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桌子上的電話響了。
“你好哪位?”
“我是老陳啊!”我一時想不起來是哪位老陳,一邊敷衍一邊腦子裡快速的思考。
“陳書記!”我終於想起對方是大有鄉的黨委書記陳有德。
“張科長晚上有空嗎?我們進城辦點事,晚上請市領導吃個便飯,不知肯不肯賞光啊?”陳有德電話裡說的很客氣。
“哦,這樣啊,要不你待會給我打傳呼吧!”說完將傳呼號給了對方。
辦公室人多嘴雜,做事小心點好!
幾分鐘後傳呼響了,我拿出走到外面撥通了電話,將剛纔的情況解釋了一下,陳有德表示理解,說晚上想請我跟柳曼妮吃頓飯。
我急忙表示,這裡怎麼說也是我的地頭,那有客請主的道理,就這樣爭執了半天,陳有德也察覺出我的真心實意,索性不再堅持,就這樣商量好晚上六點半金盛世酒樓。
我來到柳曼妮的辦公室,把事情說了一遍,柳曼妮沒說同意也沒說不通知,只說了聲我知道了,就把我打發了。
柳曼妮的這種態度,將我弄得不上不下,感覺像揣了只活兔子,不停地蹬踏着我的小心臟,煎熬,真他的是煎熬!
我真的有些懷疑,那一次的纏綿還真是一場夢。
經過了漫長的煎熬,我的傳呼機在腰間響起,喜出望外的拿出來,靠!情不自禁罵了一聲,上面一排漢字——耿先生請你回電話130xxxxxxxxx。
心中的希望就像一個五顏六色的肥皂泡被輕輕一戳,剎那間化爲烏有,剩下的是惱羞的憤懣,於是他沒好氣的抓起電話撥通號碼。
“有屁快放沒有我掛了?”
“呵呵老同學這是什麼態度啊!怎麼不用回電話啊,感受感受高科技,看看好使不好使。”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耿明的的笑聲很富有感染力,能讓每一個聽到他笑聲人,心都變得豁然開朗起來,而且對這個人能產生一定的好感,這是他待人接物的不二法寶。
可是今天我對這個法寶偏偏產生了抗體,“你以爲你有公款報銷啊,我還得自己掏腰包呢,有屁快放,沒工夫和你閒磨牙。”
“你小子今天吃了槍藥是怎麼的,好心好意的給你要了一個真皮包,打算晚上給你拿過去,算了晚上我不去了,你看着辦吧!”說完了將掛了。
我愣了半天,真皮包,據說這可是不錯的東西,還是鱷魚牌子的,兩百多呢!
在面子和真皮包之間掙扎了好久,伸手撥通了126傳呼臺,耳邊傳來甜美的傳呼小姐的聲音。
過了一會,手邊的電話響了,老董拿起電話。
“哈哈,”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作爲了開場白,“我就知道你白拿的性格改不了!”
“少廢話,晚上早點死過來,記住我要兩個包,其中一個是女士的,漂亮點。”
“好,好!”耿明以爲是給我老婆,也沒有懷疑一口答應下來。
接下來說的話,差點沒讓我隔空發功,施展鷹抓鎖喉功立刻弄死他。
“聽說兄弟的頂頭上司是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女啊,不知晚上能不能給老哥介紹一下!”
“介紹你個頭!”我沒好氣的迴應着,就將電話掛掉了。
弄得耿明在電話那頭一陣陣的發愣。這傢伙難不成發生基因突變,每個月都有幾天不舒服?不行,除了包還得帶兩盒月月舒!
此後我腰上的傳呼,就像港臺的警匪片裡常用的一句臺詞“你有權保持沉默”。
我想去曼妮辦公室問問,可一想到那冷淡的態度,勇氣又沒了!
最後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卻發現曼尼不知什麼時候出去了,只空留我一個人長吁短嘆。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時間,隨着人潮心有不甘的踏上了回家的歸途。
回到家老婆還沒有回來,看着空無一人的家發了會兒楞,洗了把臉略微的修飾了一下自己,在書桌上留了個便條,還將自己的號記在了上面,隨後將老耿送給老婆的傳呼機壓在了上面,轉身出了家門。
六點整,我走進了金盛世的大廳,眼前忽然一亮,看見曼尼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頓時一下午晴轉多雲的心情變的陽光燦爛,腳下的步伐不覺得也輕便了幾分。
曼尼起身走向了電梯,我隨後而進,電梯裡就我們兩個人。還沒等電梯的門關緊,我一把摟過,近乎粗暴的吻住了她的香脣,氣喘吁吁,追逐着香嫩的“小靈蛇”。
開始曼妮推了幾把,可很快用更熱烈的態度迴應我,就連電梯門開啓的鈴聲都沒有聽見。
幸好樓梯走廊裡沒有人,否則就糗大了。曼尼微嗔的推開了我,兩個人略微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共同走了出去。
走進雅間裡,裡面空無一人,看來是來早了,我要把門關上,曼尼好像看出了企圖,連忙說道,,“過一會人就來了,讓人看見了怎麼辦?”
