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幽夜

走進了這家名爲‘山海苑’的客棧,齊昊首先爲衆人準備了房間,好換一下剛剛在街上買的衣服……青雲弟子下山總不能一直穿道袍吧,很吸引人眼球的。

不一會兒,四人便坐在了桌子上,等着小二上菜。

桌上,齊昊白衣翩翩,卓爾不凡,陸雪琪就根本沒換衣服,她在青雲門也是不穿道袍的。張小凡則是換了一身灰布衣服,甚是不起眼。莫問爲了提高魅力,可是費力地爲自己打扮了一番——踏雲履,沖天冠,身着玄色長袍,腰細紫玉帶……形象一下子就從相貌清秀的年輕道士變爲了氣質優雅的公子。

可惜陸雪琪根本就不在意這些,莫問一番媚眼兒拋給了瞎子看。

不得不說,齊昊找的這家客棧還是有些水準的,紗窗畫屏,雕樑飛棟,門旁擺着兩個花盆,其中松柏常綠……氣氛相當不錯,不過莫問對這一切毫不在意。

他正在努力回憶他所玩過的galgame和從前看過的無數小說,妄圖找到一條攻略陸雪琪的道路。

【唔……陸雪琪應該屬於那種外冷內熱的冰山型,對長相併不是很在意,剛纔的失敗也在預料之中……網上那幫牲口都說這種妹子一般都受過傷害,所以纔會是冰山,要治癒她心中的傷口才好攻略……他妹的!誅仙裡可沒講陸雪琪從前的經歷啊!】莫問皺緊了眉頭。

【有些好高騖遠了……當務之急是先要和她說上話……怎麼辦?從修行入手?從兵器入手?還是直接說“讓我們做個朋友好麼?”“你到底喜歡什麼?”啊啊啊啊啊……到底怎麼辦纔好啊。】莫問猛然抱起了頭,嚇了旁邊三人一跳。連不遠處的他桌客人也好奇地向他望了兩眼。

“莫師弟,你沒事吧?”齊昊猛然上前,扶起了莫問的額頭。

“莫問,你沒事吧?”張小凡一臉關起。

“……”陸雪琪眼中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咳咳,失態了。”莫問老臉一紅,輕咳兩聲,“有點不舒服,沒大礙的,沒大礙的。”

“客官,你們的菜來勒!”就在莫問尷尬的時候,店小二端着盤子吆喝着朝四人走了過來。

【小二!你來的真是時候!】莫問心中大喜。

“先吃飯,先吃飯。”莫問一臉賠笑。

“莫師弟,注意身體啊。”齊昊叮囑了他一句,便準備吃飯了。

這頓飯莫問根本就沒吃出什麼味道來,飯菜到嘴裡嚼嚼就嚥下去了……和自己有些感覺的妹子一起吃飯的莫問明顯是一點狀態都沒有。齊昊和陸雪琪都是清心寡慾的人,對這飯菜看的也不重,只要是能吃就行,反倒是張小凡嚐出了其中三昧。

“啊,肉質真好,不過煮得更好,甜處是放了些糖,加了薑片去腥,呃,有爆蔥香味,必定是用了新鮮小蔥頭,啊,最難得的便是把胡椒、五香,咦對了,還有麻油的味道配得如此之好,厲害,厲害!”張小凡廚師天賦滿點,剛剛嘗一口魚肉便直接將食材,配料摸得一清二楚……擱到現代肯定是美食家加大廚。

“小凡,要是沒發生……那件事,你以後一定是個好廚師。”莫問本來想開個玩笑,結果話到嘴邊,聲音卻沉了下來。

“是啊……小二,這‘寐魚’產自何處?”張小凡轉移了話題。

“這寐魚乃是南方諸鉤山的特產,離此有千里之遙,如何能夠運來,你這店家豈不是騙人麼?”大約七尺之外的桌子旁,一個綠衣少女直接戳穿了店家的“漏洞”。

【這就是碧瑤啊。】莫問順着說話聲看去,【挺可愛的女孩子……不過沒有感覺,嗯,這種女生沒有生死相依類的flag基本是不可能被攻略的,這種要用小命去泡的妹子就留給張小凡這個天命的主角吧。】

店小二自然不會讓別人砸了店招牌,說明了這‘寐魚’是百年前道玄真人移到青雲山陰的……

除了莫問依舊在胡思亂想,其餘三人皆露出了微笑,自覺臉上光彩大漲,而碧瑤則不屑的哼了一聲,埋頭繼續吃飯。

……

寂靜的夜晚,莫問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覺——就像將要第一次出門踏青的小孩子一般。

