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音樂學院的期末考和其他學校的期末考有些不一樣。
其他學校期末考試,人人都是拿着書到各個能夠複習的地方加班加點通宵達旦的複習。
帝都音樂學院在這個時候,不管你走到哪裡,都會聽見良莠不齊的各種樂器演奏出來的音樂聲。
各種音符彷彿要化作實質,在整個音樂學院上空飄蕩開來。
“哎!一想到將要面臨二十幾科考試和現場演奏考試,我就感覺哪裡都不好了。”
一回學校就被通知進入考試月,很多人心裡都會很忐忑。
因爲音樂學院的前三條校規中其中一條就規定:如果一整年的期末考試有一門沒及格(補考也沒有考過),那麼,就繼續修那一年的課程,直到考過爲止。
就因爲這條校規,音樂學院裡面的人一到考試月就進入了拼命三郎的模式。
不然到時候全班同學都順利升了年級,就那一個人跟着低年級的同學繼續學,那種感覺,誰都不想體會。
當然,這種心情葉謹音是體會不到的。
她覷了一眼姜琦,說:“只要你平時好好聽課,沒有什麼過不了的。”
姜琦用很深沉的目光看了葉謹音一眼。
葉謹音挑眉。
姜琦說:“你這個音樂天才是不瞭解我們這種凡人的心思的。”
葉謹音只想給她兩個字:“呵呵!”
兩人剛走到一處樂器樓附近,突然有人大聲驚呼起來:“天啦,前面那棟樂器樓的樓頂站了一個人,好像是要跳樓!”
這話一出,所有朝各個食堂衝的人羣猛地就停了下來,他們瞬間就炸鍋了。
“天啦,的確是有人想要跳樓。”
“那是誰這麼想不開,走,我們先過去看看。”
“快,打學校領導的電話。”
“這個時候應該報警吧?”
“還應該叫救護車。”
……
葉謹音在第一個人驚呼的時候就把目光投向了站在樓頂的那個人。
以她的眼力,一眼就看出來那人是曾軼。
這時,站在她旁邊的姜琦急切的看着那邊,也想立即跑過去看熱鬧:“謹音,我們也過去看看吧,那個人到底是誰,竟然這麼想不開,難道是因爲期末考壓力太大?”
葉謹音並沒打算過去,所以她告訴姜琦:“那是曾軼。”
姜琦跨出去的腳突然就收了回來,雖然她也喜歡看熱鬧,但是一想到曾教授做的事情,曾軼的熱鬧她就不願意去看了。
不過她還是本能的有點擔心,“你說曾軼會不會真的想不開跳下去。”
葉謹音觀察了一下曾軼站的位置,然後再看了一眼四周。
並沒有發現曾教授的蹤跡,就說:“說不定,他應該會等着曾教授過來。”
姜琦也看了一圈四周。
就在兩人站着的這一會兒時間,又有很多人朝那棟樂器樓涌去,就連離得最近的系領導也在這個時候直接開車趕了過來。
第二個趕過來的是一臉崩潰連高跟鞋跑掉了都不自知的曾教授。
曾教授從葉謹音她們身旁跑過去的時候,並沒有看見她們。
姜琦有點不敢相信的說:“那還是那個滅絕師太曾教授?”
葉謹音:“怎麼?”
姜琦:“天啦,不是傳說滅絕師太曾教授只要一根頭髮絲不服帖就不會出門嗎?她竟然也有逢頭垢面的時候。”
葉謹音這時已經把目光轉向了那棟樂器樓。
她直接擴散無感,張開耳朵,就聽見兩人的對話。
“小軼,你這是幹什麼,你聽話,快離開天台。”
“母親,我對不起你,我不但沒有拿到第一名,還害你失去了教授的職稱被開除音樂學院,我活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意思了。”
“你說什麼渾話,沒有拿到第一名那並不是你的錯,我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我們是沒有任何靠山的孤兒寡母,你如果真的從那裡跳下來了,那我也不活了。”
“母親……我……”
“你難道就這麼甘心死了?”
“不……我不甘心,明明我纔是能夠拿第一名的!”
葉謹音聽到這裡就收回了張開的聽力,心裡卻忍不住冷笑起來。
她對還在朝那邊張望的姜琦說:“我要去老師那裡了,你如果想看熱鬧就去看。”
姜琦搖頭:“我還是不去了,我覺得曾教授去了曾軼肯定跳不了樓。”
葉謹音沒想到姜琦會有這種想法,就問:“你怎麼會這麼想?”
