。
“如果殿下不嫌棄,就在這裡隨便找間空房吧。”
蘭亭先生冷淡倨傲了指了指隨處可見的竹屋。
“這種屋子不結實,我覺得這兒不錯。”陌風臨手一晃,悠悠指向了遠處的白色屋檐。
“那是本座的居所。丹藥味濃重,恐怕殿下不會喜歡。”
“我一點都不介意,你不知道嗎?本王最喜歡沒事把丹藥當零食吃着玩了。”陌風臨厚着臉皮接了下去。
葉瀾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傢伙是把自己厭惡吃藥到逼迫梵清弦誘哄的童年嗅事給忘光了嗎!
不對!
他這麼執着地要住進蘭亭先生的居所,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就這麼說定了!你們幾個等會就把行禮搬到那邊去。”陌風臨壓根不給蘭亭先生拒絕的機會,帶着一羣人就浩浩蕩蕩殺了過去。
“院長!”那位忠心的長老就開始義憤填膺了。
都說客隨主便,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客人直接搶了主人房間的。
“隨他去吧。反正我那裡也有多餘的房間。”蘭亭先生倒是好脾氣地一筆帶過。
而那長老就不樂意了,指着葉瀾衣和洛婉道:“他簡直太囂張!完全不把我們蘭亭書院放在眼裡!這纔剛來,就強迫我們的弟子..咦,你不是書院的弟子吧?”
葉瀾衣被這長老的後知後覺打敗了。
蘭亭先生淡淡道:“這是我在迷障之澤救回來的人。”
長老聞言不再管葉瀾衣,繼續痛述着陌風臨的囂張跋扈。
直聽得葉瀾衣都要以爲自己認識的和他所說的其實是兩個人了。
“強搶民女”?
這是哪來的謠言?他要真有這個念頭,自己肯定已經先把他給閹了。
“殘暴嗜殺”?
雖然他處置起人來確實毫不手軟,但也從來沒有做過你口中這種屠殺不能修煉普通人的事情。
“妖魅惑君”?
葉瀾衣差點給這長老的腦洞給跪了,雖然他確實美得冒泡,但應該還沒飢不擇食到對東胤那個中年發福的老皇帝下口。
最後蘭亭先生也有些忍不可忍,將濤濤不絕的話語打斷。
“行了,我先帶她們過去看着。這幾日就要麻煩梅長老多注意下書院的安全了。”
意味深長的話語讓那個梅長老瞬間從話嘮形態切換出來,恭敬地應下。
蘭亭先生轉向葉瀾衣,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我看你活蹦亂跳傷好了大半,可以報恩了?”
“蘭亭先生想好了嗎?”葉瀾衣笑得一臉誠懇。
“婉婉一人寂寞,不如你就留下來陪她?”蘭亭先生不假思索地道。
這個答案有些讓葉瀾衣意外,卻又有些在情理之中。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讓蘭亭先生覬覦的,但她直覺對方不想放自己走。
只是留下她的理由卻是完全沒想到的。
“可有時限?”葉瀾衣充分貫徹演戲要演全套的方針,有些不情不願地詢問道。
洛婉猶豫了一下,“師傅,如果小漪不願意..”
“陪到本座再收到一個能跟婉婉作伴的第二個弟子爲止。”
蘭亭先生的話,讓洛婉都快感動得哭了。
看着這個單純少女紅通通的眼神,葉瀾衣認命地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日後你就如本座半個弟子一般,婉婉有的,你都會有。”
說着,蘭亭先生拿出個瓷瓶,倒了兩顆丹藥出來。
“這是爲師剛煉製出來調理天脈的丹藥,你們一人一顆。”
洛婉的臉色變了變,遲疑道:“師傅,小漪她重傷剛愈,不適合吃這種丹藥吧?”
“你信不過爲師?”蘭亭先生的語氣很平靜,可卻似有隱約的怒意壓制在表面的平淡之下。
葉瀾衣搶先拿了一顆,拋進了口中,朝着洛婉眨了眨眼睛。
“味道還不錯。”
洛婉想說什麼,卻默默住了口。
丹藥化開,葉瀾衣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很想破口大罵,這煉製的是什麼鬼丹藥。
裡面有兩種草藥的藥性相沖,如果一個調和不好,這就不是丹藥,而是催命的毒藥了!
果然,藥性剛沒入天脈,靈力就開始狂亂。
“唰”地一下,焚淨天火打了雞血一樣竄了出去,張開大口,將葉瀾衣體內那股詭異的藥性吸納得乾乾淨淨,當然,順便將天脈裡的靈力也吸了個七七八八。
這貨,現在解個毒也越來越暴力了!
焚淨天火的焰苗跳了跳,不滿地表示,爺可是跟你這女霸王學的。
“小漪!你不舒服嗎?”洛婉回頭瞥見葉瀾衣有些蒼白的臉色,慌張扶住她。
“這丹藥藥性略猛,天脈需要時間適應。你們回去休息吧。爲師去陪客人去了。”
蘭亭先生的目光在葉瀾衣的臉上停佇了一會,才輕描淡寫地道。
葉瀾衣望着他離開的方向,冷冷眯了眯眼睛。
看起來,他似乎是打算把她當藥人用了?
尋思着陌風臨現在正在他住的地方,這簡直是絕妙潛入探查的機會。
於是葉瀾衣果斷地裝虛弱騙過單純的洛婉,然後在天黑的時候悄悄溜出了門。
還未靠近白樓,就有一股強大的壓迫力傳來。
果然有一隻妖獸!
瘸腿鼎在戒指裡面撞了兩下,表示自己可以幫上忙。
葉瀾衣將它拎了出來,鎮重叮囑道:“只要不中毒,這裡的丹藥隨便吃!”
“唰”地一下,那個破爛兮兮的藥鼎消失在夜空中。
幾分鐘後,隨着“哐當”一聲什麼金屬落地的聲音,那股令人膽寒的壓迫力消散一空。
葉瀾衣悄無聲息地隱沒在了黑暗中。
白樓共有三層,一樓應該是蘭亭先生日常起居的地方,現在紅燭高燃,燈火通明。
路過花叢的時候,葉瀾衣正好撞上兩名東胤使臣團裡的隨從。
“殿下怕黑,去將後面的院子也點亮了。”其中一人悄聲道。
“這個蘭亭院長也真是的,咱們殿下邀請他共進晚餐居然還不識相。”另外一個嘀嘀咕咕道。
“是啊,弄的殿下心情都不好,晚飯也沒吃幾口。”另外一人長吁短嘆着。
葉瀾衣忍不住挑了挑眉。
騷年,你們還是太單純了。
陌風臨會因爲蘭亭先生而虧待自己,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一定又在打什麼主意了。
想了想,葉瀾衣悄悄跟上了那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