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調和有了白鬍子老頭佈下的護體光罩,行走在這座大熔爐之中,總算不是那麼費勁了,越往深處,溫度越是灼熱,威壓也越是強盛,儘管身體沒有那麼痛苦,但是精神上的磨礪卻依然在繼續,彷彿永遠都沒有盡頭。
“大哥,我們究竟要走到什麼時候,這裡距離地面少說也有四五千米了,再繼續深入,真的要到地心之中,出去可就不容易了呀!”
宋青木越走心裡越是沒底,頭頂、四周全是通紅的巖壁,而他們的生死完全操控在白鬍子老頭的一念之間,這種滋味並不好受,感覺非常的壓抑。
“嗚嗚……嗚嗚嗚嗚……”小火也有些焦躁,不時的過來蹭蹭吳易的褲腳,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咽之聲,顯然這種無形的壓力,讓它也非常不好受。
“乖……應該快到了,想要駕馭天火,不吃點苦頭怎麼行呢?再堅持堅持,一定能熬過去。”吳易拍了拍小火的腦袋,一邊安慰它,一邊也是再爲自己打氣,好像有座大山時刻壓在心頭,他也好受不到哪裡去,只是一直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白鬍子老頭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都不需要護體防禦光罩,直接行走在赤紅的巖洞之中,頭頂那簇火苗跳躍不定,好像在歡呼舞蹈一般,隨着他前進的節奏,左右搖擺,透射出曲折的虛影,看起來有幾分怪異,足足走了一個小時,總算是停下了腳步。
幽暗灼熱的巖洞已經走到了盡頭,眼前是一間非常寬闊的石室,面積大約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巖柱橫生,石筍倒掛,地面也是坑坑窪窪,凸凹不平,渾然天成,沒有任何人工開鑿打磨的痕跡,只是在石室的正中,擺着一個巨大的法陣,銀白色的光華流轉,形成一片光幕,將整間石室籠罩,那灼熱的溫度和恐怖的威壓全都被隔絕在外,走進石室,壓力頓消。
“你們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算是通過了第一重考驗,玩火**,這個道理你們應該都明白,要是沒有一點承受力,想要駕馭天火,就是自取滅亡,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還能多活幾年。”白鬍子老頭大袖一揮,撤去了元力防禦光罩,有銀色光幕護持,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
宋青木聽說自己通過了第一重考驗,已經擁有了駕馭天火的資格,心情非常的振奮,趕緊附和道:“前輩說的有道理,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這天底下哪裡會有免費的午餐呢?”
“這裡莫非才是前輩閉關修行的居所?真沒想到前輩還是精通法陣的大家,能在這地心深處佈置如此繁複的法陣,讓人歎爲觀止啊!”吳易仔細觀察了片刻,心裡暗暗驚疑,這法陣很不同尋常,以他對法陣的領悟,居然看不透其中的玄機,只知道如此複雜的法陣,絕不僅僅是防禦法陣,肯定還有其他的妙用,只是他短時間內無法參透而已,這也說明白鬍子老頭在法陣上的造詣,已經遠遠超過了他,也超越了以法陣立足的皇甫世家。
“嘿嘿……你們兩個毛頭小子,不會以爲天火真的是生長在天上吧?地心纔是烈火本源的彙集之地,想要孕育天火,自然是越接近地心越好,這裡就是修煉天火元力的絕佳場所,我刻畫這座法陣,就是爲了凝聚烈火本源,加快修煉的速度,你們能有幸踏足這處洞天福地,真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別愣着了,趕緊去體驗一下吧!”白鬍子老頭笑着解釋道。
這一點跟寒離滇的想法倒是非常的相似,吳易體內的純陽真火就是這樣轉化而來,不過那座烏龍山比起火焰山,就成了小巫見大巫,而且那座凝聚地火元力的法陣,跟眼前這座繁複的大陣,也不可相提並論,兩者殊途同歸,卻又有天差地別。
吳易心中有些疑惑,如果白鬍子老頭真的只是烈火本源之力幻化而成,又怎麼會佈置如此深奧的法陣?想想宋青木之前的擔憂,更是有些心裡打鼓,暗地裡多留了一個心眼,並沒有表露出什麼,而是按照白鬍子老頭的指印,踏進了法陣之中,去感受烈火本源之力。
反正以白鬍子老頭的實力,任何的反抗都顯得很多餘,這個時候表露出疑惑和擔憂,只會死的更快,還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先探探虛實。
宋青木和小火也緊隨其後,走進了法陣的正中心,那裡有一座玉臺,通體雪白,散發着陣陣寒意,好像一塊萬年堅冰,就連地心深處的恐怖高溫,也難以消融。
按照白鬍子老頭的指印,吳易和宋青木全都盤腿坐在玉臺之上,頓時有一股透心徹骨的寒意侵襲而來,沿着血脈流轉,幾乎快要讓血脈凝固,同時法陣開始運轉,又有一股熱流扶搖而上,帶來陣陣暖意,極熱與極寒,兩股截然不同的元力在體內碰撞,幾乎要將他們的身體震碎,經脈寸寸爆裂,元力橫衝直撞,劇痛鑽心,極度的痛苦。
吳易經歷這種感覺已經有好幾次了,倒是還能承受,可宋青木就不一樣了,張大了嘴巴想要大喊,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很快有被蒸騰成水汽,徹底迷濛了雙眼,小火沒有站上玉臺,感覺沒有那麼的痛苦,但是恐怖的高溫,還是讓它難以承受,不得不將紫火元力運轉到極致,形成一道小小的光幕,勉強能自保而已。
“小火,快上來,沒有這股冰寒之力,你抗不了多久。”吳易也是耗盡全身力氣,才勉強傳遞了一道神念,將還在苦苦掙扎的小火給拉了上來,他已經大致明白了白鬍子老頭的修煉秘訣,極熱與極寒,就像華夏流轉的古經中記述的陰陽,看似截然相反,卻又暗藏諸多變化。
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爲和,陰陽相調,才能運轉如意,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