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高級西餐廳。
旋轉樓層,靠窗的位置可以欣賞到臺北的霓虹夜色。香檳美酒,精緻的美味佳餚,打着領結隨時等候吩咐的侍應生,悠揚的樂師拉奏着小提琴音曲。餐桌上的銀色器具,也閃爍着奪目的光輝。
今日,整個樓層都被包下。
“先生!小姐!請慢用!”侍應生將七分熟的牛排呈現在他們面前,恭敬地退下了。
姬立行優雅地拿起刀叉,切着牛排,擡起頭,瞧見對面的人兒並未動手。手中的動作停頓下來,他狐疑地沉聲問道,“怎麼了?不合胃口嗎?”
“沒有呢!”駱詩瑤微微搖頭,幾縷髮絲在晃動的時候垂落於胸前,卻仍舊沒有動作。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動手將她的盤子端到了自己面前,又是拿起刀叉將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方便食用。終於切好了牛排,又將盤子端到了她面前。
“好了,吃吧!”
“你對每個女人都是這樣的嗎?”駱詩瑤似乎已經習慣於他溫柔貼心的舉動,其實她只是這幾天胃不舒服,醫生吩咐過要忌口。
“恩?”他沒有擡頭,輕輕呢喃了一聲。
她舉起酒杯,淺嘗了一口醇郁的香檳。透過淡銀色的杯壁,細細地打量着他,“立行,我真是非常好奇,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女人可以徹底征服你呢?”
“有啊,估計還未出生。”姬立行打趣道。
—
姬家別墅。
晚上十點剛過,天空一陣雷電閃爍。一道令人心驚的白光閃過天際,原本燈火通明的別墅裡,驟然黑暗一片。隨即,別墅內響起女傭以及僕人們的呼喊聲。
有人慌亂地奔上了四樓。
女傭走到四樓的臥室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小姐,您在裡面吧?突然停電了,已經有人去查看了。請小姐耐心等待一會兒,馬上就好。”
“恩——”房間內的人兒輕輕地“恩”了一聲。
女傭這才鬆了口氣,又是下了樓。
而在空無一人的四樓臥室內,大牀的角落裡,展樂樂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她將頭深深地埋在膝蓋間,此刻她像一隻可憐的小鴕鳥。
“轟隆——”
隨即,又是一道閃電炸亮了整個房間,狂風暴雨襲捲而來,伴隨着不斷的雷鳴閃電。
這一場夏日裡的雷雨,來得顯然有些突然。
一片黑道中,展樂樂害怕地捂住了耳朵,更是咬住了下脣,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忽然,她抱起了身旁的枕頭,猛地跳下了牀。
“突然就下雨了呢。”駱詩瑤雙手托腮,望着雷電交加狂風驟雨的天空。而那一束閃電,時不時照亮她的臉頰,眼底隨即絢爛出一道光。
姬立行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拿起餐巾抹了抹嘴。
扭頭望向落地窗外漆黑的天空,不知道怎麼了,心裡忽然有些不安。從方纔打雷開始,這份不安就漸漸擴散。腦海裡冷不丁蹦出吵鬧的女聲,他懊惱地皺起了眉宇。
「張媽今天回臺南鄉下了啦,我一個人好孤單!」
該死的!從小到大,這個小魔女就最怕打雷閃電下暴雨。每一次遇見這種天氣,都要撲進他的懷抱,恐懼到失聲,或者是躲到哪裡蜷縮成一團。
越想越不對勁,他猛地回神。
駱詩瑤的目光與他撞了個正着,眼神裡不經意間泄露出一絲深情,她低下了頭,緩緩地開口說道,“立行,我們認識很長時間了。”
她的手輕觸酒杯,指間有一下沒一下地划着杯壁。
“……”
“我想想,好象有好多年了。從高中開始,我們就一直認識了呢。其實,有些話,我一直沒有對你說過。其實……其實我……”她想了又想,始終是猶豫不決。
深呼吸一口氣,突然鼓氣勇氣,“其實我喜……”
“對不起,詩瑤,我突然想起自己有點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須要先走了。自己打個電話回家,讓司機來接你!到家後,記得Call我,讓我放心。”
姬立行終於忍不住了,話剛說完,歉然地對她微笑,離席而去。
只是他走得太急,沒有看見她一臉得失望落寞。
—
狂風暴雨之中,威龍車急速地駛向山頂別墅。雨刮將雨水颳去,可是雨水又迅速積聚。好不容易抵達別墅,顧不上打傘,直接下車在雨中奔進了別墅。
“小姐呢?”他焦急地問道。
“回少爺的話,剛纔別墅停電了,不過小姐一直呆在四樓的房間裡,沒有出來過!”女傭據實稟告,連帶接過了他褪下的西裝。
停電?該死!
姬立行心裡一驚,邁開腳步,奔上了四樓。他急忙打開了房門,從書房、小客廳、一路找向了臥室。可是四樓所有的房間裡,都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忽然,他恍然明瞭地轉過身,目光停留在臥室的大衣櫃裡。走到了衣櫃前,平息了紛亂的氣息,這才伸手將衣櫃的櫃門打開了。
展樂樂像只小鴕鳥一樣將自己蜷縮在衣櫃裡,剎那間的光明讓她慢慢擡起頭來。瞧見了他,她委屈地癟着嘴,一下撲進了他的懷裡。
“我早說過張媽不在,我一個人會孤單,你幹嗎還要走。我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