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
雖然丁峰磊被陳當歸揍成了豬頭,但畢竟只是皮肉傷,並沒有傷到骨頭,所以在醫院包紮好,觀察兩天就回家吊水修養了。
此刻,丁峰磊牀頭前,丁江的拳頭緊緊地攥着,眼睛裡幾乎噴出火來。
“神農坊到底在搞什麼鬼!”
丁江憤怒地道:“那些藥材都是我們丁氏提供的,他們不念及舊情也就罷了,居然還幫助夏氏集團?難道他們事先就沒有調查調查,爲什麼我們丁氏不願意給夏氏集團供貨?”
“爸……”
丁峰磊臉上包着紗布,躺在牀上,嘟着紅腫的嘴,道:“您爲什麼不打電話給神農坊問問?找他們負責人理論理論啊!”
“理論個屁!”
丁江攥着拳頭,雖然惱火,卻也滿是無奈。
且不說他們丁氏將近八成的訂單都是神農坊收的,就算他們丁家不依靠神農坊吃飯,那也是萬萬不敢得罪人家的。
開玩笑,神農坊在全國各地都開設分鋪,背後的陳氏藥業集團,更是華夏中藥界首屈一指的超級集團!
那種恐怖財團,要是去哪座城市投資,是可以得到省一把手親自招待作陪的!
他們丁氏雖然在北海市還算有些地位,但北海市只是個地級市,他們連省會那些大商賈都不如,更不要說得罪在全國都排得上號的大集團了。
他就算再生氣,也只有忍着。
“老闆!”
就在這時,丁江的助手快步走了進來,慌張地道:“省城神農坊那邊來電話了。”
“他們來電?”
丁江一怔,道:“我還沒找他們要理呢,他們反過來先找上我了?來給我道歉?”
最後那五個字,他是呢喃着說出來的,因爲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神農坊會給他道歉。
儘管神農坊這次得罪了他,但他敢不繼續給神農坊供貨嗎?
只要神農坊一句話,丁氏破產也只是分分鐘的事情。
畢竟誰讓丁氏乾的是中藥這一塊,而神農坊偏偏是中藥界龍頭大哥呢?
“我知道了。”
丁江整理好心情,跟着助手離開了丁峰磊的房間。
半晌後,丁江重新返了回來,只是去的時候滿懷疑惑,收斂憤怒,回來的時候則滿臉驚慌,滿腹震撼!
看到丁江的表情,丁峰磊的心也開始慌了。
“爸,什麼情況?省城那邊爲什麼要給你打電話啊?”
丁江看了丁峰磊一眼,咬了咬牙。
“等會兒去醫院把紗布拆了,和我一起去夏氏登門道歉。”
“啥?”
丁峰磊幾乎從牀上彈了起來,眼中寫滿了震驚。
他顧不得嘴上的疼痛,張大了嘴巴,質問道:“爸,什麼情況?他們打了我,結果咱們還得登門道歉?”
丁江長長地吸了一口冷氣,身體忽然止不住顫抖了起來。
“你知道……陳當歸是什麼人嗎?”
丁峰磊哼道:“不就是一個廢物贅婿嗎?”
“廢物贅婿?”
丁江瞪着眼,幾乎咬碎了滿嘴牙齒,道:“陳當歸!是陳氏藥業集團的少東家!全國神農坊都要聽他號令!否則,你說爲什麼省城神農坊會忽然幫地級市一個小集團?”
“陳……陳氏藥業少東家?”
聽到這七個字,丁峰磊也瞬間傻眼兒了。
“這……這不可能吧?”
“神農坊總負責人趙霽親口給我說的!”
想起剛纔與趙霽的通話過程,丁江現在還如在夢中。
接電話的時候,趙霽第一句話就是說,如果丁氏不能快些登門磕頭道歉,丁氏存亡不過一線之間!
