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轉眼間,蘇淺眉感覺到全身一軟,緊跟着軟軟倒在了馬車上!
最糟糕的是,她發現自己的意識正慢慢變的模糊起來!
“爲什麼要這樣?……”這是她此時最想知道的,沒有任何預兆,這個老女人竟然對自己下手,自己一向自詡警惕性高,卻不料栽在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傢伙手上!
“爲什麼?”太后悠然笑了笑,以手理了理已經有些花白的髮髻,看了一眼倒在自己面前的蘇淺眉,以腳尖點了點她的胸部,緩緩道,“其實哀家一直認爲你是沒有腦子的女人,可是太子現在不知怎麼的,卻對你比之前更喜歡,你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做大夏的皇后呢?這是其一;其二,有個人想哀家指名要你,這樣就可以將九兒換回來--對了,忘了告訴你,哀家的九兒去找那個沒有良心的東方白,卻被偷入境的敵方探子抓住了,他們要哀家把你交過去……”
蘇淺眉的眼前漸漸模糊起來,太后的聲音也漸漸變得遙遠,最後她陷入一片黑暗中……
耳邊是一陣陣單調的聲音,震得耳膜隱隱生疼。
蘇淺眉緩緩睜開了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輛馬車裡,但已不是之前的馬車,她想動一下,卻看見手腳被捆得死死的。
外面有人走路的聲響,但沒有人說話,似乎是什麼小路,總之很顛簸,她的腦袋幾乎都要搖掉了。
那個老女人要吧自己交給誰?自己在昏迷之前聽她說郝連朵被抓走了,被哪個敵方抓走了?對方爲什麼要自己?若自己是蘇淺眉的身子,被敵方抓回去報仇什麼的,也能理解,但現在自己是徐靈兒,應該沒有什麼地方仇人啊!
馬車依然在沉默地前進,似乎要永不停息地通往一個未知、陌生的地方,等待自己的是什麼?不得而知。
蘇淺眉苦笑一下,看看外面天色,亮亮的,她換個姿勢讓自己幾乎麻木的肢體稍稍活動活動。
就在此時,外面有鐵器碰撞的聲音,然後還有隱隱的人在馬車附近說話,似乎到了一個人羣聚集地。
接着馬車停下,一個男人的粗狂聲音響起來:“就停這裡,用過午膳我們再走。”
然後,車簾一挑,一個黑臉大漢出現,他看蘇淺眉醒來,有些意外,但隨即平靜下來,帶着某些曖昧盯着蘇淺眉臉和胸部看了看,情不自禁嚥了口唾沫,露出一抹挑|逗說道:“我帶你鬆開手,你也吃點。”
“好。”蘇淺眉忙不迭地點點頭,同時不失時機回道,“敢問壯士,你們要把我帶到哪兒去?我遭人陷害被下了藥,對方也沒有告訴怎麼回事?好歹讓我明白些……”
說完,故意輕嘆一聲,露出一抹嬌弱,惹人憐愛。
蘇淺眉生的極美,聲音又婉轉嬌柔,她的一舉一動,包括微微的蹙眉,都讓大漢有瞬間的失魂落魄,看的眼幾乎都直了,臉說話也幾乎不受控制了,他緊緊盯着蘇淺眉那桃花般好看的容顏,有些呆滯地回道:“我們是西然人,這裡已經到了西然境內,我們也不知道是誰的命令,要把你押到京城--不過你放心,我們不會虧待你,但是到了京城後會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
此時外面有人喊道:“黑塔,那女人醒了麼?”
大喊回過頭去答道:“醒了,美人已經醒了!”
蘇淺眉忽然聽得十幾個人的腳步聲奔了過來,緊接着車窗、車簾擠滿了男人的腦袋,那目光全是野獸看見美味的樣子,眼光賊亮賊亮的。
“原來真是絕色!”
蘇淺眉感到頭皮發麻,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面對一羣雄性,會感到前所未有的危險,一種身爲女人的弱勢,要是這些男人慾望迸發,佔自己的便宜,自己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忽然生出一個滑稽的念頭,要自己生得跟東施一般,此時的危險性會不會降低?
