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白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那句“做了夫妻”嚥了回去。
蘇淺眉自然也聽出了東方白省略的話語,她靜靜地躺在*上,看着東方白,低聲道:“東方,李將軍這方面我會給他一個交代,至於你,還是那句話,我很累,不想再給父親招惹麻煩,若是你和郝連朵一去數月甚至數年,那就放開我,我不想在摻和到你和郝連朵之間,你們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我不想看到,我只想安穩的生活--算是我求你……”
看着蘇淺眉淚光點點,東方白的心像被刀子扎一樣的疼痛難忍!
自己的愛給她帶來的是傷害是負擔,是不快樂,可是自己偏偏捨不得放手!
“郝連朵在出訪的路上病了,我們已經摺回,暫時不去了……你不要擔心,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你成親……”東方白堅決不答應蘇淺眉的請求,她要自己放手,怎麼可能?自己放開她,看着她投進別人的懷抱?這個結果自己從來沒有想過,因爲自己絕不會讓它發生!
這是自己的愛,她愛自己,自己也深深愛着她,可是卻沒有好好保護她!
“真的不會日久生情麼?你和她糾纏久一些真的會沒有感情麼?”蘇淺眉懶懶坐起來,幾乎和東方白臉貼着臉,她眼底閃着一抹自嘲,輕聲道,“而我卻不同,我覺得李將軍其實挺適合我的,我們知趣相投,朝夕相處,他的感情我也看到清楚……所以,東方,你不是非我不可,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有些時候,我們不要太固執的好……”
東方白看進蘇淺眉的眼底,那裡有濃烈的悲傷與無奈,還有一絲絲決絕。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改變心意,我知道我的心從來沒有改變過,以後也不會變,李將軍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東方白將蘇淺眉說的那幾句傷人的話直接省略,他知道她是在發泄不快而已,“你只要好好養傷,然後等着做我的新娘,好不好?”
蘇淺眉雙手托住*面微微往後撐了撐身子,和東方白拉開了一絲距離,平靜無波地回道:“東方,我只等到這件事結束,如果這件事結束之後,皇族又開出什麼條件,來隔開我們,那我蘇淺眉不會再等,希望你有這個準備,再不要多說什麼,我們都接受命運好了。你若是帝王的乘龍快婿的命,我們再怎麼扎掙也是徒勞。”
東方白看蘇淺眉心情不佳,不敢多說什麼表達自己決心的話,說的再多不如實際行動去做。
“我知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不會再糾纏你,只會在遠處看着你……”東方白比較含糊地迎合着蘇淺眉的話,心裡無比淒涼,然後,他轉了話題,看着蘇淺眉的腳,說道,“我看看恢復的怎麼樣……”
蘇淺眉懶得拒絕,將腿屈起來。
東方白小心地將對方的褲腿挽起,輕輕捏了捏,仔細地察看一番,確定她傷到了骨頭,但是目前的恢復算是正常,心裡才稍稍心安一些。
安頓蘇淺眉休息好,他又去見蘇老將軍。
蘇老將軍的臉色平靜,正在軍帳中忙碌着,看見東方白來他有些意外,簡單的寒暄之後,東方白並沒有說起和蘇淺眉的事情,而是快速得投入到和衆人的軍情討論當中。
有了大夏出名的大將軍,大家的底氣分外足了,發言也格外的熱烈。對前不久的失利進行了總結。
在大家的發言中,東方白瞭解到了蘇淺眉受傷是因爲被敵人包圍,而李將軍以及一些軍士將領及時跟上將她解救。
“很明顯,敵人這次的目的很確定,所以我認爲這次是敵人報仇心切,所以對淺眉不擇手段的包抄,原因是之前的‘黑煞大捷’,”東方白開始簡單談着自己的體會,眼神無比嚴肅,“這次成功對烏孫來說可能會讓他們放鬆警惕,因爲淺眉、李將軍還有幾位主力受傷,讓我軍頗受損失,所以現在我們組織一次主動襲擊,時機很好,蘇老將軍坐鎮指揮,我來頂替淺眉的位置。”
“這怎麼可以?大將軍坐鎮纔是正理。”蘇老將軍沒有想到東方白會主動請纓,自降身份,忙回絕道。
東方白說這番話不是一時心血來潮,而是心裡有了這個想法之後才主動說的這番話。頂替淺眉的位置,是想要帶領着她曾經帶領的將士,替她去報仇雪恨,自己心疼都來不及的女人,怎麼能受這樣的傷害,自己一定要讓烏孫知道他們做錯事的代價!
