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鋒昨天才出關,不知道天香閣之上發生的事情,本來以爲斬滅吳易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只是因爲極度憤怒,纔不顧顏面,用劍攻擊,要是在理智清醒的時候,壓根就不屑於用劍了。
京都有不少名門世家,各大宗門弟子也經常來往交流,年輕一輩之中,能突破凝神境的修士,確實是寥寥無幾,所以他很自信,也很狂妄,一直認爲在這座城池之內,沒有誰會愚蠢到跟他動手,以至於比他更狂妄的吳易扇了他好幾個耳光,才從震驚之中清醒過來。
壓抑的怒火、逆流的熱血,全都隨着狂風驟雨一般的攻擊瘋狂的宣泄而出,然而當青鋒劍與破天戟碰撞的那一刻,巨大的反震之力差點讓他倒飛出去,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傢伙並不是得了失心瘋,而是有着遠超修爲的強悍戰力,有意激他出手。
“我不管你是什麼目的,敢公然挑釁李家,絕不可能讓你活着走出這牡丹園。”李劍鋒第一波攻擊被擊潰之後,暴怒的情緒逐漸平靜了下來,凝立在半空之中,冷聲說道。
“你爺爺的,打架就打架,你特麼說這些廢話幹嗎?”吳易真是無語了,這些世家弟子真的像是培育在溫室裡的花朵,沒有經歷過真正的生死戰陣,即不懂得把握戰機,也不知道分辨形勢,就眼下這種情況,威脅他能有用嗎?停留的片刻,將進攻的銳氣削去了大半,沒有任何的意義。
這也是吳易敢於挑釁的原因,儘管李劍鋒也突破靈越境大圓滿,正式進階凝神境,但是跟敖廣比起來,可是差的太遠了。
首先剛剛突破,根基不穩,擁有了神識凝聚之力,卻不懂得如何去駕馭掌控,無法對吳易構成致命的威脅,其次,這個李劍鋒一直被家族雪藏,就像是培育在溫室大棚裡的鮮花,沒有經歷修真界的風雨洗禮,僅有的幾次歷練,身邊也有家族老輩的守護,更像是在開眼界,長見識,真正的威脅早就已經被解除了,臨敵對陣的經驗幾乎爲零,而敖廣不同,沒有家族的庇護,一路沐浴着鮮血和汗水走過,百戰餘生,猶如一頭冷靜而殘酷的惡狼,不會給對手任何的機會。
在天香閣,要不是小三兒發威,以神目重創敖廣,估計吳易早就已經被滅殺了,可是李劍鋒卻輕易的放棄了這個機會,傻乎乎的在這裡擺架勢,講道理,白白貽誤了戰機。
吳易跟敖廣一樣,深諳在對戰之中,時機的重要性,沒有任何的猶豫,破天戟轟然橫掃,主動向李劍鋒發起的進攻,神芒閃爍,威壓震天,氣勢節節攀升,戰意瘋狂滋長,霸道而狂妄。
靈越境初期的修士向凝神境初期的修士發動進攻,就像是端着一把老掉牙的步槍去打武裝到牙齒的坦克一樣,結局似乎沒有任何的懸念,可是當吳易出手的那一刻,李劍鋒居然心生畏懼,不敢硬接,身形暴退數百米,躲開了破天戟。
“籲……”翹首以盼的衆人噓聲不斷,這一閃卻是出乎預料,就連皇甫玉也微微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失望,而剛剛堅決不再坐莊的傢伙撫着胸口,爲自己的英明決定不斷的感嘆,遇上這樣能越級殺神的妖孽,究竟誰勝誰負,怕是隻有老天知道了,還是在一旁看戲踏實的多。
當然李劍鋒不是要就此認輸,而是在心裡不斷提升吳易的危險等級,到此刻已經將他當成與自己勢均力敵的對手,並指如劍,連連划動,青鋒劍在他的意念控制之下不停的顫動,終於一隻神鷹沖天飛去,利爪尖喙,渾身佈滿青羽,尤其是眉心之中的一縷閃電般的白色絨毛非常的顯眼,那是它身份的象徵和標誌。
“裂天鷹,還真不是冤家不聚頭,難怪看這傢伙如此的不順眼!”吳易見到這隻青色神鷹,自言自語道,這個李家也傳承劍術,不過並不像化一宗那樣以劍證道,不再修習其他的法術,他們跟許多世家一樣,掌握着許多早已滅絕的印術。
裂天鷹暴戾兇狠,極難馴服,想要將其駕馭,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上一次吳易撞上,多虧了乘黃神獸相助,纔算死裡逃生,將其滅殺了,拘禁其魂靈承載血煞之氣,如今還拘禁在血滴子之內,成了煉神宗的一件禁忌靈器,不到生死存亡的關頭,不會輕易動用。
從這道虛影散發的氣息來看,這隻裂天鷹在被封印之前,修爲也已經達到了凝神境,非常的強悍,就連吳易也沒法駕馭,李劍鋒剛剛突破凝神境,神識之力並無什麼特異之處,卻能嫺熟控制,其傳承的心法之中肯定有特異之處。
“把這個狂妄的傢伙撕成碎片,用鮮血來洗刷他給李家帶來的恥辱。”李劍鋒披頭散髮,雙目赤紅,剛剛的瀟灑早已蕩然無存,像是一個賭徒,惡狠狠的說道。
裂天鷹發出一陣穿雲裂石一般的鳴叫,雙翼平展,遮天蔽日,兩隻精鐵澆築一半的利爪如同閃電一般,瞬間刺向吳易的胸膛,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已經逼近他的頭頂,根本無從閃避。
當然吳易壓根也沒想過要閃躲,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面對曾經吃過大虧的宿敵,心中熱血涌動,索性收起破天戟,整個人如同一隻敏捷的獵豹,縱身躍上裂天鷹的後背,心念一動,手裡多了一柄烏沉沉的狼牙大棒。
“老子連你的獸身都能敲碎,更何況是區區一縷殘魂了。”吳易朗聲說道,同時手裡的狼牙棒狠狠的砸了下去,力大無窮,威勢驚人。
“砰……”狼牙棒在純陽真火的催發之下,激射出道道璀璨的金光,與裂天鷹碰撞在一起,發出雷霆般的巨響,元力浪潮轟然倒卷,那些隔得近的圍觀者紛紛沖天飛起,重重摔落在花海之中,手揮腳踢,也不知糟蹋了多少怒放的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