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九點。
陳當歸開車帶着夏晚歌來到高鐵站,接到了夏子涵。
夏子涵能夠嫁進京城豪門黃家,顯然不僅僅是命好那麼簡單。
首先夏子涵的學識涵養非常高,是海歸金融博士。
其次,雖然帶着一副黑框眼鏡,但卻絲毫無法遮掩她逆天絕美的容顏。
如瀑長髮隨意披散在肩上,一套簡單得體的休閒服,踩着一雙簡約小白鞋,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裝扮,卻被優雅氣質襯托得如同穿上了最完美的晚禮服。
她沒有做什麼多餘的浮誇動作,一路平靜走來,便吸引了無數目光。
這是陳當歸第三次見到夏子涵。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在自己和夏晚歌的婚禮上。
當時匆匆一瞥,只覺驚豔,但沒有過多的接觸,所以沒有過多的感受。
第二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小赫侖過百日宴的時候。
當時夏家衆人對他百般嘲諷,只有夏子涵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當時在她眼裡,陳當歸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既然可有可無,自然懶得爲他說好話,也懶得對他進行嘲諷。
這是第三次見到她。
夏子涵還像以前一樣驚豔。
毫無疑問,夏晚歌和夏子涵,是夏家絕對意義上的顏值巔峰。
“堂姐。”
夏晚歌笑着上前,邀請夏子涵上了車。
雖然二人關係比較生疏,但談不上好可也談不上壞。
而且理論上來說,夏晚歌得到了夏氏集團,現在算是夏家的家主了。
夏子涵來到北海市,夏晚歌這個當堂妹的理當招待一番。
再加上夏子涵和邱軟萌關係不錯,晚上夏晚歌肯定會和夏子涵一起去邱家,到時候說不定能夠憑藉夏子涵贏得邱軟萌的好感。
畢竟邱家這一代只有邱軟萌這一個孩子,邱家很是重視。
能夠得到邱軟萌的友情,距離和邱家合作還遠嗎?
而且聽說邱軟萌今年雖然才十八歲,剛要舉辦成人禮,但已經擁有公司百分之六的股份了。
邱氏集團是上市集團,不像夏氏集團家族控股。
百分之六的股份,對於一家上市集團而言,已經是不小的份額了。
可見雖然沒有嫡長子,但邱軟萌已是邱家未來的指定繼承人了。
“都開上這麼好的車了。”
夏子涵打量了一下這輛寶馬X7,微微一笑,將目光投向陳當歸,道:“想不到,夏家最大的失算,竟是你這個受了兩年羞辱的上門女婿。說起來,我真不知道你圖什麼,你既然有收購夏氏集團的本錢,何必一直裝窮?”
陳當歸淡淡一笑,道:“我說這三個月前剛剛中了一個億的大獎,你會信麼?”
夏子涵勾了勾脣角,沒有回答。
她是一個很理性的人,不太喜歡開玩笑。
陳當歸這不切實際的玩笑話,她不想接。
既然陳當歸不願意說實話,她也不想問。
夏晚歌忙在旁邊扯開話題,接道:“堂姐,你這次回來,是準備住一段時間,還是隻參加邱小姐的成人禮啊?”
“夏家都沒了,我在北海市住那麼久又有什麼意義呢?今晚參加成人禮,明天就走。”
夏子涵不知是情商低,還是故意這樣說話,臉上雖然帶着微笑,但說出來的話卻帶着刺兒。
夏晚歌有些尷尬,頓了頓,道:“那今晚咱們一起去參加成人禮,晚上要不就留在我們家過夜吧?”
“你們家現在住別墅了,我已經聽說了。”
夏子涵淡淡一笑,道:“不過我這個人不喜歡打擾別人,我還是住酒店吧。”
依舊是這樣,臉上帶着笑容,嘴裡帶着刺兒。
陳當歸皺了皺眉,對她的態度頗有幾分不滿。
就算夏家沒了,你心情不爽,夏晚歌好歹放下工作來接你,至於這麼陰陽怪氣的嗎?
