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黔驢技窮

這次的晨明沒有再猶豫,這樣的折磨他已經承受了太久,既然顧敏毫不在乎這樣將家長牽扯進來所造成的影響,那也就說明她是真的已經下定了決心。晨明都知道,可是他還是想要堅持到最後一刻,儘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所謂的最後一刻到底在哪裡。

“叮咚…”

門開了,晨明看到的卻是顧老師…

“我…顧老師,我找顧敏有點事情”儘管有所準備,可是晨明畢竟還是希望可以和顧敏和好,所以顧敏可以完全不顧及後果,他卻不行,否則晨明也不需要每天在家面對自己的母親的時候還要儘量的僞裝。

“哦,進來吧”顧老師把晨明讓進門,然後回頭衝着顧敏的房間喊道:

“小敏!出來!有人找”

然後又回頭看看依然杵在門口的晨明:

“進來坐吧”

“我鞋髒,不用進去了,我就說幾句話就走”

這時候顧敏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在她看到晨明的那一刻,晨明分明從她的臉上看到了一瞬間凝固的笑容,然後慢慢變得冰冷:

“進來坐吧”

晨明這才進門,到離門口最近的沙發上坐下來,然後偷偷的把手上的戒指摘下來裝在了口袋裡,那是晨明回來之前訂做的對戒,上面有刻字,雖然是刻着顧敏的名字,可是他並不認爲顧敏的爸媽會喜歡一個男生戴這些東西。而至於本屬於顧敏的那枚刻着晨明名字的戒指,還安靜的和晨明買來準備送給顧敏的手機和情侶卡待在一起,晨明知道,在還沒有和顧敏和好之前,這些東西他再沒有任何理由拿個顧敏。

顧敏也在沙發上坐下,只是是離晨明最遠的地方,中間隔着顧老師。晨明又何嘗不明白?顧敏當初所說的要和他一起面對她的爸媽是多麼的可笑,這一切都只能是他一個人的問題而已。

身爲一個過來人,顧老師又怎會不明白這樣的尷尬?簡單的問了晨明一些面上的客套話,便是起身換衣服去了學校。

“顧敏…”

“嗯,有話你就說吧”

“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是來要一個答案而已”

“我也和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們已經沒有任何可能了,我現在對你已經沒有感覺了”

“我真的不明白,你所說的感覺到底是一種什麼東西,難道兩個人在一起就是靠的感覺嗎?那麼虛無縹緲的東西就可以勝得過真真實實的付出嗎?我從來都不知道感覺是一種什麼東西,我對你也沒有那所謂的感覺,我只是單純的想要和你永遠在一起”

“既然你對我也沒有感覺了,那你還來做什麼?直接分手就好了”

晨明哪裡會對顧敏沒有感覺?他只是人人上有一個“異地戀情侶手記”的主頁,經常在上面看到一些讓他心靈震撼的句子,那些道理用心想想是那樣的淺顯,可惜或許有些人永遠都不會懂。而現在的晨明就是覺得顧敏僅僅只是不懂這些,所以纔會那般固執的堅持一條錯誤的路,晨明清楚的記得一句話

“兩人牽手時間長了,新鮮感就淡了,慢慢就有裂痕了,距離也漸漸地遠了,緊跟着牴觸來了,拒絕來了,爭吵來了。愛情的路上,誰沒有分手的念頭,誰沒有掙扎的感覺?沒有了矛盾和瓶頸,愛情就是一種擺設,就是一潭死水罷了。關鍵的是,我們不能放棄,最漫長的堅持,能帶給我們最永久的幸福。”

顧敏現在不明白這些,所以晨明也只能說是他對她也沒有感覺,爲的只是讓顧敏明白,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不只是她而已,可是在相同的情況下會選擇放棄的卻只有她。晨明知道,要直接的去多顧敏說“你是錯的”,那麼得到的必然會是一句“我錯,你對行了沒?既然你覺得我是錯的,那你還來纏着我做什麼?我都已經提出分手了,你爲什麼不同意?”

這種結果必然不是晨明想要的,所以他才這樣說的,可是儘管晨明已經想了很多,還是沒有想到顧敏依然還是一句話把他搞的啞口無言。

“你到底要我怎樣做你才能原諒我?”

