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清水秀的麗江是遊玩散心的好地方,在這裡遨遊於天地之間,那些小煩惱小痛苦在廣闊的天地間漸漸煙消雲散。被城市的鋼筋水泥壓迫得喘不過氣的人們於是喜歡成羣結隊趕往麗江,像赴一場盛大的約會。
在一艘白色旅遊船的船頭,一襲白裙的林歡卻手扶欄杆,愁眉不展。心裡恨恨罵道,是哪個死豬頭慫恿說失戀就來麗江?爲了這趟麗江之行,她把好不容易積攢的錢全貢獻給旅行社了,心情卻沒一絲好轉。我的銀子啊,作爲一名小文員,積攢點銀子做嫁妝容易麼我?
可是,新郎已是別人的了,嫁妝又留着做什麼呢?想起唐傑,林歡黯然低頭,一顆淚珠劃過臉龐,砸落在清澈的江水裡,漾起一圈漣漪。
似乎是爲了配合她的心情,剛纔還萬里無雲的天空轉瞬烏雲密佈,傾盆大雨剎那間充斥眼簾。林歡依舊立在船頭,絲毫沒有進艙避雨的意思。盛夏時節,大雨中立着一襲白裙的俏佳人,誰說不是一副賞心悅目的風景呢。
驀地,“哧”一道光燦燦的雷電劈在林歡身上,艙內的遊客見此無不張大了嘴。一眨眼,俏立船頭的白衣女孩竟不見了蹤影,卻也沒有落下水的噗通聲。這奇異的一幕讓衆人不禁大驚失色,船艙裡頓時鬧哄哄地一團糟,誰都怕自己命喪在這艘詭異的旅遊船上。
似乎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又似乎只是一瞬間,林歡只覺得身上火燒火燎的,痛不可擋。耳邊傳來雜亂的呼喝聲,烈風凌厲刮在臉上,猶如刀鋒掠過。然而這不是最恐怖的,林歡環視四周,詫異地發現自己被七八個凶神惡煞的男子包圍了。他們都穿着奇異的古裝,手裡或握鞭或執劍,爲首的一名中年男子臉上有一道醜陋的傷疤,手裡舉着一把彎刀,正一步一步走向林歡。
林歡再遲鈍也知道自己陷入險境了。看刀疤男子的架勢,非殺了自己不可。四周陷入一片死寂,人人都盯着林歡,彷彿看着一個獵物。那眼神讓林歡打了個冷顫,下意識地倒退幾步,忙不迭的搖着手說:“你……你別過來……別過來……”。
刀疤男子裂開了嘴,嘿嘿地笑起來,臉上的刀疤隨着他的笑一跳一跳,看上去更是恐怖無比,明晃晃的彎刀輕輕貼在林歡臉上,冰冷刺骨,林歡被他的眼神驚得一時失語。
“嘿嘿,我的小公主,你逃啊,你倒是再逃啊!我看你能逃到哪去!”
刀疤男子一把捏住林歡的下巴,淫笑道:“就這麼殺了你挺可惜的。不如,你先讓大爺們玩玩,要是爺幾個爽了,說不定一高興就放了你,怎麼樣?”
刀疤男子的話音剛落,周圍爆發出一陣淫笑聲,人人都摩拳擦掌,林歡只覺得自己是羊入了狼窩。不及多想,林歡猛地張開嘴,對準那隻粗壯的手腕狠狠咬下去。
“啊!——”刀疤男子顯然沒料到林歡會反抗,惱羞成怒,“啪”一個耳光帶着風勢凌厲地刮在林歡臉上。
“你看清楚了,這裡是南灣山,可不是鳳耀皇宮,沒人會來救你!你最好乖乖就範!”
刀疤男子再度逼近林歡,“嘶啦”一聲扯開林歡的上衣,露出一片粉嫩潔白的肌膚,一隻髒兮兮的手趁勢搭在林歡肩上。
林歡急中生智,一擡腳,使出最大的力氣踹向男人下盤。
刀疤男子猝不及防再度被襲,疼痛從下體最敏感的地方傳來,他彎腰捂住身子,怒喝道:“哎喲!我X,兄弟們,上!”