雖然夏子涵長得很漂亮,但陳當歸卻已有些惱火了。
“行吧,愛住哪兒住哪兒,睡大街上也和我們沒關係。”
陳當歸本是個大度的人,但別人冒犯夏晚歌,他的脾氣立馬上來了。
陳當歸直接打開車門坐了上去,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夏子涵淡淡地瞥了陳當歸一眼,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直接上了車。
夏晚歌也無奈地聳了聳肩,跟着坐進了副駕駛。
X7駛離機場之後,先去了一趟夏氏集團,既是送夏晚歌去上班,也是想要看看夏子涵要不要去集團看一看。
畢竟夏家雖然沒了,但夏氏集團卻還在夏家人手裡掌握着。
只是到了夏氏集團外後,夏子涵卻並不領情,道了聲謝,然後便拎着行李進了夏氏集團旁邊的酒店。
對於夏子涵拽拽的樣子,陳當歸忍不住冷哼一聲,道:“你這個堂姐,真是擺得好一副臭臉。”
夏晚歌嘆道:“畢竟她一直在京城生活,這剛回來夏氏集團就易主了,夏家也沒了。北海人回到北海卻要住酒店,她心裡肯定不爽。”
“管他呢。”
陳當歸翻了翻白眼,但接着,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挑眉道:“夏子涵,和夏先進父子的關係怎麼樣?”
夏晚歌道:“他們兩家走得比較近一些,而且夏長龍去京城和楊守康合作的時候,還是這位堂姐招待的。”
聽到這話,陳當歸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你堂姐擺臭臉,只怕不僅僅是因爲夏氏集團易主這麼簡單啊……”
夏晚歌一怔,道:“那是因爲什麼?”
陳當歸沉聲道:“夏先進和夏長龍東躲西藏,只要還沒出國,捲了兩千多萬,那麼大的案子,在國內過得肯定心驚肉跳的。只怕……夏先進父子,現在躲進了黃家啊!”
“啊?”
聽到這話,夏晚歌頓時一愣,道:“你怎麼會這樣猜?”
陳當歸眯着眼道:“夏子涵應該是一個比較理性的人,她應該想得明白夏氏集團倒閉到底怪誰。可她偏偏給你擺臭臉子,那肯定是有人提前給她灌輸了不一樣的說法,讓她先入爲主了啊。而且夏先進父子爲了不連累夏長芸,省城肯定是不會去的,唯一能藏身,而且能好吃好喝好住地藏身,就只剩京城黃家了!”
聞言,夏晚歌的眼睛也睜大了起來。
因爲陳當歸這話說得實在很在理。
夏晚歌蹙眉道:“那現在怎麼辦?”
陳當歸擺了擺手,道:“我找京城的發小幫忙調查一下,如果情況屬實,一定將他們緝拿歸案!”
見夏晚歌心情低落,陳當歸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還是有些心軟,覺得已經逼得他們走投無路了,還要抓他們,於心不忍。但只要抓了他們,將他們捲走的款項收回來,夏家那麼多後人就能恢復正常日子。”
聽到最後那句話,夏晚歌的情緒纔算好起來。
是啊,夏先進父子害了夏家那麼多人,理當受到應有的懲罰。
如果夏家衆人能夠擺平債務,她心頭最後一絲愧疚,也會被抹平。
這倒不失爲一件好事。
見夏晚歌同意,陳當歸也就放心了,他還真擔心這姑娘又軟心腸發作。
等到夏晚歌下車進了夏氏集團,陳當歸立馬撥通了一個很熟悉但已經好幾年沒有聯繫過的電話號碼。
“喂,誰啊,老子他媽的睡覺呢,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兒,敢打擾老子睡覺,老子肯定宰了你!”
聽到電話那邊囂張的聲音,陳當歸脣角微勾,有些忍俊不禁。
“華子,幾年不見,脾氣還是那麼臭啊。”
聽到陳當歸的聲音,電話那邊先是短暫的沉默一下,似乎是在確認什麼。
片刻後,對面試探性地道:“老陳?”
陳當歸微笑道:“你說呢?”
“哇靠!”
電話那邊頓時響起一道震耳欲聾的粗口聲。
“你小子,你他媽的,你丫的還捨得聯繫老子?這一走就是好幾年,手機號碼換掉,兄弟幾個誰也聯繫不到你,不知道的還以爲你丫的死在外面兒了呢!你小子回來了?老子這就召集咱們京城七少,開他媽的幾十輛車去迎接你!你這幾年在外面有沒有受委屈,誰敢惹你,告訴老子,老子砍了他媽的全家!兄弟,老子真他媽的……他媽的……有點想你了……”
雖然電話對面粗口連篇,但陳當歸的鼻尖還是瞬間酸了。
兄弟就是兄弟,哪怕幾年不見,感情依舊像老酒般濃厚。
等北海市這邊的事情解決,是時候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