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聽見任永長這麼說,暗黑微微一愣,但是畢竟是已經度過了如此漫長的歲月的人物,轉瞬之間便明白了任永長的意思,不禁有些猶豫的問道:“但是這樣子,真的好嗎?”
“雖然說這一次的事情,應該總共也沒有多少人知道,”暗黑猶豫的說道:“但是我們畢竟不是本人,一次二次還可以,時間久了,難免不會露出什麼馬腳來,而且,那邊那個女人……”
暗黑指了指躺在一旁的蘇菲:“這個女人也是知情人之一,雖然從剛纔開始就已經昏倒了,但是,也不排除她看見了什麼的可能性。”
“我知道。”晃了晃還有些暈的頭,任永長站了起來,冷冷的看着蘇菲說道:“這個女人,我留着還有用。”
走到蘇菲身旁,仔細的檢查了一下,任永長掏出一塊布來將蘇菲斷口處嚴嚴實實的包裹了起來。
輕輕的將蘇菲抱了起來,任永長不由得有了一剎那的疑惑。
這個女人,先前處心積慮的想要殺死自己,但是在剛纔,卻又冒着被紀伯倫直接擊殺的危險爲自己說話,她到底對於自己,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嘿嘿,原來是你這個小子動情了。”雷納德輕輕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既然任永長自己已經動情,再說什麼也沒有好處。
暗黑依舊是有些猶豫的站在原地問道:“我們難道真的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什麼意思?有話直說無妨。”任永長皺了皺眉頭,他很清楚暗黑的爲人,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說一些沒有任何好處的廢話,但是暗黑剛剛卻這麼問,他一定是有了什麼想法。
“我們現在都身份既然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那麼我們回去的時候,自然也就需要和這些人的身份相符合。”暗黑猶豫了一會說道:“如果我們採取的方式不同的話,難免會被一些人看出什麼端倪,所以,現在這個女人可以說是我們現在唯一的不被別人發現事情的真相的籌碼。”
“嗯。”任永長輕輕的點了點頭,看了看已經變成暗黑的紀伯倫,輕輕一笑,卻讓暗黑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起來。
暗黑肯定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只不過現在還不是質問的時候!
任永長抱起蘇菲,輕輕的晃了晃,但是卻完全沒有甦醒的跡象,暗黑走到任永長身旁直接說道:“讓我來看看。”
任永長乖巧的移到一邊觀察起暗黑來,畢竟,剛纔雖然不知道暗黑到底做了什麼,但是紀伯倫眼中的驚恐任永長還是看得見的,暗黑絕對不會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只不過不知道,他潛伏在自己身邊到底是爲了什麼?甚至不惜與自己立下血咒!
“只是失血過多,一時半會醒不來而已。”暗黑輕輕一笑,但是不管再怎麼說也是紀伯倫的面孔,看的任永長一陣哆嗦,趕忙擺擺手道:“那麼你有什麼辦法沒有?”
話一出口,任永長就覺得自己還真是有夠愚蠢,如果失血過多是暗黑能夠輕易解決的,那麼在地球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人死去了。
暗黑無奈的攤了攤手,任永長輕輕的嘆出一口氣,視線一轉,看到了先前和自己一起被捆縛在綠色的藤蔓上的骷髏。
雖然先前的確威勢極猛的撕扯掉了一些藤蔓,但是此時此刻卻只不過是一具普通的骨骸,而且在上面已經佈滿了裂紋,似乎用不了多久就會完全粉碎掉。
突然一點閃光從摩西-坎貝爾的骨骸中一閃而過,任永長驚訝的看向那個不明物體,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直接向着那裡走了過去。
“小心!”暗黑在一旁趕忙說道:“不管再怎麼說,剛纔那也是舉行過儀式的地方,沒準還會有一部分的能量殘留,小心爲上!”
“難道暗黑真的沒有任何問題?”聽見暗黑的話,任永長不由得懷疑起自己的推斷來,但是剛纔的情景絕對不是什麼幻象。
“那是什麼?”
任永長看着暗黑走了過去,輕輕的招了招手就將那個閃光體收入到了手中。
“哦,沒什麼,一枚戒指而已。”暗黑輕輕的拿起那枚戒指遞到任永長眼前,只見這的確只是一枚普通的戒指。
“既然是出現在摩西-坎貝爾身邊的東西,想必也不會是什麼凡品。”心中一動,任永長將這枚戒指拿了過來,輕輕的旋轉了兩下,在戒指內部刻着兩個名字,其中一個赫然便是摩西-坎貝爾,而另一個卻是蘇菲?!
“還真是有意思。”任永長輕輕一笑:“這東西看起來倒像是一枚普通的婚戒,但是這上面的名字……女兒怎麼可能和父親結婚呢?”
