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皆是被魯機的喝聲嚇了一跳,又見肖野的臉上一青一白,無法做出任何辯解,不由對肖野是海族奸細一說,信了大半。
不料,聽到這裡,石萬木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把肖野推到一旁,走上前,大聲對魯機尊者說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這徒兒生性善良,絕非海族奸細,即便做了一些引人懷疑的事情,也都是在老夫的逼迫下行事,你們只要放他走,無需你們動手,老夫自會伏罪。”
“師傅,你…”肖野不由急了。
場上的竊竊私語聲再次響起,見這對師徒如此反應,大家反倒是有些迷糊起來。
“對了,石長老,當年,你可是瀏覽過神機炮的圖紙,要是我沒猜錯,海族得到的那份神機炮圖紙其實是你泄露出去的吧?”
見石長老站出來,納尼尊者不忘繼續替自己“洗白”,似笑非笑的說道,“畢竟,只需鐵城障一破,小小的傀儡堂就得直接面對海族的萬千修者,被摧毀只是遲早的事情,你的復仇計劃也就圓滿的完成了。”
饒是石萬木涵養再好,聽到如此污衊,也是氣得身子發抖,不過,他依舊堅持道:“不錯,這一切都是老夫乾的,但肖野這孩子是清白的,你們不要爲難他。”
石萬木似乎很是着急,接連兩次說出同樣的話,只想替肖野脫罪。
事實上,魯機尊者之前的話,已經爲肖野潑上了一盆髒水,任何人都會對肖野的身份有所懷疑,但是石萬木卻是全然不顧,在他的心中,肖野永遠都是那個在寂靜海邊無助哭泣的孩童,一個從小到大都心地善良的孩子。
又或許,石萬木根本就不在意肖野做過什麼,他只是單純的想要保護這個由他從小帶大的孩子,不管這個孩子是不是海族之人,將來會變成怎樣,在石萬木的心中,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時能否把自己的命豁出去,讓肖野活下來。
“石長老,你的意思是,你承認自己是海族奸細?”魯機尊者陰沉着臉,沉聲問道,不過,這張有些扭曲的國字臉上卻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石萬木卻是沒說話,只是僵着脖子點了點頭。
肖野只覺一顆心像是要爆開,急得不行,正要說話,不料,這時魯機尊者又道:“石長老,既然你承認自己是海族奸細,那麼屬於傀儡堂的東西,你也不配擁有。”
“老夫這一生都奉獻給了傀儡堂,身上早已了無一物,你想取我性命,直說便是。” 在生死麪前,石萬木卻是顯得十分淡然,又補充道,“只要你放過我徒兒肖野,老夫便不做任何反抗。”
“本座說的傀儡堂之物並不是指你的性命,而是要你交出一件寶物,如若你答應的話,你們師徒都可以活下來。”魯機尊者又道,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
“師兄,你這是…”這時,反倒是納尼尊者有些着急了,如果這對師徒今日不死,對他來說顯然夜長夢多。
魯機尊者卻是一擺手止住納尼的話,繼續說道:“本座聽說你曾經在傀儡堂境內得到過一具上古傀儡,你若把它交出來,也算是大功一件,本座便可留你性命,讓你們師徒二人安全離開,你看如何?”
此話一出,幾位尊者都暗自心驚,他們這才知道,原來石萬木身上竟然有如此重寶。
上古傀儡可是傳說中才有的寶物,遠遠凌駕在一般法寶之上,即便是真兵級傀儡在其面前也是渣渣,如果石萬木身上真有此物,並且想要反抗,尊者們或許也只得避其鋒芒,一念及此,幾位尊者看向石萬木的眼神中都露出警惕之色。
不料,石萬木先是一愣,爾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臉上的表情也慢慢有了變化,突然,他仰着頭大笑起來:“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那具上古傀儡。”
聽到石萬木如此嘲諷,魯機尊者臉上陰晴不定,模樣頗顯尷尬,卻又說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半響,石萬木的笑聲才止住,問道:“堂主,老夫有一事不明,不知你可否爲我解惑?”
“旦說無妨。”魯機尊者有些心虛的說道。
“當年你派遣我和朱月二人去魔族的屍魁門執行任務,可是,我們夫婦倆卻正中魔族埋伏,以至於一死一傷。”
回憶起愛妻之死,石萬木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悲痛,他低下頭來,眼神灼灼的看着魯機,問道,“此事明顯有人泄密,泄密之人可是你?!”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魯機尊者的吹鬍子瞪眼道,“既然任務是本座交給你們的,本座又爲何要泄密?”
石萬木卻是不答,只是擡起頭來,繼續回憶道:“當年,我重傷之下回到了宗門,發現書房有多處人爲翻動的痕跡,而我的書房內機關密佈,卻是一個都沒被觸發,除非是上匠師纔有可能完全避過這些機關,問題是,整個傀儡堂能夠達到上匠師水平的也不過三四人吧?”
石萬木說着,凌厲的目光射向魯機:“如若上古傀儡真在書房中,我和月兒又身死魔國,有人倒是可以名正言順的佔有那具上古傀儡,不是嗎?”
“你,你信口胡說!”魯機尊者氣得滿臉通紅,結巴道。
石萬木還未指名道姓,魯機尊者好像就已經承認了這一切是自己所爲似的。
見衆人一臉奇怪的看着自己,魯機頓時暴跳如雷:“都盯着我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衆人一個激靈,齊齊別過頭去。
此時,除了三位尊者和幾名資深長老,廣場上一衆弟子早已聽暈,這段對話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他們已經完全迷糊了,不知誰真誰假、誰對誰錯。
肖野卻是心中明瞭,事實上,早在魯機尊者提到上古傀儡四個字的時候,肖野便開始心生警惕,爾後,聯想到其子魯磊的所作所爲,更是氣得鋼牙緊咬,看來半年前,加害師傅的幕後主使並不是魯磊,而是其父魯機!
“總有一天,我定要取了魯機尊者的人頭,爲師母報仇雪恨。”肖野在心中暗自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