林歡瞅準了混亂的時機,轉身沒命地向前奔跑。耳邊傳來凜冽的風聲,冷風如匕首般,幾乎刮破她白皙的臉。身後是男人們的怒罵,聽在林歡耳裡更像是催命符。她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來不及想,只是拼命地跑,跑。
但即便她的速度很快,也比不上身後狂奔的習武之人。腳步聲似乎離自己更近了,林歡猛然間看到前面山腳下有一列茅草屋,像是溺水之人看到了救命的稻草,林歡用盡力氣喊:“救命……救命啊——”。
“唰”,一道夾雜着勁風的鞭子迅猛地抽在林歡背上,林歡回頭看見三五個男人離自己僅一步之遙,驚得身子一斜,歪歪地倒在草地上。
這羣人慢慢逼近林歡,彷彿死神降臨。林歡絕望地張大眼睛,似待宰的羔羊。
遠處“吱呀”一聲,從茅草屋內走出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老頭漫不經心地伸了個懶腰,打着呵欠不耐煩地說:“什麼人,大中午的擾人清夢,該死!”
林歡不肯放棄最後一絲希望,欲再張口喊救命。但看那老頭渾身亂糟糟的,怎是這幾個人的對手?自己若真該命絕如此,也不能拖累了別人。想到此,只是以眼神示意老頭快回去,眼裡的淚珠卻是撲簌簌落下來。
然而老頭卻像沒看見似的,徑直走到林歡面前,喜笑顏開地問道:“丫頭,剛纔是你喊的救命吧?你可知道打擾了老頭我睡午覺的下場?”
這當兒,爲首的刀疤男子帶着另外幾個人也趕來了,指着躺在地上的林歡惡狠狠道:“媽的,你個小賤人,這回你倒是再跑給我看啊?跑啊!”
老頭倏地站起身,眯着眼,看住刀疤男子,冷冷道:“閉嘴!你眼睛瞎了,沒看見老頭我正問話呢?”
刀疤男子握着彎刀乾笑幾聲,根本沒把糟老頭放在眼裡,圍着老頭轉了一圈,森然道:“死老頭,你才眼睛瞎了,沒看見你大爺我正在處置逃犯嗎?識相的趕緊滾,不然別怪老子不客氣!”
老頭不怒反笑,笑得刀疤男子渾身發麻。
老頭再次問林歡:“丫頭,你犯了什麼罪呀,他們要追殺你?”
林歡一個勁搖頭,解釋道:“我根本不認識他們,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追殺我。”
“那你可想我救你?”
林歡猶豫着點點頭。畢竟是隻有一次的生命,況且,我林歡還沒有好好愛過一回呢,怎麼能就這麼死了。林歡看着老頭,眼裡又重燃了一點希望。
老頭兒笑得更歡,問道:“那我救你有什麼好處呢?”
“喂,死老頭,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吧!”刀疤男子見老頭無視自己,憤怒地舉起彎刀。老頭卻看也不看他,反手一彈,只見一道白花花的亮光閃過,銳利的彎刀已斷作兩截。
哇,果真是高人不露相啊!林歡興奮地看着老頭,誇下海口:“只要你能救得了我,你要我做什麼都行!”
“嘿,丫頭,小心閃了舌頭,你連命都保不住,還能給我老頭做什麼呢?”
刀疤男子眼見寶刀已斷,訝然不敢再開口。
他身後的一名瘦猴子卻貿然道:“喂,死老頭,你可知道她是鳳耀國的小公主,欽定的逃犯,你敢救她?”
老頭忽然眼前精光一亮,以快得讓人眼花的姿勢卡住了瘦猴子的脖子,逼問道:“你說她是誰?”
“鳳耀國……小公主,鳳蝶舞……咳咳……”
老頭放下瘦猴子,拍了拍掌,高興地笑道:“嘿,丫頭,看來我非救你不可了。”
“你救得了我嗎?”林歡存心再激一激他,這老頭看上去反覆無常,萬一又不肯救人就慘了。
“只要是老頭我想救的人,還從來沒有救不了的呢!”
說話間,只見幾片葉落的聲音,剛剛還圍繞一圈的一羣男人瞬間應聲而倒,脖子上漸漸滲出暗紅色的血液。
林歡嚇得張大了嘴,說不出話。
老頭蹲下來,把手伸給林歡道:“起來吧丫頭,躺地上還舒服啦!”
林歡就勢起身,雙腿發軟。雖說這羣人想殺她,她想逃命,但她還從沒想過殺人。看着地上東倒西歪的屍體,林歡感到背脊發寒。
“你怎麼了?”
“你……你殺了人……你怎麼能殺人?”林歡口齒不清地問。
老頭皺眉,不悅道:“他們要殺你,我這是爲了救你,你怎麼反倒不高興?”
林歡低頭不語。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啊,人命如草木,上一秒還囂張跋扈,下一秒就已經橫屍荒野。怎麼跟電視裡落後的古代似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