“喂,你們只准看,不準有歪念頭,這個女人可是京城皇族指名要的!”那黑臉大漢看衆人幾乎要化身爲狼,忙大聲警告,同時推搡着旁邊的人走開,“去去去!吃飯去,不要看了,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蘇淺眉見人們緩緩散去,心裡才稍稍踏實一些。那黑臉漢子端來飯菜,鬆開她的雙手,讓她可以方便用餐。
休息了一會兒,蘇淺眉的手又被綁上,衆人繼續上路。
蘇淺眉坐在車窗邊,看着外面的風景,腦子裡梳理着所有的思緒。自己被綁架,僅僅是太后所爲,還是和丞相府有關?瑞和花夜只知道自己回丞相府,根本不知道自己見到太后,若是發現自己不見了,他們會怎麼辦?會根據一些蛛絲馬跡知道自己的行蹤麼?秋月現在情況如何?太后絕不會讓她回去,那麼會不會害她?
蘇淺眉的拳頭握的緊緊的,若是那老女人敢對秋月下毒手,自己絕不會放過她!前世的案子憑自己的直覺不出皇族這幾個人,要麼是皇上,要麼是太后,而且很可能真正的原因就是東方白,而不是什麼功高震主之類,這太后明顯溺愛郝連朵,將她幾乎寵到天上去,她深愛東方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當初之所以沒有嫁給東方白,很大程度就是因爲東方白對自己前世的愛,讓郝連朵沒有辦法插進去。
可是,那個時候她們怎麼沒有用賜婚這一招?賜婚詔書一下,東方白根本沒有辦法抗拒,連耶律濬這樣冷傲的人也不得不遵守,何況是他?
難道皇上不願意?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因爲自己對東方白與郝連朵的前塵往事沒有太多瞭解。
一路顛簸,蘇淺眉幾乎苦不堪言,行動不自由,幾乎天天都在車上呆着,先是手腳都被捆,後來對方大發慈悲,用一根不細不粗的鐵鏈拴在腳踝上,只限制行動,不再限制手臂,她的境況才稍稍好些。
不過,逃跑的企圖更渺茫了,索性自己就去看看,到底是哪路毛神要費心費力的這樣做,大夏國的人多了去了,徐靈兒又不是多出名,雖然美貌有加,但琴棋書畫排不上什麼名號,所以大打折扣,根本沒有擔着什麼才女、美人之類的頭銜。
有了這個想法,蘇淺眉反而平靜下來,安心跟着押解隊伍往西然京城而去。
----------------《狂女休夫,狼性邪王的毒妃》------------------
她不曾想到,瑞和花夜早炸了鍋,連續兩天沒有她的消息,瑞和花夜都沉不住氣了,所以瑞決定找個藉口去丞相府探一下,不管怎麼樣,徐靈兒也應該捎個信兒回來,她應該知道自己和花夜擔心着呢。
花夜此時更是心急如焚,他也隨着瑞去了丞相府,可讓他們吃驚的是,對方竟然說蘇淺眉沒有回丞相府!
這怎麼可能?明明看見是丞相府的馬車、馬伕去接的,怎麼會沒有回來?!
瑞不幹了,直接闖進了丞相府,去找那馬伕,卻被管家攔住了。
“你們回去吧,丞相說我家小姐出門了,和你們沒有關係,請回吧,要是再胡鬧,小心報官抓你們!”
花夜看情況詭異,拉着瑞出了府商量。
“很明顯,丞相知道靈兒的行蹤,可是我不明白,他要做什麼?即使要出門,按照正常情況,靈兒一定會告訴我們,絕不會不辭而別!”瑞兩條眉毛幾乎擰成了一條,俊臉鐵青,他這張妖嬈的容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表情,“我覺得這其中有詐!”
花夜的心揪得更緊了,他的臉從丞相府裡出來就是一片蒼白,他不能相信蘇淺眉就這樣忽然失蹤了,沒有任何預兆,她臨走上車時那回首一笑,此時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佔據了自己所有的思維!
他的淚不受控制地低落,由珠子變成了線。
“我們要怎麼找她,她現在會不會受什麼苦,她那麼驕傲的一個女人受到羞辱該怎麼辦?瑞,快想辦法救她!都怪我,要是我陪着她就好了,最起碼知道她現在的狀況……”花夜只恨自己沒有權勢,沒有武功,什麼也做不了!
