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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飯的李毅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準備出去,自打進來後,就一直在疑惑中,好生煩惱。今天要出去,心情也是有點小高興。

過了片刻,出現在大門前,守門的人的還沒有等李毅說話,便說:“老大已經吩咐下來了,李大師您出去多加小心,還有,這是這次出去的令牌,回來的時候還需要驗證收回,請您收好,別遺失了。”同時遞過來令牌。

李毅接過令牌,道了聲謝,便出門而去。

走到大街上的李毅突然才發現自己對明德城並不熟悉,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要去那裡,有心想再去當時和師父分別的酒館,但是想到那裡的夥計,莞爾一笑,打消了念頭。

“還是去看看彭隊長吧”李毅的心裡想到,並沒有意識到自己並沒有改掉稱呼。

人的習慣就是這樣,形成了就很難再去改變吧。

再說彭玉,今天的彭玉本來是打算好好操練自己的手下,上次的行動雖然表現不錯,但他還是不滿意,誰知道後來一道命令,說是錢廣有事找他,令他不得不停下自己的計劃,起身便向向府趕去。

他在前往的路上,他在離開的路上,可惜兩條路並不是同路,兩個人最後也是沒有相見。

李毅到了明牙部的綜合戰鬥部後才知道彭玉出去了,不由的感嘆下真是不順利,如今他已經不是明牙部的人了,自然不會輕易放他進去,所以他不得不離開了。

這時候他也纔有了些煩惱,明德城雖大,自己去無處可去,那一種感覺,失落,五味雜陳。

百無聊賴的李毅漫無目的的走着,回憶着和師父在一起修煉的時候,那時候的生活簡單,甚至說有些乏味,單調的重複着。但是現在看來卻是充實的很,想想自己那時想要出來闖蕩的想法真是好笑呀。

真希望沒離開師傅,李毅此時心中最真實的想法,然而,沒有人能回到過去,所以只能向前。

無意之間,李毅走到了一個很是偏僻的死衚衕,心不在焉的他並沒有感覺到,危險正在臨近。走到衚衕的盡頭,李毅才發現沒路了,於是轉身要向回走。

此時,異變突生。

一道劍光閃過,在他轉身間,衚衕旁邊的牆上出現一個蒙面人,突然出劍,劍所指,正是李毅的咽喉。

待李毅發現那道劍光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就算是現在有了幻刀,他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召喚出來再做格擋,生死一線間,李毅避無可避,儼然必死無疑。

蒙面人滿懷信心的一劍,心裡只想着齊桓報仇,欣喜着上天竟然真的給他這個機會,讓他發現了獨自亂逛的李毅,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決定動手,在這一刻,他相信自己肯定會成功。

“叮”的一聲,是兵器相交的聲音,同時伴着蒙面人和李毅不可思議的驚歎聲。

千鈞一髮之間,又是一個人斜裡殺出,輕輕一跳,蒙面人的劍便脫離了預定的軌道。

來人手持雙幻鐗,左手的幻鐗挑開來劍,右手的朝着蒙面人的胸前就是一鐗。這人一身制服樣的衣服,李毅卻是識的,那是制器部護衛統一的制服。

蒙面人一口鮮血噴出,見到自己的計劃失敗,自己又捱了一下,不敢戀戰,順着退勢,轉身就開始逃離。

制器部的護衛見到蒙面人要逃走,也沒有遲疑,提鐗便追,同時說到:“李大師,您趕快回部裡吧,我去追那人。”

兩個人的身影一前一後的消失在衚衕中。

逃離了一死的李毅,心中充滿了驚訝與懷疑。

驚訝的是在那麼萬分兇險的時刻,居然有人來就自己,一次真正的死裡逃生。

而懷疑的則是制器部有人在暗暗跟中自己,否則怎麼會又這麼巧的事情,早碰不見,晚碰不見,偏偏自己遇到危險的時刻出現,正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件事絕對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