我只好放棄了這個那啥的想法。
走廊裡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這時總是人未到聲先到,忽然我想起了小秦。
服務生將耿明引進雅間,“呵呵,市領導好啊,不好意思啊沒來遲吧!”
“你應該說不好意思來白吃了。”我沒好氣的回答他。
耿明沒搭理我,“這是柳主任吧,百聞不如一見啊,我說進來就覺得晃眼晃眼的。”,說着將自己的右手伸了出去,很熱情的握住了曼尼手,弄得我心頭直泛酸水。
如果眼光能殺人,估計耿明這廝已經夠死了幾百次了,好在握手時間不長,不過死幾十次綽綽有餘。
耿明口才不錯把曼尼逗得花枝亂顫,我在一旁,剛纔還只是酸水現在已經發酵爲醋了,但又不好意思發作,只好在一旁乾瞪眼。
好在這種情況沒有維持多久,大有鄉的張書記來了,高興地我眼放光,恨不得抱住那張胖臉蛋親上兩口。
同來的還有一位氣宇軒昂的男士和一位很有風韻的美麗女子,最讓人難以忘懷的是那雙水汪汪的桃花眼。
張書記忙介紹那位男士是他們曹縣副書記王文亮,女的是他們縣裡的辦公室吳桃花,然後又將曼尼和我向對方做了一一介紹,最後我又將耿明介紹給了大家。
依次落座,曼妮和王文亮謙讓了半天,最後還是柳曼妮作了主位,然後右邊依次是我和耿明,左邊王文亮依次是張有德和吳桃花。
看見座位安排,我心中暗自好笑,到底是官場中人,吃飯也不忘記座次安排。
其實不應該小瞧官場座次安排,這可是一門學問,如果不學習點,搞不好要出大問題的。
我記得有次開現場會,主席臺就坐的領導,都要打好標籤,提前放好,以免有領導坐錯位置。
可能是工作人員太忙了出錯,本來市長應該安排在市委書記的左邊,常務副書記安排在市委書記右邊,可市委副書記和市長的座次弄顛倒了,這下子弄出問題,市長當時臉就變了。
因爲開現場會是要拍照,而且拍照要上新聞,如果人們看到市長的位置跟市委副書記的位置顛倒,肯定以爲這兩個的人的職務也發生了變化。
市長拂袖而去,市委書記把召開現場會的負責人,好一頓訓,那個工作人員因爲這個還背了個處分。
說實話確實有點冤,不就是擺錯了位置,簡直小題大做,可在華夏官本位思想一直佔據主導地位,什麼影響最大,政治影響最大,從這方面來看,這個工作人員並不是太冤。
再比如說坐席的位置,“尚左尊東”,“面朝大門爲尊”。
若是圓桌,則正對大門的爲主客,越靠近主客位置越尊,相同距離則左側尊於右側。
一般來說,如果你的老闆出席,應該將老闆引至主座,然後請客戶最高級別的坐在主座左側位置,除非這次招待對象的領導級別非常高。
今天吃飯坐的位置,很有點意思,剛好是“敵我”分明,我心裡暗自好笑。
不過我心中有個疑問,難道他們就是因爲剛好過來,而吃這頓飯嗎?官場中人謀而後動,要說單純吃飯,我還真不相信!
酒杯一端,距離縮短,王書記這個人也是酒場高手,同時也是一個很風趣的人,再加上大家有意推動,很快就將酒席的氛圍,掀起了連幹三杯的一個小高潮。
很快雅間裡的氣氛熱絡了起來。這回輪到我們開始展現市裡幹部的熱情,開始了一輪又一輪的敬酒,而王書記一行再穩固住陣地的同時,又發起了一輪一輪的反攻,很快兩瓶53度的五糧液見底了。
我看了柳曼妮一眼,她輕輕點點頭,於是又要了兩瓶。
儘管縣裡幹部說不要,但誰也沒認真的進行阻攔,頗有些跟久曠的怨婦,遇到壯男,嘴裡說着不要,可是心裡卻癢癢的不行!
就這樣開始了第三瓶的攻堅戰,雅間的門推開了,金盛世的老總進來,左手裡也拿了一瓶五糧液。
“該死,該死沒想到各位領導大駕光臨,來遲了,理應罰酒罰酒”金盛世的杜總嘴裡說着。
我將杜總介紹了一下,大家笑着打招呼,他挨個敬酒後,吩咐旁邊的服務員要招呼好客人,將酒留下告辭了。
我心裡清楚,這頓飯免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