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狂化者們戰鬥出奇的順利。
雖然如此,可事實證明,眼下石堡中的這些狂化者們的戰鬥能力明顯要比外圍的那些退了狂能的渣滓們高出許多。
起碼在戰鬥素養方面,兩方稍作比較就能夠發現雙方根本就不在同一個層面。即便是這羣狂化者最後還是輸了,但他們在戰鬥中已經表現出了一位戰士應有的戰鬥品格。
無論是戰術上的默契配合,還是最後那位槍棍師的拼死搏命,這些都是之前那羣渣滓們所不具備的。
而在這場戰鬥的過程中,黎朵兒快速得解決掉了敵方的狙擊手,這一點也是爲覺醒者一方提供了很好的戰鬥環境。特別是給了封紫兒一個可以放手狙殺的攻擊位置。
缺少了遠程火力的牽制和威懾,表面上是武候在以一敵四,可實際上卻是有着兩人在一同作戰。特別是封紫兒這出其不意的攻擊,在戰鬥中兩次得手,成功擊斃了敵方的刺客和劍客。
這次戰鬥看似簡單順利,可回頭細想這其中的細節,其中還是存在着一些隱患和危險之處的。
就拿之前的那個遊走全場的刺客來說吧,如果當時封紫兒沒能夠及時將他擊殺,武候的處境就會相當被動了。
雖然正面交手的四人都是近戰職業,可他們之間的配合卻是相當的緊密。無論是槍棍師還是劍客,甚至是之後那個不知所措的拳法家,在早期的戰鬥中,他們的進攻節奏都是很有條理的。
劍客與槍棍師不斷得製造出攻擊間隙,供刺客進行選擇。
外人從表面上分析,只知道四人是在對武候進行壓制。可實際上他們真正的目標卻是在爲刺客製造必殺一擊的機會。
要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的這種戰術配合可以說是毫無漏洞可言。
至少身在戰局之中的武候,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四人緊湊的進攻節奏,令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思考其它的問題。
僅僅由這一點可見,這些人並不是所謂的遊兵散勇。
那些土雞瓦狗,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深遠的戰術思維。別說戰術思維了,他們甚至連戰鬥思維還沒有培養出來。
“沒想到,眼下的狂者聯盟竟然也能夠培養出這種水準的戰鬥隊伍了。”白雲溪帶着其他人很快就來到了石堡之上。
莫安琪望着滿地的狂化人屍體,卻並沒有顯得有多難過的樣子。
只是此刻她卻察覺到一些異樣,空間中隱隱有着一股十分濃郁的血腥味在飄散。
雖然眼下這些人的擊殺,同樣是流了不少血,可那種血腥的濃度完全不像是這幾個人流散出來的。這種感覺更像是將一個人所有的鮮血都揚灑到了空氣裡,那是一種血氣和空氣結合在一起的味道,這種味道莫安琪在很多年前就聞到過,至止今日她都無法永恆。
她當時在造神部中造成的殺戮,幾乎染紅了當時整個實驗室的空氣。沒錯的就是這種感覺,血氣揮灑而出,血液在半空中碎成細末的血氣,結合在空氣中揮發彌散。
莫安琪的目光第一眼就看向了黎朵兒,強大的感知告訴她,那股血腥的味道,與黎朵兒劍上的味道完全一模一樣“不知道那個狙擊手怎麼樣了。”她的眼神中帶着幾分莫名的意味看向黎朵兒。
黎朵兒卻是十分平靜,她的腦袋始終低垂着,聲音聽着有些冷漠:“我勸你們還是別去看了,那樣的場景我怕你們承受不了。”
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怔,不由得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這個平日裡,少言寡語的漂亮姑娘身上。
承受不了?這樣的形容,是不是有些誇張了。在場的人中除了少數幾個,幾乎都是上過戰場的,有什麼樣的死亡是連他們都承受不了的。
除非,除非那位狙擊手是被虐殺的。大家的腦海中都閃過一幕幕,虐殺敵人的血腥畫面。這些他們也不過是通過一些影音書籍瞭解到的。
戰士殺敵,那是職責所在。可覺醒者中很少會出現虐殺敵人這種情況出現。畢竟那樣的行爲在他們眼中是極不人道的,甚至和那些低級的狂化人毫無區別。
白雲溪同樣察覺到了黎朵兒言行的詭異,眼下的黎朵兒身上的氣息似乎出現了一些變化。這種變化很微妙,可又是那麼的明顯。
仔細回想,這種變化似乎在之前就已經出現了。這個姑娘,變得分外的好戰,但凡需要她拔劍的地方,她都會極其的興奮。可是,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白雲溪開始仔細得在大腦中翻閱着來到地下世界後一點點滴滴。
眼下的黎朵兒周身戾氣環繞,手中的雙劍已經完全被浸染成了赤紅,血凝劍身而不散去,這其中必然是聚集了強烈的殺戮氣息。
“姐姐。”莫安琪小心得望着黎朵兒,她在黎朵兒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而這股氣息似乎正在慢慢得朝着她所在的位置漫延過來。如果將此刻的黎朵兒比作一柄利劍,那麼這柄劍正慢慢得指向莫安琪。
具有如此強烈的指向性和攻擊性,其他人不可能察覺不到。
莫安琪幾乎是下意識得叫出了姐姐兩個字,即便她知道,以白雲溪的實力未必能夠保護得了自己,可這段時間下來,她已是隱隱對白雲溪起了依賴,這種依賴甚至已經融入到了她的潛意識中去了。
白雲溪就站在萌安琪的身邊,她怎麼會察覺不到黎朵兒的這股鋒芒緩緩指來。
“朵兒?”白雲溪輕喚一聲,身子卻是很自然得向前踏出一步,擋在了莫安琪的身前。
莫安琪一怔,白雲溪依舊還是在迴護自己,說實話,完成五階狂體的她,並不害怕跟任何人的戰鬥,更別說她還身懷時空異能,退一萬步說,即便是打不過,那又怎麼樣,要跑難道還有人能夠攔得住她嘛!
