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暄若將梅氏的被角掖了掖,她在那魚裡下了些安神的藥物,讓梅氏安然的睡去,她纔好問話。
“秦嬤嬤,我且問你,母親什麼時候身體開始不好的?”
東方訣上面的小摺子上說梅氏是產後未調理好,但是那聰明的他竟然也從中查到了似中毒之像。但是具體是什麼毒,怎麼中的,卻是未深入查了。
此話一出,秦嬤嬤猛的一擡頭,看到的卻是冷暄若那張退去笑容的臉。
“小,小姐?這是什麼意思?”她不懂。
冷暄若輕嘆一聲,而後從懷中取出那白色小瓷瓶道:“這裡有解毒藥丸,先給母親偷偷的服下,而後你再仔細的幫我看着。”
秦嬤嬤此時腦子嗡嗡作響,失聲道:“小姐,你是是說,夫人她不是身體不好,不是月子裡虧了,而是……中毒了?”
冷暄若道:“是的,母親十有八九是中毒了,而且下毒之人就是這府裡的人,雖說李姨娘有最大的嫌疑,可是不排除府裡的其他人。”這其他人當然也包括了她的好父親,冷常峰。
“秦嬤嬤,您是母親身邊最親近的人,也只有你最清楚母親的身體,如今我已經知事了,能夠分辯是非。母親她永遠是生我之人,這一點,任誰都割不斷。”
她這話裡很清楚了,梅氏永遠是她的母親,這是無論如何也磨滅不掉的,因爲她的血裡流着梅氏的,更流着那個人的血,就憑着這一點,她冷暄若也要保梅氏性命無憂。
更何況,從今天梅氏的表現來看,她對這個女兒,也不完全是無情的。
“……小姐,好,好,真好。”
秦嬤嬤此是是開心的激動的,暄若小姐終於是醒了,夫人她一定會很開心的,秦嬤嬤她到底是個老人兒,努力的平復此時的心情,略略一想,便細細的將梅氏身體不好之事,一一道了出來。
聘殊院
讓冷暄若想不到的是,在她們走後,春草也悄悄的離開了院落,她從小路一直避着人,來到冷府後院早就荒廢了的破屋之中。
她先在門上敲了三聲,而後又停了兩息,再敲三聲。
吱呀一聲,門開了。春草閃身進入……
當冷暄若回到聘殊院時,已經有好個婆子拖着疲憊的身體等在了院前。
“喲,你們這麼早啊,不錯不錯,看來你們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半夏,將她們手中的表格收上來吧。”冷暄若看着這一羣婆子畢弓畢敬的樣子,嘴角的笑容又掛了起來。
“是,小姐。”
半夏一一將婆子們手中的東西收了上來。
冷暄若也不讓她們進去,就在這院外,隨意的坐在了翠竹下面那張石櫈之上,而後道:“你們的心情,我理解,也許你們會說,我是個大惡人,可是我卻要告訴你們,今後你們的月銀,將直接與你們的工作能力掛勾,本小姐,不怕再惡一次。”
……衆婆子眼中透着的是茫然和害怕。
“三,三小姐,請問,怎麼個掛勾法?”這說法她們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個問題問得好。我不論你們之前效力的是誰,但是在我手中,你們就要爲我效力,這是其一,其二,若是感覺你們不想做,我也會放你們出去,不過請你們考慮好後果再回答於我。”
緊接着,冷暄若便將早就準備好了的紙再次拿了出來,不過這次是張大大的紅紙,紅紙之上寫着獎懲,以及……日常作息?
“你們可以每工作六日,便休息一日,不過這一日必須有人值班,還有,月銀統一用底薪加提成和全勤的方式,底薪便也是按照等級不同而有所不同。另外,我還給你們辦個養老金……。”
冷暄若照着現代公司員工那一套,運用在了古代府中的管理之上。
衆婆子是越聽眼睛睜得越大,光這每工作六日就有一日休,就比其他府上要好很多,不過……
“三小姐,請問,什麼是養老金?”
她們又開始不懂了,衆婆子是不是府裡呆得太久了,三小姐說的話,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冷暄若笑意更深了:“這個問題問得也不錯,要知道,這個年頭靠丈夫,靠兒子,已經是靠不住了,若是丈夫嫌棄了自己是個黃臉婆,那會不會在外頭另找一個小三兒?兒子若是不聽話,那會不會到時候也不贍養自己?”
冷暄若一邊說着,一邊觀察她們臉上的表情,不錯,有幾個已經不自然了。
“所以說,靠別人,不如靠自己。這裡有一張契約,就是養老保險,也就是說,我從你們的月銀之中扣出二成的底薪,滿十年之後,你們就可以從我這裡每月取走相應的生活費,這樣,就不怕他們如何的拋棄,如何的不孝了。”
說到這裡,已經有婆子動心了,便問道:“三小姐,那,那我如何能保證……”
“哦,你們若說,憑什麼你們會相信十年之後你們能夠拿到這筆錢,請放心,本小姐這裡蓋的是冷府之印,就算是你們跑到官府,也可在告了我們,將銀錢要回。”
這下可是完完全全的解了她們的後顧之憂了。
……
是夜,冷暄若拿着手中那一打契約,開心極了。
“半夏,春草,你說我們是不是發財了?”冷暄若是數了又數,這可是今後十年的錢啊,雖然每個月不多,但也不會少。
半夏汗道:“小姐,就算這是錢,但十年後,你豈不是一樣要還出去,而且還得比現有的還要多。”
春草將灰暗的燭火拔了拔,只是笑了笑,並不說話。
冷暄若身子往後一仰,舒服的倒在了軟榻之上,道:“那是十年後的事情,再說了,十年後不是有冷府出麼,關我什麼事。”
“可是現在收錢的是您啊。”
“是啊,但狀告的是冷府。”她可不想做冷府的一員,十年後,她早就不在這裡了。等梅氏的身體好些了,她就準備跑路了。
不過,最危險的應該是東方訣,似乎他不會就這般輕易的放過自己。
該死的,到底看到她哪裡了,她改還不成嗎?蒼天啊,大地啊,不能這麼對待一個現代優秀殺手。
這裡在鬱悶,而東方訣那邊,同樣的在鬱悶。
面前不知道第幾碗的臊子面,東方訣看都不用看,光用聞的就知道,這味道不對,不對啊。
“狠心的丫頭,也不知道做個好吃的給本世子。”
東方訣妖魅的臉,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