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衍,你真的不知道你家表妹最近在幹嗎?”
梅辰衍無奈道:“我哪裡會知道,沐白,你這是第幾次跟我提表妹了,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看上她了呢。”
“你懂個屁,你家丞相府倒是可以領俸祿,可是本公子卻是要自己手雙掙來着,那可是辛苦錢。”
梅辰衍是無語向天了,就他那承元第一首富,還能缺這點俸祿?
“我可告訴你,雖然爺爺有派梅一去保護,可就不代表爺爺知道點什麼,爺爺都不知道,我哪裡能知道。”
沐白這下可真的死心了,他對那小罐子是越發的好奇了。
緊接着,又是一輪琴聲。
這一回,就是小姐們出場的時候了,她們可謂是身懷絕技,那一手好琴彈得,行雲流水,那一首詩作的工整而又有意境。
“父皇,聽說冷侍郎家的女兒可是承元國的才女,可以讓她出來爲我們助興嗎?”
這時候蘇琪兒嬌笑道。
“嗯,琪兒想聽什麼呢?”蘇胤似有興趣的道:“冷侍郎。”
這時候已經是上一個退場,下一個還沒出場的空隙,人人的耳朵都朝着皇上這邊聽來,一提到冷府,衆小姐們想到的是那個惡女,之後想到的就是這個才女冷暄宛。
“下官在,當不得公主這般讚譽。”冷常峰心下又是一緊,雖然知道自己大女兒有才,可那也只是傳,還從來沒有在這種場合提級。
“是啊,本宮也聽說過,今日琪兒也大讚,說冷小姐對於琴棋都有自己的見地,本宮也很想聽聽這位小姐的彈奏。”
連皇后娘娘都這般說了,只怕冷大小姐是逃不掉要表演的吧。
柳林兒暗暗絞着帕子,這個冷暄宛也不是什麼好貨色,與大公主塔上線,成功的引起皇后的注意,然後就在這宴會之上大放異彩嗎?真是不知羞恥。
與柳林兒不同想法的,是優雅坐在邊上的甄寧,嘴邊是冷笑:越是捧得高,摔得越是重。
便聽見那上面又說道
“好,既然皇后都說了,那便讓冷小姐上來彈奏一曲吧。”皇上大手一揮,那便就是聖旨了。
冷暄宛在公主在皇上面前開口提及的時候便緊張得要死,她沒有想到自己還能夠有表演的機會,若是真的這般,那麼今年便會有很多人上門提親,再者又有了大公主這樣的一個皇室,定然能夠與其他皇子見面。
那麼……憑藉着她的才貌,嫁給皇子,也不是不可能。
一時之間,思緒萬千,一股子傲氣便從她身上散發了出來,越發的顯得絕塵了。
“若姐姐,你就不擔心嗎?”時明歌嘴裡咬着筷子道。
“擔心什麼?”
“因爲皇上並沒有說是哪個冷小姐啊。”
冷暄若似有似無的微笑又一次掛在了嘴邊。
還就只有時明歌這般通透,她用腳趾頭都可以想得到,大公主這麼一提什麼才女,什麼精通,肯定是有後招的。
而且言語之中並沒有指定是哪個小姐,還極有可能是她這個冷三小姐呢。
……如果是那樣,那可就遭了。
因爲她不是才女,而是——惡女。
可是,在這個廳上有一瞬間的尷尬。
爲什麼?
因爲傳旨的太監並不知道要傳哪位小姐,據林公公所知,冷家今天可是有三位小姐出席的呀,這個皇上應該知道。
可是皇上這是個什麼意思?
如果傳錯了一位,那林公公也不要做近身太監了,回家養老得了。
呼和浩也不明白,傳一位小姐彈琴也沒什麼吧,不過看這氣氛,似乎又不對了起來,不過他樂得看戲,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竟然是一點酒味都沒有。
“請,冷府三位小姐上臺。”林公公似乎聰明瞭一把,沒說哪位,那便三位都傳吧。
偷偷看了一眼皇上,並沒有不高興的樣子,呼,這話是說對了。
底下的人就看不懂了。
“這第一才女,不是指的冷暄宛嗎,怎麼還傳上三位了?”
“是啊,我也不懂,那個冷暄若要是才女,那我們就可以算得上是才女中的才女了。”
“咯咯,我也這麼想。”
底下的小姐們是這麼說的。
可是底下的公子們卻有另一番想法。
“皇上今天不對啊。”聰明的人立即能夠想到這話裡的模糊之意。若是有心要傳某位小姐,定然是指定,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的概定。
有更聰明的人看了眼梅相。“沒什麼不對的,也許這就是皇上的用意呢。”
但絕對聰明的人就說了句:“不敢揣度聖意。”
沐白將手中的懷子緊握,他看着大公主那笑得奸炸的臉,恨不得上去毀了。那一日在丞相府,公主是怎樣爲難暄若的,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而現有將暄若擺在皇上面前,她是個什麼意思,這裡沒有不懂的。
一個惡女,哪裡來的才藝。
表演不出,那可是欺君之罪。
“唉,這個大公主,過了,沐白,你不用擔心,萬事有爺爺呢,他不會讓若表妹有事的。”梅辰衍安慰道。
無論如何,就衝着這個面子,皇上也不敢命暄若怎麼樣。
“嗯,我知道了。”
可是,有心人安排,暄若哪裡會這般輕意的過去。
太子則是一臉看戲,三皇子心情有些複雜了,那可是他好不容易看中的側妃,可不想就這樣被打發了。
“怎麼,你就一點也不擔心?”