李毅暗暗運用通視,在自己的周圍掃視了一遍,周圍的牆雖然仍有阻擋的作用,但是並不妨礙他看清楚周圍還有沒有人,沒有發現人。

一個奇異的想法在李毅的腦中產生,揮之不去。身手從腰間拿出一樣東西,審視了一番,將其丟在腳下,不再理會,李毅起身就離開,轉眼間整個人便消失在衚衕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有兩個穿着制服的人來到這裡,撿起地上的東西,赫然是李毅出來時的令牌,其中一人對另一人道,“快點通知上面,目標似乎有所察覺,消失不見。”

如果李毅此時能夠躲在暗處,他就會明白,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

離開了死衚衕的李毅再次爲一個問題傷腦筋,那就是去哪裡的問題。忽然間腦中又出現了張制器師寫下的四個字,尋師而去,我是不是應該去尋找師父了?突然間真的很想回去自己以前居住的地方,李毅並非是一個猶猶豫豫的人,既然想回去,起步便往城外走去。

“什麼?人消失了?不是一直有人跟着他麼?通知明牙部,不要了,抽調我們的人馬上趕去所有能出城的地方,在暗中監視,如果發現他,立馬將其請回來。”

“如果他不回來呢?”

“那就抓回來,記住,是抓回來,不準傷害他”

下達命令的人是制器部執事,朱明華,聲音中充滿了殺伐果決。

李毅選擇了最近的城門出城,出城時非常順利,守門的人似乎連看他一眼都沒有看,一切似乎都很正常。然而走出城門還不到半里路,李毅就遇到了制器部的人,一行十人,這也怪這條城門出城後三裡內都沒有岔路,所以制器部的人在此守株待兔,錯,應該是收路帶人。

李毅看見這些人時名沒有想到自己能跑掉,他心中還在想着就算對方檢視自己,也應該不會強迫自己,再者,自己只有一個人,而人家有十個,跑是跑不掉的。於是乎反而很坦然的走向對方。

“你們誰是頭?”李毅率先開口。

“我是,見過李大師。”站在正中的一個男子回答。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李毅的臉上很嚴肅。

“奉老大的命令,借您回部裡去”

一句話說的差點沒嗆到李毅,有這麼接人的麼,跑到這裡來接,這個藉口,連三歲小孩子都不信吧。李毅心中甚是不悅,但是仍很有耐心的說:“勞煩各位了,我今日不回去了”

“李大師出來時所持令牌是一日令牌,按照規定,您今天必須回去”回答的人語氣嚴肅,不容半點商議

這倒是李毅不知道的事情,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那我就退出制器部吧,既然已經退出,制器部的規定自然就管不到我”李毅微笑着說,似乎也有意與這人理論一番。

“能不能退出,李大師不能做主,需要老大的命令。”

“亂說,他日,明牙部執事錢廣親口對我說,如果有一想要退出,我隨時都可以走”

“那是明牙部的規定,與我制器部無關,制器部不受任何部轄制,有獨立的決斷權”

“如果,我一定要退出呢”李毅的語氣中帶着怒意。

“老大的命令,一定要帶李大師回去。”說話人似答非答的言語,卻已經講話說的很清楚。

他的話音剛落,十個人迅速的將李毅圍了起來,雖然手上並沒有喚出兵器,但是這態勢,李毅自是明白,自己稍有反抗,對方肯定不會留情。這十個人,隨便拿出來一個,也不是李毅能夠對付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李毅並非魯莽之輩,見到這樣的情況,也不想逞強,於是便說:“朱明華到還真是看得起我,居然用這麼多人,好,我和你們回去,倒是要和他好好理論一番。”

十個人對他直呼朱明華的大名似乎毫無反應,不氣不怒不惱。還是剛纔那人說:“李大師請。”

還是那緊閉着的大門,還是那高聳的院牆。

如果不是自己想出去逛逛,如果不是遇到了那個蒙面刺客,如果不是自己有所覺察,如果不是自己突然想去以前住的地方看看。那麼,現在,不會是這樣般的被人押着回來吧。

沒有那麼多如果,連一個也不會有,所以李毅再次踏入制器部,是一種窩火併且狼狽的姿態。

帶着李毅一起回來的人並沒有讓李毅會自己的房間,而是直接帶到了朱明華辦公的地方。

再次進入朱明華的房間,李毅感覺彷如隔世,畢竟就在不久前,自己差一點就掛掉了。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的朱明華,那清秀的樣子,而此時,似乎變得虛僞無比。

