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淡淡勻妝,眉如翠羽,鼻若瓊瑤,脣似花瓣,容如朝花,顏似塗朱,色若春曉之花,那雙烏溜溜的杏眸晶亮如墨玉,宛若一泓靈動的清泉。
三個絕世美男震驚得眼珠子、下巴掉了一地,小白在冰無極掌心劇烈地掙扎,嘰嘰地怪叫,其實是感嘆:主人好美啊,是仙界的九天玄女。
豔絕若燦爛的朝霞,靈動似月下的流泉,清雅如皎潔的玉蘭。
可是,只有冰無極懂得它的語言、明白它的心,太悲催太孤單了,這世間寂寞空虛冷呀……
燕思瀾心道:表妹如此姿容,三分清純,三分嬌媚,四分絕豔。
冰無極傻傻地笑:約兒這容色,完勝那些名門閨秀,顏指爆表。
墨戰天心裡的驚濤駭浪足以顛覆一座城:詩兒的美,無人能及,她整個人,從頭到腳,就算是一根髮絲,都屬於他!以後,她負責貌美如花,他負責伺候她。
明詩約的脣角噙着淡淡的微笑,其實她也沒想到那三副藥的功效這麼大,更沒想到原主的姿容這麼的驚天地泣鬼神。看來,原主娘當真給原主服用一種改變容顏的藥,可是,娘爲什麼這麼做呢?隱藏她的真容有什麼目的嗎?
連翹欣慰地笑,四小姐的改變,一定會震驚整個帝都。
冰無極連忙把眼珠子和下巴撿起來,一張臉笑成花兒,“約兒,你這姿容,把我比下去了。”
小白趁他不注意,飛速跳到主人的懷裡,蹭着主人的溫暖。
“表妹之美,純粹而絕豔。”燕思瀾含笑的桃花眸流金泄玉,璀璨迷人。
墨戰天不發一言,只是沉沉地盯着她,那雙深邃的黑眸似有千言萬語。
從今往後,他的情敵將會更多、更多,他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把她看緊了,否則一不小心,她就被別人搶跑了。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他不希望她的美讓所有人看見,寧願把她藏起來,只有他一人欣賞、擁有。
明詩約笑道:“表哥,謝謝你。”
燕思瀾輕輕地眨眸,“表妹,往後你會更加矚目,我不知讓你恢復容貌,是對還是錯。”
冰無極狂妄地冷哼:“怕什麼?有本王子在約兒身邊,那些宵小之輩休想碰到約兒一根毫毛!”
春娘笑道:“今日不早了,四小姐還要準備明日及笄禮,御王,楚王,冰王子,先回去吧。”
三個絕世美男依依不捨地離去,寒梅苑恢復了寧靜。
墨戰天飛走之時回頭深深地看她,眼底的情火熾烈得快燒起來了。
……
十月十八日,明詩約和青陽公主的生辰之喜。
及笄禮定在午時舉行,之後在擷芳殿設宴宴請觀禮的賓客。明詩約必須提前半個時辰在擷芳殿等候。因此,她起得挺早,綠衣、連翹和春娘爲她梳妝打扮,忙了半個時辰才弄妥。
看着盛裝打扮的四小姐,春娘悄然拭去眼角的淚花,夫人在天之靈,一定會爲四小姐高興。
“春姑姑,連翹陪我進宮,你也一起進宮吧。”明詩約握住她溫暖而粗糙的手,“你伺候娘這麼多年,看着我長大,是我的長輩。我希望你能代替孃親眼看我長大成人。”
“好好好。”春娘欣慰地笑。
雖然綠衣已經儘量忘記曾經的傷害,儘量展顏歡笑,但那傷害在她心裡、在她生命裡劃下一道深刻見骨的傷,永遠不可磨滅。身爲主子,明詩約知道她不想出去見人,知道她還需時間撫平傷痕,因此不曾勉強她。
吃了一點東西,時辰到了,明詩約等人出門。
明懷言在大門口等
,馬車都備好了。
見這個給明家長臉、光耀門楣的嫡女出來,他和藹地笑,“約兒,上馬車吧。”
目光觸及那張臉的時候,他僵住了,眼珠都轉不動了:這是他女兒嗎?這是明詩約嗎?
這女兒何時變得這麼美?這明明就是以前那張臉呀,可爲什麼變得這麼美?婉然美則美矣,卻過於美豔,失了詩約的靈氣。
這也太逆天了吧,醜八怪竟然能變成大美人,這世間果然是無奇不有。
不過,這個女兒變美了,今日還代表明家進宮與皇家公主一起辦及笄禮,對明家來說是天大的榮耀,他開心還來不及,絕不會阻止。
“連翹,我喜歡寬敞一些,省得腳沒地方放,那些不相干的人,不要讓他上馬車。”明詩約視若無睹地走過去。
“是。”連翹愉快地應道。
“約兒,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明懷言尷尬得一張老臉掛不住。
“四小姐,不如……”春娘容易心軟,老爺到底是四小姐的親爹,做小輩的不能太記仇。
“春姑姑,我想今日開開心心的。”明詩約笑道。
這話的言外之意是:在這大喜之日,我不想不開心。
春娘只好不再多說,對他抱歉道:“老爺,要不你坐另一輛馬車吧。”
明懷言看着馬車漸漸遠了,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這臭丫頭,給臉不要臉!