可這一刻,她卻是十分得享受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這種溫暖不似狂化者血液中的沸騰,不會令人焦灼,只會使人舒坦。
“朵兒,你究竟怎麼了!”白雲溪真的有些着急了,瞧着眼下黎朵兒這戾氣沖天,妖氣橫生的模樣,她是道家傳人,自然會聯想到她是被什麼邪物給附身什麼的。
偏偏在這種時候,洪凱和韓臣這兩個愣頭愣腦的傢伙,完全沒有察覺到氣氛的詭異。
他們之前聽黎朵兒說,下面的場面會讓人無法承受。這倆人當時可就不服氣了,怎麼說他們也是在兵站裡翻過死人堆的,有什麼悽慘的死相沒見過,還能真叫這小妮子兩句話就給唬住了?
趁着這邊,大夥兒氣氛詭異得對峙之際,這兩個傢伙竟然是偷偷摸摸得繞過了黎朵兒,往着下層的瞭望室去了。
白雲溪想要喊住他們,可這兩傢伙跑的飛快,她纔剛張嘴,兩人就已經沒了人影。
黎朵兒一早就已經發現了這兩個鬼鬼祟祟的傢伙。只是她卻沒有阻止。對於她而言,瞭望室裡的那位,可是她的傑作。如果有人能夠同她一道分享,那自然是一件極美的事。
“他倆既然不信,就由他們去看看好了。”黎朵兒至終低攏着頭,白雲溪真想看看她如今的神色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封紫兒和武候如今也是一左一右得站了過來,他們的神經可不像那洪凱,韓臣那樣大條粗線。這麼詭異的氣氛,如果他倆都察覺不到,可就實在對不起自己的這一身本事了。
究竟是什麼時候,究竟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白雲溪一遍遍得想着進入地下世界後的一切事情。
可好似沒有什麼異常啊,她甚至都沒有正式得參加過戰鬥任務。
探索峽谷是由怡兒去的,怡兒受傷後,又是封紫兒去救回了怡兒。之後大家就一直在一起。
一起行動剿滅了最外圍的那些個雜魚,然後又一起來到了這裡。白雲溪已經將自己經歷過的每一個畫面都給調了出來,確確實實是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難道是進入地下世界之前,她就已經中了蛇姬的暗招。
蛇姬?暗招!
難道是隧道!白雲溪腦海中猛得定格住了一個畫面。在衝出隧道的最後時刻,隧道里就剩下她和黎朵兒倆人,她可是清楚得記得有一條會飛的赤色小蛇似箭一般射向自己,還是黎朵兒及時出手幫她殺死了小蛇。
那也不對啊,白雲溪眉頭一皺,那條小蛇是白雲溪看着黎朵兒用雙指夾成兩截死掉的,難道死掉的蛇也能夠攻擊人嘛?
可要說詭異的事,也就只有這一件了。其他的,她實在是想不出來了。
即便是從隧道出來以後,黎朵兒的表現也一直都很正常,特別是在怡兒和封紫兒相繼出事後,她的反應還有情緒表現都十分的正常。如果是受到了邪物操控,沒有什麼邪物能夠將人心操控得就像是自己本意一樣順暢。
這世界上最難掌控的,那就是靈魂。你可以將他們製作成提線木偶,但卻無法令他們在受控得狀態下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之前黎朵兒的所作所爲,完全是自然靈動的,這根本就不像是被人控制的狀態。
就在衆人僵持之際,兩個狼狽的身影,從走廊裡連滾帶爬得跑了出來,正是之前偷偷摸摸跑進瞭望室的洪凱和韓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