看花夜悲痛欲絕,瑞的理智漸漸恢復過來,他拍拍花夜的肩膀,低聲道:“事已至此,我們沒有時間內疚,既然丞相知道她的行蹤,那麼她應該沒有生命之憂,虎毒不食子,即使和徐靈兒斷絕了關係,也不至於到危害她性命的程度,而且丞相也知道郝連諾對靈兒傾心,他一定不會亂來。現在我擔心是郝連諾在幕後操縱,將靈兒囚禁起來,這就麻煩了,京城這麼大,只憑我的力量,會比較費力了,所以我現在要去找一個人來幫忙。”
“肅北王?”花夜立刻想到了耶律濬,現在瑞所指的‘一個人’肯定就是他了,似乎只有他纔有更大的力量來做這件事。
瑞點點頭,囑咐花夜:“你先回去等消息,我去找找那個樂不思蜀的混蛋!”
兩人說完,花夜回院子不提,單說瑞騎着馬直奔肅北王府去找耶律濬。不過守衛說耶律濬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回來了。
瑞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徐靈兒已經消失了,他還在和舊愛卿卿我我,連王府都捨不得回!
他騎馬到了皇宮附近,將馬拴好,自己悄然躍進皇宮,一路小心朝周敏的未央宮而去。
曲曲折折中,瑞避過了很多明裡暗裡的侍衛,最終落在未央宮牆壁邊的大樹上。宮裡後院的景象一覽無餘。
此時正近正午,耶律濬的身影在一個廂房裡露出了“倩影”,瑞心裡狠狠問候了對方的祖宗後,瞅了個機會躍到牆頭上,他看見屋脊上有兩個灰衣人在平靜地望着自己,他衝對方示意了一下,飄到了耶律濬的窗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點昏了四名在門口待命的侍女,然後推門進了屋子。
耶律濬在瑞在牆頭上的時候就看見了他,心裡一頓,便停下手中的筆等着對方進來。
“肅北王好大的雅興,住在未央宮都捨不得回去了,怎麼樣?和舊愛死灰復燃,感覺如何?”瑞嬉皮笑臉很不客氣地坐在了耶律濬的對面,眼底滿是憤怒。
耶律濬看着對方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冷淡的俊臉微微沉了,迎上對方的眸光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你的位置應該是徐靈兒那裡,我的事我會處理,你不要夾槍帶棒來嘲笑。”
“嘲笑你?”瑞呵呵冷笑,將身子趴在桌上,和耶律濬眼對眼,鼻子對鼻子,兩人彷彿是鬥雞一般,“我說的不是真的?是我眼花了,你不是住在未央宮?我看到的是鬼麼?你一個王爺就這麼住在皇后的宮殿算什麼?皇上還沒死呢,耶律濬!”
耶律濬蹭的站起來,臉色漸漸變得煞白,他低首看着一臉嘲諷的瑞,一字一句道:“我被囚禁了,你可明白?”
“呵呵呵……”瑞一聽,立刻狂笑起來,眼裡的憤怒與嘲諷更濃了,他也站起來指着窗外,大聲質問,“就憑這地方臉我都攔不住,能攔住你?耶律濬,想留在這裡在找一個像樣的理由吧!別以爲誰都像皇上一樣是個傻瓜!”
耶律濬薄脣緊咬,努力平復着自己的情緒,半晌才緩緩道:“我是大夏的臣子,和你這個江湖流竄的鼠輩一樣麼?周敏以保護不力的藉口關押我,我若走了,便坐實了這個罪,我怎麼會抹黑了王府的名聲?現在這京城裡實力最大的就是郝連諾和周敏,我不能給他們任何藉口來詆譭肅北王府,來污衊我父親的英名。”
“如過我告訴你,徐靈兒失蹤了,你會怎麼想?”
“什麼?!”瑞剛說完,耶律濬一把抓住瑞的衣襟,眼睛滑過濃烈的狠戾,語氣冰寒如鐵,“你是做什麼的,不是要你好好保護她麼?!到底怎麼回事,快說!”
他的表現和剛纔形成了鮮明對比,變得焦躁心急如焚,極度不安。
瑞看耶律濬如此,知道他並沒有忘記徐靈兒,最起碼他擔心對方的去向與死活。
“先放開我,這樣提着我不舒服……”瑞先撥開耶律濬的手,整了整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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