丁江聽到這話的時候,又驚又怒,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招惹神農坊了。
這些年的合作,他自認爲與趙霽也算是半個朋友了。
直到趙霽看在這“半個朋友”的面子,將陳當歸的身份悄悄透露他之後,他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涼了半截。
得知陳當歸的真實身份後,他哪裡還敢再有半點憤怒?
得罪了陳當歸,神農坊不搞他們丁氏還能搞誰?
儘管他不知道堂堂陳氏少東家,爲何要在夏家當個廢物贅婿,但也許是有錢人的惡趣味。
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們能做的就是“亡羊補牢,爲時未晚”,一旦陳當歸真的生氣了,那就一切都晚了。
而聽完丁江的話,丁峰磊也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本來他認爲自己與夏晚歌還是有機會的,但卻萬萬想不到……
丁氏雖然有點小錢,但又怎麼能與陳氏那尊龐然大物相提並論?
這一次,只能認栽了。
……
夏氏集團。
傍晚。
臨近下班,除了一些需要加班的職工,其他人包括夏晚歌、夏長龍都開始收拾資料,準備離開公司。
這個時候,前臺向總經理辦公室彙報,揚言丁氏中藥的老闆丁江帶着他兒子前來拜訪。
“丁氏來了?肯定是爲了合作一事,難道他們現在後悔了,願意給夏家供貨了?”
夏先進挑了挑眉,便讓前臺將電話轉進業務部,讓夏晚歌和他一起出去接待一下,看看丁家父子這次所來何爲。
夏晚歌收到消息後,忙讓小青收拾桌上的資料,自己則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走出了業務部。
當夏晚歌與夏先進匯合,一起來到樓下前臺的時候,想要提前下班的夏長龍,正與丁氏父子相談甚歡着。
“爸。”
見到夏先進下來,夏長龍立馬迎了上去,道:“丁老闆說他們來找夏晚歌。”
“怎麼,是來談供貨合作的嗎?”
夏先進一家雖然與夏晚歌不對付,但畢竟同是夏家人。
之前丁家拒絕爲夏氏集團供貨,那就是站在了整個夏氏集團的對立面,所以提起丁氏,夏先進語氣中難免流露出幾分譏諷。
“夏總!”
夏先進與夏長龍正說話間,丁江已經眼尖地看到了夏晚歌,忙拉着丁峰磊快步跑了過來。
“丁老闆……”
夏晚歌挑了挑眉,正要說些什麼,忽然神色一怔,眼睛裡涌現出濃濃的驚意。
不僅她面露驚色,整個夏氏集團大廳所有人都在這一刻瞪大了眼睛!
因爲,丁江與丁峰磊,忽然重重地跪在了夏晚歌的腳下!
這……這是什麼情況?
“夏總!對不起,都怪我丁江管教無方,導致犬子得罪了您,今天特意領着犬子來負荊請罪,只要您能消氣,無論讓他做什麼都行!”
丁江的這一番話,更是讓人大跌眼鏡。
再怎麼說,丁江在北海市也算是一號人物,怎麼說跪就跪,說道歉就道歉?
恐怕不是來談合同那麼簡單吧?
畢竟一份合同,還不足以讓丁江如此卑微。
“啪啪啪!”
丁峰磊雖然要面子,但想到陳當歸的身份,他便有些不寒而慄。
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丁峰磊對着還有傷口的臉就是幾巴掌下去。
“都是我的錯,晚歌,夏總,都是我豬油蒙了心,居然想要和您作對!我對不起陳先生,更對不起您,我抽死我自己!”
陳先生?
聽到這三個字,夏晚歌回過神來。
她忍不住與夏長龍對視了一眼。
因爲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
一個月前,巨虎公司的劉總,就是當着她和夏長龍的面給夏晚歌下跪,一邊稀里嘩啦地認錯,一邊說再也不敢得罪陳先生了。
很顯然,丁家父子之所以表現得如此卑賤,也是那位神秘的陳先生從中施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