南鈺化身成東方訣的跟班一起進了這廳,他們二人的眼光都落在他的面前。
原來,那個人就是訣將解毒丸送出去的女子,除了臉好看一點,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東方訣喝了一口酒道:“有什麼可擔心的,她若是沒這能耐,過不了這一關,她就不叫冷暄若了。”
連他都不怕的女人,還會怕一個公主?
再者說了,連皇宮的牆都敢翻,這天下也只怕有冷暄若能夠做到了。
爲了她的怒氣,他手底下最強的暗衛都出動了,甚至有幾個人都受傷嚴重,不過,這一切他都值得,這筆賬他會算在她身上的。
冷暄若不知道,她已經欠下一大筆的債了。
“臣女冷暄若。”
“冷暄宛。”
“冷暄璐。”
參見皇上……
這一套下來,還真是麻煩。
皇上疑惑的指着底下的人道:“這,誰是那個才女啊。”
自然是冷暄宛,可是冷暄宛不敢說,畢竟聖顏面前,還是讓她不禁害怕了起來。手腳竟然有些發虛,再三的對自己說要鎮定,要規矩。
“稟皇上,是臣女的大姐,冷暄宛。”冷暄若開口道。
吐字清晰,不急不緩,語氣之中帶着清涼,卻是沉穩。蘇胤暗自點頭,果不愧爲丞相之外孫女兒,有乃外公之風啊。
“哦,那的意思是說,除了她之外,你們兩個都不是才女嘍。”
皇上的一句不輕不重的話將整個場面都尷尬了起來。
要說是,那便是說其他人都不是,打翻了一船的人。
若說不是,那就是公主欺騙了皇上。
這個問題,的確是不好回答了。
冷常峰更是汗溼了背,真不應該讓她們三個來,若是回答不好,那可是掉腦袋的事情啊,別看皇上一臉的笑,可是心裡是怎麼想的,卻是連他都猜不到。
冷暄若依舊是個低頭頭的,所有人只能看到她烏黑的頭髮。
她,應該怎麼回答呢?
所有人的止光齊刷刷的看着這個嬌小的女子。
“回皇上,在某些方面,我大姐她確實有過人之處,但要是在另一方面,她還真不能算得上是才女。”
沒人知道,冷暄若此時是多麼的開心,因爲,她終於有機會敲皇上的竹槓了。
阿彌那個陀佛的,想想都激動得緊啊。
東方訣聽到這裡,那語氣之中帶着極其小的興奮之意,再想想一方面另一方面的,就知道這個小丫頭應該已經有划算了吧。
“哦?那冷三小姐說說看,這話該怎麼說?”蘇胤來了興致,怎麼說一個才女不是才女了?
冷暄若一字一字的回答道:“聖人說過,人無完人。我大姐在也許在琴上面有着獨特的見解,但在其他方面也不一定能夠有着同樣的造詣。但是,我覺得,就算是同一件東西在不同人的眼裡得出的結果也是不盡相同的。”
“就像是大姐在衆小姐,乃至公主的眼裡是個不可多得的才女,但在臣女眼裡,卻認爲,這琴棋方面只能夠修養生性,而不能夠做立足之本。”
聽着這番話,衆人均是不同程度的抽着那一口涼氣,有抽得重的,咳嗽了起來,有抽得輕的,心中一緊。
不過想想這話,倒還真是有些道理,正所謂各花入各眼嘛。
“嗯,不錯,這話聽着不錯,可是身爲女子,不應該如才女這般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嗎?”蘇胤雙眼微眯的看着只有頭髮的冷暄若,倒是一個不同的女子。
“噗。”冷暄若笑了。
衆人又是心中一提,敢笑話皇上?她,她膽子也太大了吧。
“皇上,要是人人都精通琴棋,那還種田幹什麼,要知道,琴棋可不能給他們種地,更不能收穫果實。說句不好聽的,也就是你們這些個吃飽了沒事幹的人才去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像農戶,每天爲了田上幾畝地而大汗淋漓跜,那時候纔不管什麼是琴,什麼是棋。”
冷暄若將自己的意見表達了出來,不過接不接受就看皇上了。
蘇胤收起了笑容,認真的看着這個冷府惡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