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縈猶如鬼魅般冒了出來,微微一笑,“雖然這些人的素質差了點,但對付這些渣滓足夠了。”
蘇朗皺眉看着這個渾身冰冷的男子,感覺似乎有一盆冷水從天澆下,讓他這個不畏嚴寒的靈尊第一次在衡天雪山上打了個寒蟬。
“諸位,聽我指揮。別說他們只有三千人馬在這裡,就算是三萬,也無所畏懼!”魂縈轉向那隊失去了主帥的駐軍,一字一句嚴肅道。
這個根本不是活人的男子身上有一股奇異的氣質。
這是在無數場戰役中磨礪出來的氣質,讓其他人忍不住去信賴和聽從他。
就算是一向驕傲的贏旭冉,也忍不住側耳傾聽。
原本,他是打算自己來帶領這隻駐兵和對方拼了。
身爲東胤皇族,就算打不過,他也不可能做出束手就擒的事情。
然而,聽着魂縈沉着的聲音,他卻突然發現自己以前在軍營中學到的知識還有些不夠用?
葉瀾衣靜靜地抱着雙臂,聽着魂縈的調度。
蘇朗已經發覺不對勁,準備讓自己的手下開始繼續強攻。
然而魂縈卻直接一擡眸,“主人,葉公子。”
少女忽地一笑,猶如脫兔一般一躍而起,紅影閃過,第一波進攻的戰士直接被她掃了出去。
葉君澤瞥了一眼自己的姐姐,覺得身上冰冷的血液也在瞬間被戰意激發。
他就猶如一頭野獸一般,唰地竄進了人羣,幾乎是一刀一個切菜般屠殺起來。
這些人,再怎麼說是精英戰士,在他的眼中,也和一顆大白菜沒有什麼區別。
一聲尖嘯響起,卻是一隻雪白的巨鷹凌空掠下,翅膀一揮,又倒了一片。
蘇朗的面色白了。
這些年輕人的武力值,遠遠要超出他的想象!
而就在葉家姐弟倆拼戰的這麼一會功夫,魂縈已經調配完畢。
被這兩尊殺神給震撼到的北流軍隊,幾乎給殺了個措手不及。
站在一塊巨巖觀戰的澹臺明月躍躍欲試,看起來很想下去戰鬥,卻被跟着他的攝政王府下屬給死死攔住。
“世子,您這是打算幫東胤打自己人嗎?”
“什麼自己人?這是恭王的軍隊!多死點免得給我父王找麻煩!”
那名下屬一個踉蹌差點從石頭上跌下去,深覺自己有負攝政王的重託,居然讓他們家純良的小世子長歪成這個樣子了。
“哎呀,這麼快就打完了,我都沒出手的機會。”澹臺明月的臉上露出一抹遺憾。
如果說,北流的追風營對這隊駐軍的追殺是碾壓的話,在魂縈帶領下的駐軍對追風營就是屠殺了。
有武力值較高的恆宇尊者等人在前開路,駐軍在後方補刀,簡直跟吃飯喝水一樣就將恭王府這一隻精英隊伍誅滅得差不多了。
猩紅的液體將潔白的雪地浸溼,看起來觸目驚心,一羣生活在雪地上的低級妖獸循着血腥味跑了過來,卻又被漫天的戰意給嚇住,徘徊不定。
葉瀾衣面無表情地一揚手,靈力自鳳凰翎激發而出,直入最前面幾頭妖獸的額心。
恆宇尊者的臉上露出一絲糾結。
戰鬥中,葉瀾衣兩姐弟簡直是從修羅場中爬出來的一般,殺起人來瘋狂得讓他都忍不住心驚。
讓這位戰鬥狂人都忍不住尋思着是不是要提醒下他們,在競技賽中要悠着點,別把對手給弄死了。
“把蘇朗放了吧。”葉瀾衣將那羣妖獸嚇跑,看向了唯一的倖存者。
葉君澤和澹臺明月都愕然地看着她。
和葉瀾衣接觸久的人都知道,她喜歡斬草除根。
現在他們馬上要進入北流的地界,如果將蘇朗放了,那等於是將恭王的仇恨直接往自己身上拉。
畢竟若無活口,就算恭王知道自己的精英隊是前來捉拿東宸院的人,可恐怕他自己也不會相信東宸院的這些人真的可以這麼輕易就將自己整整三千人的隊伍給全滅了。
葉瀾衣上前一步,面無表情地抓住蘇朗,無視對方世界觀全碎的震驚神色,一字一句地道:“回去告訴恭王,他的兒子是我廢的,他的女兒是我殺的。若想要報仇,儘管來找我!”
蘇朗的眼瞳猛地睜大了,表情近乎驚恐。
澹臺明月有些不忍直視地扭過頭。
蘇朗也算在北流小有名氣的鐵血統領,居然給瀾衣姐嚇成這個樣子。
不知爲何,他腦子裡面突然冒出一個詭異的念頭。
失戀的女人真可怕,失戀的女人惹不起!
“滾!”葉瀾衣將蘇朗丟下。
“諸位,來我們的營地裡面休息一會再上路吧。”守軍的副將殷勤地邀請着。
恆宇尊者稍一思索就點頭答應。
葉瀾衣茫然站在雪地裡,過了一會,卻轉身朝着上山的方向走去。
被嚇跑的妖獸還是受不了血肉的誘惑,又慢慢走回來。
少女猛地一閃身,就掠入了妖獸羣中。
片刻後,這羣低階妖獸全部倒在了地上,頭顱的晶核位置破了一個大洞。
一聲低嘆從她的身後傳來。
葉瀾衣敏銳地回頭,長戟刺出,直接架在了來人脖子上。
看清楚來人後,她才又慢慢放下武器。
“葉姑娘。”站在她身後的白衣男子低聲道:“你心裡有戾氣,可願聽我彈一曲清心之音。”
“不想聽。”葉瀾衣乾脆利落地搖搖頭,想要繞過梵清弦下山。
可白衣男子卻如幽靈一樣,不見他怎麼移動,卻始終攔在了葉瀾衣的面前。
葉瀾衣的眉頭皺起,冷聲道:“讓開。”
梵清弦一動不動,臉上的神色似難過又似憐憫。
葉瀾衣彷彿被這次眼神刺到了,突然怒吼道:“武力值高了不起嗎!出生在比太虛大陸強大的地方了不起嗎!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情!”
梵清弦沒有說話,琉璃眼瞳中卻閃過一抹心疼和難過。
他突然朝前走了一步,探出手來摸了摸葉瀾衣的頭頂,“抱歉。”
一瞬間,葉瀾衣彷彿覺得心底的憤怒被清理一空,怎麼都無法對着梵清弦發出火來。
“該說抱歉的是我。”葉瀾衣頓了頓,“我不應該遷怒你的。”
梵清弦笑了,慢慢收回手,低聲道:“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