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麟跑了過來,問兩人到底怎麼回事,在圈外時他就見到蘇燮和東總管僵持在原地,不知在聊些什麼,不過他看出蘇燮的神情很難看,倒希望事情還沒發展到那麼壞。
蘇燮久久注視着東總管的臉,對方的嘴邊帶着似笑非笑的意味,之間保持了片刻的沉默,都沒有說話,東總管顯然是篤定了心中的想法,讓蘇燮和獨孤麟離開鳳凰宗。
東總管扭過頭來,將事情告訴了他,獨孤麟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後狐疑起來,這般大的事怎麼說放棄就放棄了?楊伶對東雲裳如此看重,即便今日他們離開,事後楊伶還會親自去天山門找他回來。
“你不會想不到這個問題吧?如果真的有一線希望可以治好東雲裳,你作爲他的弟弟,難道就不想試試嗎?”獨孤麟問道。
“我們三人之間的事,我最清楚,不是我不想救他,更不會像你們所想的那樣爲了和我兄長爭奪權位,我還沒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東總管的目光漸漸冷銳起來,“我想我已經說的夠清楚了,至於我母親,這就無需兩位操心了,我會想辦法制服她的,哥哥的後半生,就由我親自照顧他,他會比父親活的幸福百倍。”
獨孤麟敢怒不敢言,畢竟來鳳凰宗花了這麼長時間苦心竭力的爲東雲裳治療,浪費自己諸多時間,天山門的繁務他一刻也顧不到,結果卻被東總管的一句話給退出去,打算放棄治療,他來鳳凰宗之前曾親口向楊伶答應過,一定會治好東雲裳,現在已經快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蘇燮突然開口道:“好,雖然我們這次沒能治好東雲裳,但獨孤前輩也廢了不少力,就這樣讓我們兩手空空的回去,不符合你們鳳凰宗的作風吧?”
“曖,這說的哪裡話,鳳凰宗感謝你們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少了報酬呢。”東總管立刻派人取來三盒高階靈丹,每盒中共裝有三十顆靈丹,雖然不比上次的鳳凰果,不過也算上的了檯面的禮物了。
蘇燮冷笑了一聲,他不是因爲對方沒再次拿出鳳凰果作爲報酬送給他們,而是在他提出離開鳳凰宗後,這個東總管卻擺出一副非常爽快的表情,恨不得立刻把他們從鳳凰宗支走,其實那句話也只是蘇燮想試探對方罷了,由此看來,東雲裳的這個親弟弟是真心不希望他能徹底恢復。
只因這太不符合常理了,就算所有辦法都行不通,蘇燮和獨孤麟都只能回去,作爲弟弟應該很失望纔對,不應該露出這副爽快高興的表情。
本來他還有所懷疑,現在基本確認了心中的想法,既然鳳凰宗所有弟子包括楊伶都把東雲裳看作未來的希望,那一定是極爲重要的,楊伶迫不及待的準備修煉禁術,不一定像東碧凡口中所說的那樣,是她自己已經瘋魔了,要知道在此之前,易天曾這樣表達過自己的意願,都被楊伶給拒絕了。
楊伶在昨晚發現了某個秘密,她或許是得知普通人修煉禁術把守護鳳凰傳給東雲裳的辦法是行的通的,可是,卻被東總管給制止了。
獨孤麟對他們的報酬根本沒興趣,他一生清高孤傲,從不眼紅別人送給的報酬,尤其是自己沒能給對方帶來好結果時,他只當自己這趟是白來了,接下來什麼也沒多說,也沒接下東總管給的報酬,一個人回到廂房收拾衣物打道回府。
蘇燮知道獨孤麟是生氣了,不過這麼好的禮物不收太可惜,他代獨孤麟和楚桐雨收下了三個盒子,“告辭。”抱拳完畢後,兩人在衆多鳳凰宗弟子失望的目光下徑直離開。
“蘇燮呢?!”
“蘇燮呢?啊?!”易天頭髮凌亂的從屋裡衝了出來,得知二人已經離開後,東總管放棄了繼續治療東雲裳,他獲得了自由,不過也因一時接受不了如此大的打擊,跑到東雲裳的宅邸外,扯着一個又一個弟子的衣服大聲詢問。
膽小的弟子們對易護法還是有敬畏心的,他可是東雲裳最得意的大弟子,此時易護法正在氣頭上,一個個不敢開口,全都拒回了。
這時,一名衣冠楚楚的男子猛地拉住易天的胳膊,抓着兩肩把他轉向自己面前,“你能不能不要發瘋了,師尊已經瘋了連你也要瘋嗎?”
“不……不……你說什麼?!”易天怔了怔,嘴裡嘀咕着,眼前的人是望舒,自己最好的兄弟,可一到關鍵時刻就連兄弟也不關心師尊的前途了?
一時之間,易天更加暴躁起來,憤怒的扯着望舒的衣領,“再敢胡說,我打死你!”
望舒鼓着嘴,眼睛瞪的渾圓,他把臉湊到易天的眼前,兩個人的距離只有五釐米,大聲怒吼:“打啊,我今天就站在這裡讓你打,平日你是我大哥,我事事都得讓着你,但現在不行!在你願意犧牲自己生命去救師尊時,可有想過你的家人你的父親?易家可全都指望你啊!”
易天微張了下嘴,心臟轟然一震,揪着衣領的手鬆了鬆,又瞬間握緊,閉上眼睛流下了眼淚。
薛夜抱着雙臂,臉色灰暗的走了過來,眼下這個時候的確誰都開心不起來,他準備將兩人拉開,抓住易天的手腕,試圖讓他放開望舒。
“易天,清醒點,我們先不談師尊,但別破壞了我們之間的感情。”薛夜的沉穩一向和東雲裳有的一拼,遇事永遠都保持着淡定的語氣。
易天鬆開了手,突然間覺得身體異常的累,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身上,負擔極重,他再也撐不了跪了下去,一邊共雙拳猛烈的捶打着地面,一邊無聲的啜泣着,地上被鑿出兩個大坑來。
望舒心中的怒火瞬間消失,見易天無助的樣子,他心疼的蹲下身來,用手搭在對方的肩上,打算安慰他幾句,卻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易護法,不必太過傷心,你們的師尊很偉大,他是鳳凰宗的大英雄,所有人都會永遠記得他曾經的輝煌,就像東宗主一樣。”東總管出現在他身邊,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