“很遺憾我們在這樣的情況下又見面了”朱明華主動開口,嘴角微微上翹,說不清楚的味道。

“我也沒想到,這才進入制器部第四天,我就成了犯人”很平靜的回答。

“何必糾結這些,你還是這裡的李大師,制器部不比其他部門,這裡的每一名制器師,都是明德城最寶貴的財富,所以,不容有失,不容受到一點點意外。”朱明華振振有詞。

“所以你就可以剝奪他們的自由?即使是外出,也要有人監視着?”李毅有點忍不住怒氣。

朱明華將一樣東西扔在李毅面前,正是李毅丟在衚衕中的那塊令牌,“在你把他丟棄了的時候,難道不是因爲你已經知道了?”彭玉不答反問。

“如此做法,你們也好意思說自己是正義之士?”

“沒辦法,制器師,如果跑到敵對的勢力那裡,以後死傷會更多,爲大義,舍小義,我不認爲自己做的有什麼錯。”朱明華微微上翹的嘴角變成了微笑,目光直視李毅。

“自私而已。”李毅嘴不留情,“但是我真的不會制器,你又何必非招我進來?”

“何必明知顧問呢,就算你不會,我這裡也不在乎多一個你,但是,我會很在乎你師父。”

果然如此,李毅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答案,也難怪那天連朱城主也會親自到來。

“可不可以讓我退出?”李毅很傻的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呵呵,你說呢?”朱明華並沒有直接回答。“其實這裡也不錯,你想要制器便制器,想要修煉元功就修煉元功,這個大院,你想怎麼走動就怎麼走動,不過那些危險的地方還是要離得遠一點”繼續侃侃而談。

“想要用我要挾我師父?不怕我自己選擇走進那些危險的地方?”

“不是要挾,只是讓你師父出來而已,我自然有辦法勸你師父加入我們。至於後者,你不會,因爲就算你那樣做了也無所謂,所有人都知道你加入了制器部,而你死在這院落之中,則不會有人知道,所以你師父早晚也會來這裡找你”

“既然如此,那我就安心的呆在這裡了。”也不管朱明華回不回答,轉身離開房間。他走後的片刻,牆邊的書架緩緩移動,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人。

錢廣問道:“看出來他在想什麼了麼?”

那人點點頭說:“恩,在前面,幾乎都是憤怒與謾罵。”

“最後一句是真是假?”朱明華繼續問。

“以取思術來看,是真”那人緩緩回答。

“那就好,暫時不要給他下禁制了,找個人盯着他,看看他的表現再說吧。”朱明華揉了揉雙眼,“對了,把那位張制器師帶回來吧,既然李毅已經知道了,就不用在把他放在外邊了,這個張師在製作幻刀上,也倒是一個人才。”

“知道了”那人退下。

回到自己在制器部的房間,李毅不得不苦笑一下,一語成讖呀,自己昨晚無意之間的一句“四四方方一座院,孤孤單單一個人”,無意之中應了一個囚字,今日倒是應驗了,真是好話不靈壞話靈呀。

李毅不是傻子,此時此刻什麼都明白了。確切來說,在他扔下那塊令牌的時候,他就明白了大半。原因很簡單,自己一個剛進來的人,出去都會有人跟着,那麼那位張制器師出去了,也一定會有人跟着,但是這裡的護衛都說不知道。

這就是說,他們再騙自己。那麼爲什麼要騙自己,應該是張制器師那一句“尋師而去”,是呀,他是在告訴自己去尋找自己的師父,告訴自己離開這裡,可惜自己沒有體會到。

還有,李毅盯着喚出的幻刀,再次苦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真是太笨了,人家不只一次暗示自己呀,這刀,林示,多奇怪的一個名字,爲什麼不早點思考一下,一“林”一“示”可爲“禁”,到現在,還真是被禁了,說禁錮不爲過,說囚禁也可以。或許門外的人都是知道了,就自己傻乎乎,難怪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李毅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