還有一點,他知道蘇淺眉一直擔心蘇老將軍的安危,自己叫他坐鎮,也是爲了這一點考慮,自己提出這次襲擊,所以要衝鋒陷陣,一馬當先去做,而且還要一舉成功!
幾番推託之後蘇老將軍還是拗不過東方白,便答應了他的要求,然後一些人開始商量具體的細節問題。
蘇淺眉休息了好半天,也不見東方白,便起身出來。
剛一出來,便看見東方白快步過來。
見蘇淺眉出來,東方白更加快腳步,上前來扶着她,關切地說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你現在要多樣,不要多走動,等再過段時間活動纔好。”
“我悶了,想走走。”蘇淺眉冷着俏臉看了他一眼道,“你去哪裡了?見我父親了?”
東方白點點頭:“正趕上他們的軍事會議,我便參加了一會兒--我打算頂替你的位置去參加一次襲擊。”
“你要加入?”蘇淺眉沒有想到東方白會有這個打算,畢竟他是大將軍,現在竟然要頂替自己的位置,其實說白了,自己這個位置是保護父親的最佳位置,不管是出征還是戰鬥,現在他主動這樣做,很明顯是再提自己保護父親。
“烏孫邊陲不是有一座他們自稱不可破的萬統城麼?”東方白閃出一抹迷人的淺笑,“我準備打它的主意。”
蘇淺眉一聽東方白要準備攻打萬統城,非常驚訝,睜大眼睛對東方白道:“你可知道那城有多堅固麼?說它是鐵桶都不爲過,你怎麼去攻打?”
“我自然知道那城有多堅固,淺眉,你忘了麼?我們是和烏孫的人作戰,不是和城作戰。據我所知,現在那萬統城城主剛剛換成了烏孫皇上的七皇子,若還是以前的三皇子,我不敢保證,但是這個七皇子一守這個城,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拿下!”東方白扶着蘇淺眉一邊走,一邊淺笑着解釋道,之前的那種失落與難過暫時拋到了九霄雲外,看着她終於減淡了那種疏離,他由衷地感到高興。
蘇淺眉在黑煞帶了這麼久,對萬統城自然很熟悉,據說光是那些修建城牆的巨石運送到萬統城就花了五年的時間,除此之外,那城門都是鐵水澆築,就是火炮恐怕也打不破,堅固程度難以想象,若是有人攻城,那城牆有防禦裝置,對手連個梯子也搭不上去。
攻城絕對不可能,那麼東方白說的和人打是何意?自己衝不進去,那麼敵人也不會出來啊,最少之前那個傢伙就不出來,以逸待勞。
“你說這個七皇子和那三皇子不同?我聽說他也很厲害啊。”蘇淺眉擔心東方白對敵人瞭解不夠,忙提醒道。
東方白還是笑着,緩緩道:“他很厲害是不假,但這個人好大喜功,志大才疏,而且剛愎自用,自以爲天下無雙。所以他的勇力不過是匹夫之勇,我們稍稍想點辦法,叫他上當不難。”
“我可以做什麼?”看着他要攻打萬統城,蘇淺眉興奮不已,那些不快也暫時丟到腦後去了,她立刻向東方白領任務。
東方白輕輕颳了她的鼻子道:“你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傷,然後等着我們的好消息。”
“我也要去,攻打萬統城哎,我也要去的!……”蘇淺眉不甘心,朝東方白不斷地表示。
不過,東方白一律微笑拒絕,這一點上他絲毫不讓步,不管蘇淺眉撒嬌、耍賴、央求,一律不中招。
最後蘇淺眉沒轍了,威脅東方白去找自己的父親,不再求他。
“蘇老將軍也是我這樣的態度,告訴你,蘇將軍,你就要在家好好養傷,剩下的都交給我--來,走了很遠,不要走了,我揹你回去。”
東方白微微蹲下,朝蘇淺眉示意。
目的沒有達到,不上白不上!蘇淺眉一賭氣跳上了東方白的背。
東方白很自然的勾住她的大腿,穩穩往前走去。
此時,彼此的心裡那層隔膜似乎又不見了,東方白暗自輕舒一口氣,輕輕往上託了託蘇淺眉,嘴角勾起一抹略帶苦澀又甜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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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白策劃的軍事行動在緊張又有條不紊的進行着,但是再忙,他也會抽空去陪蘇淺眉,哪怕一會兒,他也不會錯過。