馬車前行半條街,追魂趕上來,坐在車伕旁邊,道:“四小姐,王爺吩咐小的護送你進宮。”
“王爺在宮裡了?”明詩約問。
“一大早就進宮了。”他笑道,今日是四小姐的大喜之日,王爺十分重視,早早地進宮。
“四小姐,出宮後,不如在鳳朝凰酒樓熱鬧一番。”連翹提議道。
“這主意不錯,好歹今日是我生辰。”
明詩約腹誹,如若有生日蛋糕就好了,那香香軟軟的奶油,想起來就流口水。
馬車行駛到城中最熱鬧的一條街的十字路口,突然,追魂沉聲道:“四小姐,有古怪!”
他們都聽見了,四面八方傳來響亮的馬蹄聲。她連忙掀起車簾往外看,東側這條街有一騎快速飛奔而來。連翹說西側、前面、後面的大街都有一騎飛奔過來,而且距離很近,很快就撞上了。
這四騎是衝着他們來的!
值此千鈞一髮之際,明詩約當機立斷,一把揪住春娘,一掌拍出,馬車的車頂沖天飛起。主僕三人向上飛起,追魂也揪住車伕飛身而起。
與此同時,那癲狂飛奔的四匹駿馬與十字路口的馬車撞在一起,“砰”的一聲巨響,驚天動地一般,就連地面和附近的鋪子都震了一震。
而馬背上的人,早已無影無蹤。
春娘嚇得心肝兒噗噗地跳,面色發白。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對這件事指指點點。
由於衝撞之力太大,馬車四分五裂,五匹馬都受傷倒地,血流滿地,悲痛地哀鳴。
散裂的馬車忽然冒起一股濃煙,越來越濃,伴隨着刺鼻的氣味。
明詩約站在街邊,親眼目睹這慘烈的一幕,眉心緊蹙。
倘若馬車裡有人,勢必被活活撞死。不死,也是重度殘廢。
這絕壁是慘烈的車禍現場!
“不要靠近,這濃煙有毒!”追魂朝圍觀者大喊。
圍觀的人羣紛紛後退,擔心被濃煙毒死。
明詩約的小臉寒如冰霜,心裡十分清楚,製造車禍,再放毒煙,就是要弄死她!這可真是雙重保險,不弄死她不罷
休!
是誰幹的?
明婉然?徐家姐妹?還是謝家姐妹?
在大喜之日的早上給她搞這麼驚心動魄的一出,好心情都被破壞了,她倒要好好查查是誰幹的!
她捂着口鼻,擡眼環顧四周,往附近的茶樓、酒樓二樓望去,東邊那茶樓的臨街處,一抹影子疾速閃過,可惜距離有點遠,那人閃的速度太快,她看不清。
在茶樓二樓的是謝靈芸和謝靈紫,她們策劃並目睹了這場“意外”。
“那賤骨頭真是命大,居然沒被撞死、毒死!”謝靈紫氣得拍案,滿目陰毒。
“這次整不死她,還有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她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幸運。” 謝靈芸的美眸迸射出酷烈的殺氣。
“謀劃多日,還是無法成功,姐,今日就這麼算了嗎?”
“沒有把握的事,不該做。我們該進宮了。”
謝靈芸丟下碎銀離去,謝靈紫跺跺腳,只好跟上去。
追魂護着明詩約主僕三人離開現場,擔心地問:“四小姐,你沒事吧。”
明詩約搖頭,“你可有看到可疑之人?”
當時,他顧着她們的安危,沒有觀察四周,忽略了這點,他略有歉意,“沒有。”
春娘擔憂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四小姐,一早就發生這樣的事,怕是不祥。”
“春姑姑,這不是意外,而是人爲。有人要謀害四小姐。”連翹氣憤道。
“哎喲,什麼人心腸這麼惡毒?”聽見這樣的話,春娘更是六神無主。
“沒事的,春姑姑,不用怕。”
明詩約吩咐追魂去租一輛馬車來,美眸閃爍着駭人的寒芒。
早就猜到今日不會太平,果然如此,那些小婊砸不會讓她的及笄禮太過順利的。
……
由於發生了意外,明詩約進宮的時辰晚了,大多數內外命婦、名門閨秀都到擷芳殿了。
她們三三兩兩地在擷芳殿的前院閒談,當明詩約踏入殿門,她們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然而,越來越多的人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珠子掉了一地,表情如出一轍。
震驚!天大的震驚!絕壁是逆天的震驚!
那貌若瓊雪的女子,是那個聞名帝都的醜八怪嗎?
不!絕不可能是她!她長那麼醜,不可能一夜之間變得這麼美!
謝靈芸、謝靈紫、徐嬌、明婉然、明婉君,所有名門閨秀都像被雷劈中、燒焦了,一動不動,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目看見的一幕。
尤其是明婉然,千般驚怒,萬般妒恨——這賤骨頭怎麼可以變得這麼美?憑什麼?
賤骨頭毀了她的容顏,讓她飽受痛楚,賤骨頭倒好,變成一個美人,憑什麼?老天爺爲什麼這麼不公平?
賤骨頭,天底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我明婉然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不少人使勁地揉眼,想看清楚一點,可是,她們沒有看錯,那個賤骨頭變美了!
對她們而言,是晴天霹靂,對其他人來說,卻是喜事。
墨戰天、燕思瀾、冰無極三人已經不那麼震驚了,只是滿目驚豔,驚豔得醉了。
胭脂色爲明詩約的小臉添了幾分嬌豔,美得令人屏息。肩弱削成,腰如束數,肌如白雪,她穿着一襲緗色雲煙鳳尾裙,勾勒出窈窕的身段,展露出清冷嫺雅的氣質,外面繫着玉色羽緞斗篷,衣領處鑲着一圈雪白的狐毛,純澈的媚裡帶幾分柔美可愛。
墨戰天癡癡地看她,好像永遠也看不夠,好似心跳都停止了,眼底浮動一抹幽暗的色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