【哎……紙上得來終覺淺啊。】莫問抱着被子在牀上打了兩個滾。【怎麼才能提高和陸雪琪的好感度啊。】

“算了,反正也是睡不着,起來算了。”莫問自語,掀開被子翻身而起,走出了房門。

他們四人都在一個院子,出了院門便是花園,莫問可不想打擾張小凡和碧瑤的初次獨會,便爬上了屋頂。

“不論看了多少次,還是古時的星空漂亮啊……羣星璀璨,星河絢爛。”莫問雙手抱頭,躺在屋頂上,靜靜地享受着美麗的星空,靜謐的夜晚。

“嗯?”莫問猛然發現了張小凡的那間房子隱隱透出了金芒。【張小凡怎麼這麼不小心,這麼粗心還沒被人發現暗自修行大梵般若……這小子不愧爲主角啊。】

看到這金芒,莫問不由想起了可以說是那個促成了張小凡一生坎坷的元兇——普智,又聯想到了張小凡少時懵懂卻夭折的初戀,生死相依被誅仙一斬而斷的愛情……

【哎……造化弄人,不外如是。】莫問坐了起來,抽出了竹笛放在了嘴邊,按着自己的心境,吹出了一首曲子……

“咦?莫師弟還有這愛好?曲風滄桑哀婉……果然人不可貌相啊。”齊昊默默睜開了眼睛,隨即又閉上了。

“……”陸雪琪端坐房中毫無反應,仿若未聞。

“啊!是誰在吹笛子?”張小凡大梵般若行功完畢,走出了房間。

“……崑崙巔/浮生遠/夢中只爲你流連/笑紅塵/畫朱顏/浮雲翩躚/情難卻/情相牽/只羨鴛鴦不羨仙/今生戀/來生戀/莫讓纏綿/成離別。”【終究還是要經歷離別啊!】莫問吹完了這首《仙劍奇俠傳四》的迴夢遊仙(歌詞是千年緣),幽幽的嘆了口氣,心中百味雜陳。

【張小凡也出來了啊,我還是不要打擾他們的好。】莫問收起了笛子,重新躺在了屋頂之上。望着頭頂浩瀚的星空。

【命運的車輪滾滾向前,我卻無力改變……還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吧。】

……

庭中花園,此時夜丁香開得正歡,朵朵花兒在微微的晚風中舒展着優雅的身姿,散發出一陣又一陣沁人的香氣。聞着這香味,看着站着露珠的丁香花在夜風中輕輕擺動,張小凡不自覺的立在了原地,就這麼靜靜欣賞着大自然的美麗。

而在此時,一隻潔白的手伸向了那綻放的花兒。

“啪。”柔弱的花枝發出一聲哀鳴,潔白的花朵落下了清澈的淚珠。

那手的主人卻絲毫不在意自己隨手摘花的惡習,將花朵放在了鼻下,深深一嗅。

“這……這花兒開得好好的,你爲何要折了它?”張小凡心頭無名火起。

……

【唔……flag初步立起來了。】莫問叼着草莖,趴在屋檐上偷看。“小凡那傢伙還真是天真……不是嗎?”這句話,卻是對他身後的人說的。

“青雲弟子?道行不錯麼。”黑影幽幽說道。

“不知閣下何方高人……以閣下這身修爲,想來不是無名之輩吧。”莫問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心中暗凜。【……這老怪物不陪着碧瑤,來這兒找我做什麼。】

“隱世門派,你不曉得的。”幽姬淡淡地看了莫問一眼,輕聲道“我也無意與你們爲敵,不必如此緊張。”【這裡是青雲山下,不宜動手,一切以瑤兒安危爲重。】

“既然如此,那便井水不犯河水了。”【廢話……現在打不過啊,鬼王宗的四聖使之朱雀,三百年以前便縱橫魔教的老怪物。能不招惹肯定不招惹啊。】

“就是如此,希望你們不要打擾小姐。”黑影緩緩退去。

“呼……真是夠危險,面對這種級數的高手我能跑得掉麼?”鬆了口氣的莫問捫心自問,得到的答案卻令人沮喪。

【不過總算沒真正打起來,萬幸啊。】莫問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

次日,青雲門四人起牀,洗漱完畢後便由齊昊結了房錢,起身向空桑山進發。

“莫師弟,昨晚興致不錯啊。”齊昊一邊看着在空中搖搖晃晃的張小凡,一邊想莫問調笑道。

“一般了……小凡,加油吧,御劍很好玩的。”莫問打了個哈哈,然後御劍飛到張小凡身邊,玩兒了幾個花式。

“還可以這樣啊。”看着莫問表演的齊昊眼前一亮。“莫師弟一定經常練習吧。”

“還好了,光御劍不是一點意思沒有麼。”

陸雪琪面若冰霜,獨自一人在前方飛行,也不看後面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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