李將軍也在養傷,他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遇到東方白去看他時,他忍不住說道:“大將軍,你是很聰明,卑職真是佩服,你知道淺眉哪裡是弱點,哪裡是她最柔軟的地方……”
“我自己是很聰明,但是我沒有用什麼不光彩的手段,挽回淺眉的心,投其所好沒有什麼不好,最重要的是,這一切都是出自我的真心,”東方白坐在李將軍對面,神色平靜,“對於破壞你和淺眉的婚約,我感到很抱歉,但是你也很清楚,我與淺眉之間的事情,實在是有很多的外在因素來做障礙,並不是我們彼此感情變淡。我對淺眉的感情沒有一點雜質,我會努力讓她留在我身邊,不管是誰也不能阻攔……”
李將軍眼眸泛出一個嘲笑:“淺眉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大將軍,若不是你步步緊逼,淺眉和蘇老將軍根本不到到這麼艱苦的地方來,你想想,一個近五十的老者,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子,黑煞面對的又是最惹人煩的烏孫國,危險隨時都會有,別的將軍、士兵來半年差不多就會輪換,可是他們來了這麼久,皇上愣是沒有做出什麼表示,這是多明顯的懲罰,你還在堅持,還在讓他們受罪!”
東方白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道:“和淺眉成親之後,若是淺眉還在這裡,我就會拼力來這裡,絕不會再讓她和蘇老將軍受罪!”
“我也說了,我不會輕易放手,到時候等你打下萬統城,我在和你說具體的辦法!”李將軍看着東方白,雖然他是大將軍,但是現在兩人的關係是明顯的情敵,所以他不會客氣,不然自己就輸了。
東方白薄脣勾起一個善解人意的淺笑,伸出手去,輕聲道:“我對你有愧,之前帶走淺眉,現在你又爲淺眉受了傷,所以不管你開出什麼條件我都會考慮,也會答應,你儘管挑戰,我會毫不客氣的迎戰,而且會贏!”
兩個男子手緊緊握了一下,又彼此鬆開,各自眼底有自信又有對對方的讚賞。
“順利歸來,我等着你,大將軍。”
東方白笑笑,拍拍李將軍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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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氣微雨,東方白點起五千精兵先行出發了。
蘇淺眉目送着他,直到看不見。
緊跟着蘇老將軍也點起五萬人馬出發了,
看着老父親冒雨出發,蘇淺眉心裡一陣不是滋味,雖然說這是軍人常有的環境,但是看着父親兩鬢已經悄然生出華髮,她的心就難受的厲害。
看着所有該出發的士兵盡數出發,蘇淺眉撐着傘看着,望眼欲穿。
“擔心蘇老將軍和他麼?”李將軍的聲音在她身後低沉地響起來。
蘇淺眉沒有回頭,只是如實點點頭,緩緩道:“你不是不知道萬統城的厲害,只要那七皇子和之前的三皇子一樣堅守不出,東方只會無功而返。”
“你難道不了解東方大將軍麼?他什麼時候打過沒有把握的仗?他思維縝密,考慮周全,你放心吧,他一點會凱旋而回的。”李將軍語氣裡盡是對東方白的信心與讚揚。
自己當然知道他的性子了,可是戰場變數極大,勝敗不到最後誰也不敢妄下定論,只希望他和自己的父親平安歸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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