姜琦理所當然的說:“因爲曾教授是女強人啊,女強人的最大能耐就是能讓人信服她的話。”
葉謹音突然朝她豎起大拇指:“高見。”
姜琦還是第一次被葉謹音這麼誇,她高興得咧起嘴角笑。
葉謹音看着她這張笑得比花兒還燦爛的臉,特別看不慣的故意說:“如果你在音樂上有這麼多高見,你就不會有過不了期末考試的想法了。”
姜琦:“……”
葉謹音說完後就朝教授區走,至於姜琦被她打擊得有多鬱悶,她不用想也知道。
兩人剛走到石教授住的小樓前,就聽見高教授在那裡苦口婆心的勸告聲:“老石啊,你的演講稿真的不用再改改?”
葉謹音和姜琦相視一眼,直接走進小樓。
最近張教授出差去了,所以高教授每天中午都是到這邊來吃飯的。
還有幾天就是石教授競選金牌教授的日子,這幾天只要她們一過來,基本就能聽到高教授想着法勸石教授把他的演講稿改改的話。
所以高教授一見葉謹音走進來,立即拉着她說:“小謹音,你快勸勸老石,他這個演講稿真的是太接地氣了,到時候要是因爲演講稿和金牌教授失之交臂,那不就太冤了。”
葉謹音看着高教授,覺得他看起來比自家老師還要緊張,就勸了一句:“高教授,你不用替老師緊張。”
高教授沒說完的話硬生生的被她這句話給堵了回去。
葉謹音笑着繼續說:“高教授,演講的精彩並不是文字用得多麼華麗,老師的演講稿很好。”
高教授沒想到大的小的都是這麼個思想,實在拿他們沒辦法,最後嘆一口氣說:“我這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老石好不容易有資格競選金牌教授,我也是太高興了,從我們那一屆出來的,就屬老石和另一個去了國外的同學最厲害,我肯定希望他能夠在四十歲之前把金牌教授的職稱拿下了。”
葉謹音聽了高教授這話有點動容。
她能感覺出高教授是真的把她老師當朋友,就說:“高教授,你要相信老師的實力。”
高教授看了一眼葉謹音,又看了一眼自信的石教授,不再說話。
石教授這時纔開口:“好了,連謹音都相信我,難道你還不相信我,走吧,去吃飯。”
說着收了書桌上的書就朝飯桌邊走。
葉謹音和姜琦忙跟上。
高教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走了過去。
在吃飯的時候,高教授終於說出他爲什麼這麼緊張的原因:“金牌教授每年每個學校才一個名額,我以前執教的音樂學院每年到了這個時候爲了爭奪那個位置,簡直明爭暗鬥,花樣盡出,所以我覺得除了實力,還得有口才和手腕,你是小謹音的老師,可以不用手腕,但是,你得把口才提上去啊!”
葉謹音和石教授聽了他這話,不由相視一眼。
石教授笑笑不說話。
葉謹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低頭吃飯。
倒是姜琦贊成他的話的點了一下頭:“我覺得高教授說得很有道理啊。”
高教授一聽有人買賬,立即就來了精神,正想長篇大論一番,石教授提醒他:“你不是吃了飯要去接張教授嗎?”
高教授這纔想起來自家媳婦今天回來,忙點頭:“對對對,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說着就快速的吃起飯來。
吃過飯,高教授就風風火火的走了。
葉謹音三人剛轉到客廳裡面休息,就有人上門來找石教授。
來人是一個二十三四歲,打扮成熟的女人。
這個女人手裡還提了好幾個禮品袋,她一進來就把其中一個禮品袋遞給石教授,並自我介紹:“石教授你好,我叫納蘭秋,剛從n國留學回來,下學期也會到帝都音樂學院任教,我大伯也住在這片教授區,所以我特意來拜訪你們一下,這是一點我從國外帶回來的特產,請你不要嫌棄。”
石教授對於這種禮貌的熱情倒是不好拒絕,再說納蘭秋送的只是特產,所以他考慮一下就接受了。
然後他問:“你的大伯是納蘭阜納蘭教授吧?”
納蘭秋笑着點頭:“是的,聽說石教授今年還會和我大伯一起競選金牌教授的職稱。”
納蘭秋這麼一問,坐在旁邊沒有開口的葉謹音和姜琦不由自主的對視一眼。
石教授只是朝她點了一下頭。
沒想到這時納蘭秋突然把目光轉向葉謹音,語氣變得比剛纔還要熱情一點:“早就聽大伯說過石教授收了一個各方面都很出色的學生,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說着就特別親切的朝葉謹音打招呼:“你好。”
葉謹音高冷的看向她並沒迴應。
納蘭秋熱臉貼了冷屁股,有點尷尬,就收回目光,說:“那我就不打擾各位了,我還要去拜訪其他教授。”
石教授朝她點點頭,納蘭秋就離開了。
葉謹音看着納蘭秋離開以後,才說收回目光看向石教授,見他一臉深思,就問:“老師,這人你怎麼看。”
石教授:“我和納蘭教授一直都不熟,所以根本不知道納蘭秋這個人。”
這人在她大伯和石教授同時要競選金牌教授的時候來拜訪他,不得不讓他們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