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鋼鐵廠的競爭性談判選在了三天後的溫泉酒店。
在霍青玉的建議下，這也是李河川第一次放鬆的跑了個溫泉。
泡完溫泉的他和範一明兩人精神抖擻的開始與潛在供應商一一接觸。
鋼鐵廠甲：“國家下達了最嚴的防治污染法令，鋼鐵廠是高耗能，高污染大戶，是重點整改對象。我司正在全力以赴進行環保和節能改造，一個月恐怕無法如期供貨。與貴公司合作，我們熱烈歡迎，但耽誤了你們的大事，我們付不起這個責任。”
鋼鐵廠乙：“高轉鍋爐需要大修，而且要定製模具，我公司綜合考慮到與貴公司的友誼，願意以2500萬元的價格承接貴公司的業務。當然了，我們這樣做其實並不賺錢的，爲了兩家公司的長久發展，貴公司需按每噸500元的價格供應我們10萬噸低硫煤炭。”
鋼鐵廠丙：“我公司訂單已排滿，不過貴公司是我們的大客戶，我們可以調整訂單順序，以2000萬的價格優先爲你們供貨。爲了彌補其他家的損失，平息他們的不滿，需要貴公司墊付500萬的公關費。”
鋼鐵廠丁……
一天下來，李河川與範一明口乾舌燥，卻是一家也沒談下來。
範一明把手頭的資料一推，抱怨道：“這都是怎麼回事，一個個的跟大爺似的，送錢都不要。”
“也到沒有，如果我們送的多了，他們就要了。”李河川沉思了一下，說道。
“憑什麼呀，多大幾百萬呢，如果用來製造液壓支柱，能做好多的。”範一明皺着眉頭說道，“你說他們是不是故意的拿捏我們？”
李河川微微一笑，說道：“冠城有句俗話說的好，打鐵的不倒黴，知道啥意思吧？”
“你說他們不願意做我們的生意，是怕沾染上不吉利？”範一明嘴巴張的很大，說道，“這就是他們拒絕我們的原因？倒黴，倒煤，我擦，真是和錢過不去啊。”
李河川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我以前聽說過這種說法，這次是印證了這種說法了。還有一點就是，咱們定做滾筒，是一錘子買賣，所以他們才獅子大開口，想多咬下來一塊肉。看樣子，鋼鐵廠不願意升級變革，還把自己停留在生產鋼錠的初級階段，既然如此，我不介意找個力量推動一下，至於他們能不能抗住那股力量，實現發展還是被摧毀，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這就是你所說的大招？”範一明問道。
李河川點點頭，說道：“冠城資源豐富，不能只做初級產品，包括我們也一樣。你這一週也不要幹別的，就和這幾家企業磨，我帶着礦海裝備的研發項目，出去一趟。”
範一明似乎猜到了他要做什麼，連忙說道：“不過你一個人恐怕勢單力薄，這樣吧，你僱上一個法律顧問，起碼在談判的時候不會落在下風。”
“聽你這麼說，好像有合適的人選？”李河川說道，“我這一趟還真需要一個法律顧問，談判、融資或者商務合同，沒有專業人士還真不行。”
範一明拿出手機翻騰了半天，最後給李河川看一個人名，說道：“你給她打電話，聘請她當此行的法律顧問。不過事先聲明，這個女的手黑，但是你放心，絕對物超所值。”
李河川一看人名，頓時樂了。
“原來是她呀，還真打過交道。霍青玉的高中同學，收起諮詢費來一點情面也不講，愣是一分錢沒便宜。弄得霍青玉要和她斷絕閨蜜關係。”李河川笑着說道。
範一明一擺手說道：“那你讓霍青玉聯繫吧，我都有點怕那個女的了。在她面前，就和透明人似的，沒有安全感。”
李河川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繼續泡溫泉麻痹這些鋼鐵老總，我出一趟門。今天週一，我明天就出發。下週一，不論結果如何，咱們再碰一下頭。”
“你去吧。”範一明伸了個懶腰，說道，“我估計也就能清閒這幾天了，以後肯定有的忙。對了，你一定要帶上那個……吳曦月。”
李河川心中暗道，這女律師叫什麼名字不好，偏偏起名叫“無喜悅”，她的父母還真是人才。
他出了溫泉酒店，準備回公司，扭頭看到停着的好幾輛豪華越野，心中暗道，哪天咱也換一輛車，自己開的這破車除了喇叭不響，哪都響。
回到了公司，他去礦海裝備拿了一份上個月的研發項目進度報告和外採清單，又叫來了霍青玉，說了一下自己的計劃。
霍青玉眉頭一皺，說道：“聘用吳曦月倒不是不行，不過她賣價太高。”
“她又不是幹那事的，什麼叫賣價？你們倆不是閨蜜嘛，還生着氣呢？”李河川打趣道。
“哪裡有。”霍青玉臉色一紅，說道，“她是律師事務所的高級律師，擅長經濟法類的官司，所以收費也高。不過人雖然死板，但絕對靠譜。只要不違法，她會竭盡全力維護委託人的利益。”
“那行，你幫我約一下她。標的額，2500萬元，時間一週，晉省原太市。無論要價多少，都同意。”李河川不是優柔寡斷的人，既然決定了，就做好準備。
霍青玉掏出手機，撥打了吳曦月的電話，將李河川的意思說了。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霍青玉又是跺腳、又是哼氣，最後掛斷電話說道：“這女摳神，她說了，明天沒有時間，她可以後天早晨到原太市和你碰頭。明天讓先給她送一份資料，她連夜看一下，後天碰頭後再和你詳談。老闆，這個女的長着一副吃人的樣子，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原太？”
“那怎麼行？你跟我去了，公司怎麼辦？”李河川拒絕道，“該不是你覺得人家比你漂亮，不放心你老闆被迷住吧？”
“算了，她估計不會吃你的。或許養肥了不一定。她說了，預付款25萬，多退少補。我說了半天好話，把我剛當上行政總監的理由都擡出來了，請她給點面子。這小妮子軟硬不吃，愣是不見預付款不會行動。”霍青玉想起吳曦月就來氣，真是白瞎了那麼好看的外表，看着是人，怎麼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呢。
“給她打款。”李河川說道，“如果這次能夠成功，我給她包個大紅包。還有你，也給你一份。”
他想到另外一個目的，如果吳曦月真的幫上自己，他真不介意給她發紅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