“我們之間已經有了很大的鴻溝,我們已經回不去了,我們都忘不掉對彼此的傷害不是嗎?所以還是分開吧,我再也不想哭了,我很累,其實我本來就不想搞對象的”

如果不是現在和顧敏之間的問題還沒有解決,晨明真的會大喊一聲“不要臉”,本來就不想搞對象的?這種話都能說出口?那楊鑫是誰?武峰又是誰?自己又做了什麼?窮追不捨要她答應和自己在一起的嗎?晨明可是到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追女生呢。

壓下心中的那份蔑視和不屑,晨明還是把話題轉到正題上來:

“你說我們都傷害過彼此,我承認,這條路我們都不熟,給予了對方傷害,我想你也清楚我們都有錯。經過這次我知道我哪裡做的不好,我可以改的,真的,如果你不願意改的話你可以不改,我做什麼都可以,因爲我知道即使這樣我會很痛,可是對我而言失去你更痛,所以既然兩條路我都會很痛,一條是隻有我痛,一條是我痛但可以換來讓你什麼都不用操心,我會怎樣選擇我想你知道”

“我不想改可以不改?這麼說你還是覺得錯在我了?那你還來我家找我幹什麼”

“你!…”晨明也是被顧敏這一直以來都未曾有絲毫改觀的強勢激出了火氣。

“你爲什麼總要抓我話裡的漏洞呢?你就不能聽聽我最主要想要表達的意思嗎?”

“哼!是我要抓的嗎?是你自己這麼說的,既然你這麼說了,就說明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你就是覺得我是一個蠻不講理的壞女人”

“好!既然你不去聽我主要想表達的意思,非要這麼抓我話裡的漏洞,那我問你,就算我是那個意思,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哪裡對了?你說!我聽着!”

一直以來就是這樣,每當晨明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顧敏總是會抓住一些話裡的東西死揪着不放,打斷晨明的話,然後這就是繼續她的認知中的吵架。現在是晨明就在她的面前,當初身隔兩地的時候,這個時候的顧敏已是一句“我不想和你吵架”撂下電話,然後自己一個人哭去了,最後這一切的罪責都是晨明的。

“既然你非要我說,那我問你,想想你得舍友是怎麼對我的,想想你又是怎麼對我的,再想想直到現在我還是堅持怎麼對你的,我真的不相信,你還能再輕易找出一個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像我這樣對你的男生。而這,也是我堅持不想放棄,想要和你和好的原因”

“那你要我怎麼辦?跟你說‘對不起,我傷害了你’?”

“你怎麼就不明白?我是爲了這個嗎?我需要的不是這個,我只想我們好好的就好,你一直都將自己隱藏的很深,你可以繼續隱藏,但是偶爾我也需要一些肯定,比如現在這種情況下,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不知道你說的要分手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痛,我在堅持,可是我不知道我的堅持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

“對,沒錯,我一直以來都努力的不讓自己變現出來對你的依賴,因爲我怕那樣最後自己會受到傷害”

如果這是以前的話,晨明一定會覺得這是一個多麼可笑的方法,不表現出來難道就可以不愛了嗎?就可以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嗎?可是現在晨明明白,顧敏是對的,因爲如今的事實就是他晨明比顧敏受到的傷害更大,而他對顧敏的依賴和忠情就從來沒有掩飾過。所以晨明沉默了,沒有再回答。

顧敏起身走向窗邊:

“你說你愛我,可是你卻連自己都不會愛…”

“你是想說我不愛你對嗎?”

顧敏沒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算是默認。

晨明也沒有再說什麼,這種直接的否定是對晨明最大的傷害,比之前的總和都要大。是呀,晨明不會愛自己,否則又怎麼會讓顧敏有機會把他傷害成如今這樣?他不會愛自己,讓自己變的卑微下賤;他不會愛自己,毫無防備的便是把自己的心完完全全的交到了眼前這個女人的手中…

可是晨明還能去說什麼?說“我是不愛自己,可是我愛你”嗎?這種話在顧敏這樣的人眼中只能算作一個並不好笑的笑話吧,晨明說了,顧敏也只會當作有一次的謊言,她們做不到,也更不相信有人會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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