隨意的將這枚戒指收入袋中,任永長靜靜地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先前和薩耶一戰的時候,任永長就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後來再強撐着硬拼紀伯倫,體內傷勢雖然在紀伯倫的幫助下勉強好了一點,但是強力的催動對於身體的損傷又豈是那麼容易便能夠化解的?
此時此刻,正是療傷的大好時機。
任永長感受着體內的情況,一股孤寂的感覺卻突然從心中升起。
自己來到這個奇怪的世界已經幾個月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身體還好嗎?
自己這麼久都沒有回去,他們一定都已經着急了吧?
更有可能,自己已經被作爲死亡人士處理了。
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很有可能收到自己的噩耗,任永長覺得自己的心中彷彿突然之間被一個人用一柄大錘狠狠地砸了一下。
心疼,疼到麻木。
村子裡的那個女孩,現在是否還在等着自己呢?
想到這裡,任永長只覺得自己的心如同小時候自己經常在村口看見的那名做麻花的老人手中的麪筋一般不斷的互相糾纏着,扭曲着,疼痛着。
一股股純粹的靈魂動盪從任永長身上淡淡的散發出來,雷納德不由得大驚失色:“不好!任小子現在的情況很不對勁!”
“是心神受損?!”暗黑趕忙走了過來,細細的查看了一番,皺了皺眉頭道:“難道說,是剛纔的那個儀式的影響?但是沒道理,要發作的話,早就應該發作了,怎麼可能一直拖到現在?”
“不知道。”雷納德驚慌失措的看着任永長,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纔好。
“看樣子,在他的心中一直以來都有着不少的心結,如果不能解開的話,對於他來說,反倒是一件壞事,現在既然他已經自己開始觸碰到了那些結,自然也就只能靠他自己了。”暗黑長嘆一聲:“這種事情,我們無能爲力的。”
雷納德點了點頭,但是卻依舊的焦急着,不少的赤紅色的力量不斷的從手鐲中慢慢的流淌而出飄散在任永長周圍,但是每每到了任永長身邊一兩寸處,便再也無法前進。
“噗!”任永長猛的吐出一口血來,看的雷納德心中一驚,但是任永長卻依舊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心靈的鬥爭麼……”暗黑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走到一旁看了看蘇菲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這纔對雷納德說道:“如果到時候真的沒有辦法,你就取而代之吧!”
“不!”雷納德似乎已經急紅了眼,大片大片的紅色力量不斷的從手鐲中流出,顯然雷納德此時此刻也已經狂暴到了極點!
“沒有用的……有什麼用呢……”暗黑嘆了口氣,靜靜的看着。
任永長只覺得自己似乎一直都在一片黑暗之中不斷地向下墮落着,對於家人,愛人的思念之疼,使得任永長壓根就不願意醒過來。
“哪怕只是自己的幻想……我也想再見父母……和她一面……”任永長絕望的想着,但是卻依舊沒有任何的景象出現。
“若是我現在就這樣死在這裡的話,聽說死前能夠看見自己最想看見的人……”任永長越想越消極,身體卻已經開始冒出了一絲絲的血霧,血水開始緩緩的從任永長的毛孔之中滲出,暗黑嘆了口氣對雷納德說道:“夠了!你已經做的夠多了!”
“怎麼可能?!”雷納德憤怒的說道:“任小子怎麼可能會就這樣……就這樣死在自己的心魔手上……”
“你我都不願意看見這種事情發生,但是卻……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了,”暗黑嘆了口氣:“看來今日合該任小子出事,人算不如天算,我們能幫他從紀伯倫手中逃出生天,卻無法幫助他自己打敗自己……”
“一定有什麼辦法的!”雷納德慌亂的說着,但是實際上也已經沒有了別的什麼辦法,看着不斷的從任永長體內飄出的血霧,雷納德手足無措的對暗黑吼道:“你這個混蛋不是這麼多年來都那麼狡猾的麼?!怎麼可能現在居然一點辦法也沒有?!你是故意不想救任小子對不對?!”
暗黑輕輕的搖了搖頭,知道現在對於雷納德說什麼都已經沒有什麼效果了,卻突然看見,任永長……似乎動了一下?
“你快看!”
暗黑簡單的指着任永長,一個字也不多說,顯然是已經急迫到了極點!
“什麼?!”雷納德順着暗黑的指向看去,卻看見任永長居然……自己站了起來?
“任小子你醒了?!”雷納德驚喜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們多……”
“不對!任小子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發現了任永長的不對勁,暗黑趕忙說道,任永長卻突然沖天而起,猛的向着一旁的山丘跑去,沒有任何猶豫,就向着紀伯倫弄出來的斷口中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