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搏鬥場已經混亂得不成樣子了,而罪魁禍首卻施施然走了出去,沒有一個人敢攔他。
現在所有人看見這少年,腦子裡面的第一反應不是黑馬,而是恐怖。
就算是去年的亡骨殺神,爲了將過去的冠軍斬殺,也近乎送了半條命。
這少年居然這麼吃飯喝水一樣,將比他強大太多的人殺掉,還鬧了個天翻地覆。
這已經不是變態能形容的了!
他們懷疑,這個腹黑的小子隱藏了自己的修爲!
而地下搏鬥場場主,卻看着那個走出去的人,突然有種以後不會再在這裡看見他的錯覺。
不管怎麼說,鬼面羅剎這個名字,在這一夜後,已然成了傳奇。
而傳奇中的少年,卻晃悠悠地在街上走着,還專門挑陰暗的小巷子走。
他的身後,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似乎被無視得太久,跟着他的那人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就算北斗城的安防嚴格,但巡查隊也不會專門往這些地方鑽。”
“我知道。”原本以爲前面的人不會回答,卻沒想到傳來回應。
跟着他的人眼睛一亮,正準備走進兩步,就聽見了令他心碎的嫌棄聲。
“你能把你身上的氣息收斂點嗎?還有,距離我遠點。”
男子僵住,腳步不自覺停了下來。
還沒等他再跟上去,少年忽地一揚脣,“應該快來了!”
“你在吸引詭殺的人?”男子心中一動,話剛問出口就已惱怒,“你剛剛戰鬥那一場消耗不少魂力,莫要胡鬧!”
話音剛落,就有數道黑影從暗夜中涌出,人未到,巨大的羅網已鋪天蓋下。
“你說過,詭殺殺人不達目的不會停手。我不想整天生活在被人追殺中。”
少女頓了頓,眼中寒芒閃爍,“所以,我要殺回去!”
話語間,靈力紛飛,羅網碎裂。
看來,她已蓄力很久。
男子悠悠嘆了口氣,“好罷,那我就陪小葉子玩一玩。”
葉瀾衣沒有說話,可行動間,卻將自己的後背留給了他,似乎在以實際行動表現自己對他的信賴。
看見這一幕,男子忽地揚起一抹笑,若花蕊初放,帶着讓人不忍褻瀆的嬌豔。
一名原本準備砍下來的殺手就那麼在這一笑之下,神情恍惚,然後被他毫不客氣地擰斷了脖子。
這一幕,被葉瀾衣看在眼裡,忍不住暗暗罵了幾聲,妖孽啊妖孽。
真是太妖孽了!讓她都忍不住一次次心軟,然後被他趁機一步步侵入自己的世界。
似乎感覺到自己在被注意,男子忽地擡頭,朝着她定定看了幾眼。
眼中的溫柔快化成水將這一片區域全部淹沒了。
葉瀾衣卻不解風情地扭過頭,將那雙閃瞎人眼的桃花眼從腦海裡趕出去,出手利落地和這羣殺手對上。
這一次出動的人手,素質比上一次還要高。
然而在某對變態男女的手下,最後也潰不成軍,直接乾脆利落地逃走。
這一次,葉瀾衣沒有打算放過他們,身影一晃,就追了出去。
一羣人在城中你追我趕,一直追到了北斗城中屬於貴族度假所用的別院區。
清醒的靈力撲鼻而來,隨之傳來的,還有無數道強者的氣息。
那幾名殺手乾脆利落地撲通一聲跳下了水。
葉瀾衣正準備跳水,卻被陌風臨拉住。
“這邊。”
一個時辰以後,那幾名殺手終於從水中爬了起來。
他們似乎修習有特殊的功法,可以長時間在水中屏氣。
當發現岸上再無那對可怕男女的蹤跡後,他們才爬了上來,迅速朝着相反方向掠去。
兩道收斂了全部氣息的影子,從他們的不遠處露出。
葉瀾衣冷笑一聲。
詭殺的人果然狡猾,將他們引入這片貴族別院,恐怕也是想要借刀殺人。
而現在,他們所去的方向,纔是真正的大本營。
“怎麼會又失敗了!”昏暗的燈光下,一道全身蒙在黑布裡面的男子憤怒地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擊了下去。
“我懷疑下單的這人隱瞞了對方的修爲。他的修爲,不可能纔是靈尊初階。”地下跪着的一名殺手道。
“我還真就只是靈尊初階。”笑吟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屋裡的黑衣人瞬間繃直了身體,看着一高一矮兩道人影大咧咧地推開門走了進來。
“嘖嘖,城中最出名的鏈鎖客棧,居然是西極國殺手組織的大本營?這要說出去,都沒人相信啊。”
葉瀾衣環顧了一圈,極自覺地自己撈了一把椅子坐下。
現在,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北斗城最繁華的區域。
而這裡,卻是那片區域裡最昂貴的客棧。
看見這羣殺手居然直接遁入那間客棧的天字一號房,葉瀾衣幾乎給驚掉下巴。
而看他們熟門熟路的樣子,少女立刻就斷定,這些人不是租住在這裡,而是這客棧很可能原本就和詭殺有關係。
“老大!就是她!”那名被葉瀾衣追了一路的殺手驚駭道。
那個殺手老大驀地沉眼,一句廢話沒有地就直接攻了上去。
“我很欣賞你的反應速度。可惜。。”
少女沒有動。
她身後的男子已經有些嫌棄地伸出一隻手,按在了殺手頭目的肩膀上。
俯衝而來的身體僵住。
僅僅是一隻手掌,卻讓他覺得重若萬鈞,生出絲毫不敢反抗的念頭。
在心底將那個發佈任務的人暗罵了無數遍,他才努力平靜道:“看來,這一次是我們詭殺惹錯了人。我們會將此次刺殺任務取消。”
“你還挺識相。”葉瀾衣眨了眨眼睛。
這名頭目沒有說話。
都被人逼迫到大本營來了,他還能說什麼?
繼續刺殺?很明顯,這個男人連他都無法應對,想要再繼續刺殺,恐怕只是折損兄弟。而且西極那邊的總部知道,恐怕自己這個北流分部的頭領就當不了了。
“但,只是取消刺殺就完了?這會不會太便宜了點?”
那少年繼續在笑,可是笑容卻讓殺手頭目打從心底生出了不詳的預感,似乎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少年,比按住他的男子還要可怕。
“本少爺的命,難道是用錢能買的?你們追殺了本少爺這麼久,我的精神損失費怎麼算?我辛辛苦苦打鬥消耗的靈力怎麼算?哎呀,我還不小心被打傷了的醫藥費怎麼算?”
聽着那少年噼裡啪啦說出的一大堆話,這名悲催的殺手頭目已經有些暈了。
而陌風臨卻是詫異又好笑地看向葉瀾衣。
他原以爲這丫頭是想要將追殺自己的人一網打盡。
可現在看來,她怎麼像是過來勒索加打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