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不僅劉福龍對亓官淼厭惡至極,甚至連那個高貴典雅的女人,對亓官淼也沒了半分好感。
“還以爲你這小姑娘真有些能耐……”
高貴女人搖了搖頭,也將目光從亓官淼身上挪開,語氣中透着些許失望。
她剛纔之所以看重亓官淼,是因爲她很討厭黃大芳那副視財如命的推銷口吻,而年紀輕輕的亓官淼倒更像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學醫之人。
只是沒想到,亓官淼如此令人失望。
這件事情畢竟牽扯到兒子的安全,高貴女人不可能憑喜好做事,當即將目光投向劉福龍。
劉福龍點了點頭,作勢便要將神農丸塞進男童嘴裡。
黃大芳面露興奮之色。
她知道,只要男童吃下藥丸,那麼這一盒神農丸,劉福龍就非買不可了。
十萬塊錢雖然不是一個小數字,但也只是對於普通人而言。
對於劉福龍來說,還不如一瓶紅酒來得貴。
這一萬塊提成,她是絕對能賺到手的。
“劉先生,這小姑娘說得沒錯。”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道阻撓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劉福龍的眼中立馬涌現出些許煞氣。
自己按照神農坊坐診醫師的推薦,給兒子餵食神農丸,居然一而再再而三有人出來阻撓。
怎麼着,這些人是見不得自己兒子好起來嗎?
劉福龍猛地看向陳當歸,氣勢瞬間爆發出來。
剛纔阻撓他的人是個女人,他不好發作。
此刻這跳出來的傢伙是個男人,劉福龍也就沒必要再給他留面子了。
劉福龍森冷地看向黃大芳,道:“這傢伙又是誰?”
黃大芳冷哼道:“劉老闆,這傢伙就是個路人,今天我懲罰亓官淼的時候,這傢伙站出來英雄救美!哼,就是一個看亓官淼長得漂亮,所以出來無腦袒護美女的‘護花使者’!”
黃大芳將“護花使者”四個字咬得很重,嘲諷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明白了。”
既然陳當歸和神農坊沒有半點關係,只是一個可笑的護花使者,那他就更沒必要留手了。
“你連醫生都不是,恐怕醫道都不懂吧?也敢在這裡置喙?”
劉福龍衝着老婆身後那兩個黑衣保鏢揮了揮手,冷聲道:“將這兩個人給我扔出去,再敢鬧事,就給我打!打出了事兒,算我的!”
兩名保鏢應了一聲,然後便凶神惡煞地向陳當歸二人走來。
陳當歸渾然不懼,沉聲道:“劉先生,你兒子應該是被一種含毒的蚊蟲叮咬,而這股毒素和蘇醫生昨天給你兒子開的藥剛好相沖,所以你兒子纔會上吐下瀉,昏迷不醒。倘若你這個時候給你兒子吃神農丸這種補藥,他的身體會虛不受補,更加嚴重,甚至有可能和那股變強的毒素再次中和,如果毒素也跟着變強,你兒子就真的有性命之憂了!”
雖然陳當歸的說法要比亓官淼全面很多。
但經過亓官淼那場鬧劇,再加上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陳當歸只不過是亓官淼的護花使者,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人相信他。
一個連醫術都不會的人,應該只是在編造謊話而已。
只是聽完陳當歸這些話後,蘇醫生卻陷入了沉默。
這邊,黃大芳厲喝道:“小子,你真是信口雌黃!神農丸乃是我們神農坊的招牌神藥,豈容你如此詆譭?蘇醫生都說這孩子是着涼,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敢對蘇醫生的病人指手畫腳?一個連醫生都不懂的外人,你可真是見了漂亮女人走不動路啊!”
“劉老闆。”
黃大芳衝着劉福龍大聲道:“這種人就是譁衆取寵的小丑,您趕緊將他們趕出去吧!”
“我知道。”
劉福龍瞥了黃大芳一眼,然後衝着那兩個保鏢沉聲道:“別愣着了,快點兒吧。”
“是!”
那兩個保鏢立馬應了一聲,不再猶豫,快步衝向陳當歸和亓官淼,喝道:“給你們一次離開的機會,不然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這位先生……咱們還是走吧……”
亓官淼拉了拉陳當歸的袖子,有些無奈,又有些擔憂。
在她看來,陳當歸只是一位好心的路人,應該是不懂醫學的。
那麼陳當歸剛纔那些言論,應該只是想幫她找回場子而已。
但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是知也。
她雖然總感覺那個男童不是正常着涼,但自己也弄不明白男童是怎麼回事兒,更不知道該如何醫治。
眼看那兩個保鏢就要動粗,亓官淼實在不想連累到陳當歸。
陳當歸看了亓官淼一眼,頓了頓,終究還是跟着亓官淼一起離開了神農坊。
現在有黃大芳在旁邊調撥攛掇,蘇醫生陷入沉默一直不開口,劉福龍對他們又沒有半點好感,陳當歸就算留下來,也救不了那孩子。
與其如此,還不如先暫避鋒芒。
於是,在兩個保鏢的呵斥聲中,陳當歸和亓官淼被趕出了神農坊。
而神農坊裡的那些實習生們,見狀也紛紛冷笑出聲。
“這狐媚子可算是被趕走了,哼,看她還敢勾引館長。”
“都是中醫大的學生,她要是當了經理,我還是實習生,那得多丟臉?”
“這就叫槍打出頭鳥,都被辭退了,居然還敢質疑蘇醫生,這不是找死嗎?”
“……”
聽着同事們的議論聲,亓官淼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她站在神農坊的門口,望着門前的車水馬龍,一時間也不知是卸下了壓力,還是壓力更大了。
“謝謝你啊。”
亓官淼看向旁邊的陳當歸,臉上露出一抹純潔乾淨的笑容。
這抹笑容,實在是沁人心脾。
陳當歸微微一笑,道:“不用謝,我只是說了實話。你的確在路上救人了,我也看到了。”
“實話?”
亓官淼笑道:“那剛纔你敘述的那男孩病情,也是實話?”
陳當歸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見狀,亓官淼倒是有些意外。
她本以爲陳當歸只是單純地爲了幫自己,所以才向劉福龍說那些話,那些應該只是陳當歸故意編造出來的東西。
因爲就連她也看不透男孩的病情,蘇醫生更是直接斷定了着涼。
陳當歸居然說的是實話?
亓官淼意外地道:“你會醫術?”
陳當歸微笑道:“略通一二。”
“好吧。”
亓官淼眨了眨眼睛,問道:“那你接下來去哪兒?”
現在不管陳當歸說的是真是假,他們被轟出來了倒是真的。
既然如此,兩人只能各回各處了。
“去哪兒?”
只是聽到這問話,陳當歸卻神秘一笑,道:“咱們哪兒也不用去,就在這兒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