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明亮的房間內,一個披着頭髮的老人家正坐在沙發上,她佝僂着背部看樣子似乎直不起來。她低着頭即使在明亮的環境下也看不清楚她本來的羊毛,只能看到她如同毛線球一樣粗糙的頭髮,一縷一縷糾纏在一起彷彿很久都沒有洗過了。她捂着嘴輕輕的咳嗽了兩聲,手上的皺紋格外的明顯,指甲縫隙裡有着黑色的不知道是什麼骯髒的東西。
啪嗒。
房間的門忽然被打開了,辛婉笑從外面走進屋內又轉過身來關上了門。聽到聲音的老人家擡起頭很不解的看向辛婉笑,辛婉笑朝着老人家走過來坐在了老人家的對面,面對老人家的不解辛婉笑沒有任何解釋,只是端莊的坐在那裡。
一個優雅的貴婦,老人家對辛婉笑的第一個印象就是如此。
“請問您費盡心思的把我找過來是因爲什麼?”老人家的聲音沙啞的很,說出來的聲音讓別人很難受。
辛婉笑始終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她笑着看着老人家說道:“這次叫你來當然是因爲我們之前有點事情必須要解決。”
老人家越發迷糊起來,她傻呵呵的笑了笑,終於是擡起頭,讓人看清楚她的容貌。奇怪的是她的臉上反而沒什麼皺紋,要比身體表現的年齡小了很多歲,隱約可以看得出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胚子。
“這位夫人,您是不是找錯了人。我只是一個隱居的老人家而已,跟你們這些大人物是完全不認識的。”老人家擺了擺手又咳嗽了兩聲,咳嗽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辛婉笑站起來走到廚房給老人家倒了杯涼白開,然後才送過來給老人家。老人家感謝的笑了笑,辛婉笑重新坐了下來,看着老人家喝了兩口水就不再喝的時候,她說道:“你不認識我很正常,其實一開始我也不認識,如果不是我去調查當年的事情的話,我說不定到死也不認識你。”
老人家皺着眉看着辛婉笑,她還是對辛婉笑沒有任何印象,不過對辛婉笑的一些說法她隱約有了記憶。那是她封閉在內心深處最不願意接觸的記憶,已經很多年沒有人來觸及她的傷疤帶動這段記憶了。老人家聽着辛婉笑的話心口顫抖了下,她沒有說什麼也不確定辛婉笑說的是自己想的這件事情還是真的找錯了人。她默默的等待着辛婉笑開口,而辛婉笑也沒有讓老人家失望。
辛婉笑嘆了口氣,微笑的臉上多了一抹憂愁:“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在很多年前你曾經在一家醫院丟下了一個男孩兒。”
老人家微微閉上了眼睛,她這個反應讓辛婉笑知道她還記得。辛婉笑沒有任何開心的感覺,她情願面前的人不記得,只有不記得才說明她不在乎,她今天的計劃纔可以成功。
辛婉笑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的面孔:“當年也算是陰差陽錯吧,我在醫院裡面撿到了那個你丟下的男嬰。當時我正好缺一個孩子就故意把這個孩子說是我生下來的。”
“我不明白,你爲什麼在這麼多年之後來找我?”老人家渾濁的雙眼裡閃過一抹亮色:“是不是那個孩子出了什麼問題?”
“你知道!”辛婉笑錯愕的擡眼:“我以爲你是因爲他的眼睛才拋棄他的。”
眼睛?辛婉笑的這個說法讓老人家略帶傷感的笑了笑,她牽扯着嘴角笑的不太自然:“那可是我的孩子,怎麼可能因爲眼睛的問題就拋棄他,我之所以丟下這個孩子是因爲其他的原因。”
辛婉笑着急的看向老人家:“是什麼?”
老人家不願意多說,辛婉笑心裡着急的很,聲音也不像之前那麼溫婉了,反而有些急躁的尖銳:“拜託你告訴我,我需要了解這個孩子。”
老人家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在我們隱居的部落裡面,有這樣的一種病。任何男人都不能超過三十歲,除非他們找到命中註定的另一半,我們俗稱是解開心鎖的鑰匙。因爲這個病的發生,部落裡面的男人越來越少。當初我懷孕的時候就擔心會生下男孩子,等到我真的生下男孩的時候我就不想帶他回到部落裡面了。我們的部落當時還是我丈夫掌管的,如果我帶着男孩兒回去的話,那很可能會遭到封建的對待。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我不清楚,可是我知道如果這個還在我身邊長大,他一輩子都必須要爲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病擔心。可是如果送出去就不一樣了,世界那麼大他會遇到自己心愛的女人的,不會像是在部落裡面女人少的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男人死掉。就是因爲這個我在我丈夫來接我之前把還在丟在了醫院顯眼的地方,然後離開了。”
辛婉笑手顫抖着,她想了無數種的可能就是沒想到尉遲邵一居然會有這樣的病,難怪啊難怪!辛婉笑恍然大悟起來,她沒有因爲尉遲邵一的病而擔憂反而欣喜若狂的衝上去不顧形象的抓住了老人家的雙手:“這麼說來他喜歡那個女人不一定是真的喜歡,只是因爲這個病嗎?”
老人家並沒有完全說出這方面的事情,辛婉笑卻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不得不讓老人家很錯愕。辛婉笑的確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從老人家短短的一段話裡面就能瞭解一些情況。老人家既然已經說出了一半了也沒打算說一半藏一半,她點着頭說道:“是的,這也不能算是病,只是我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稱呼這個症狀。我親眼見到過我們部落裡面一個男人和女人互相吸引。不過我也發現實際上這種相愛的速度實在是快的離譜了,男人只是被命中的女人吸引了而已。等到那個男人過了三十歲,病症完全消失了他反而不怎麼喜歡那個女人了,所以我也因此得知男人之所以會喜歡那個女人,只是因爲這個症狀的發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