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處呼啦啦的站着一堆人,爲首的是一位油頭粉面,頤指氣使的少年。少年約摸十五六歲的樣子,朝天鼻,綠豆眼,目測身高一米五四,體重一百五十五,簡直就是一釐米配一斤肉的立方體。
此刻那雙綠豆眼正不懷好意的盯着白衣男子,嫉妒之色溢於言表。
白衣男子,也就是我們的舒子非同學正抿脣微笑看着他,眸子裡是掩飾不住的興奮--人胖了點,醜了點,這不是關鍵,關鍵是看他穿着打扮就知道是個有錢的主。
送上門的肥羊,不宰白不宰,宰了還想宰。原本只想今日賺點小錢就撤退,你偏生要舔着送上門,又豈能拂了你的意,銀子嘛,當然是越多越好。舒子非眸光一轉,心中已是有了計較。
“小……公子,他是不是在叫你?”碧荷看了看綠豆眼少年身後的那些面相兇惡的人,又看了看自家思緒飄忽的小姐,忙出聲詢問。
“應該……是吧。”有些漫不經心,有些慵懶,聽在碧荷耳裡卻成了膽怯。
看着趾高氣昂走過來的綠豆眼少年,碧荷想也沒想,忙竄到舒子非前面,戒備的瞪着着他--想欺負小姐,先問問本姑娘同意不同意。哼,打不過我就不信我咬不過。
“回來。”一把將碧荷拉到自己身邊,舒子非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聲音低柔沙啞:“不會有事的。”--該死的丫頭,竟讓她有想哭的衝動。
“你就好好待在一旁看戲吧。”薛神醫不知何時竄到了舒子非身後,兩眼放光,興奮的對碧荷說道。
“本公子叫你,沒聽見嗎?”綠豆眼已走到舒子非跟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神情頗爲囂張。
“咦?”舒子非淡淡掃了一眼說話之人,立馬露出一個目瞪口呆的表情,隨即興奮的雙掌相擊,語帶驚訝的大聲嚷嚷:“世界之大果然無奇不有,原來豬也會說話!”話音一頓,舒子非似想起了什麼,眉峰微蹙,扭頭看向碧荷,疑惑出聲,“你說一隻豬同你說話,是該感到榮幸還是悲哀?”
“公子如此丰神俊朗,俊逸非凡,連豬都忍不住開口同你套近乎,怎會是悲哀呢?”碧荷憋住笑,忙出聲配合。
舒子非拋給碧荷一個讚賞的眼神,扭頭笑眯眯的瞅着綠豆眼少年,朗朗開口:“本公子本着愛護動物的精神,才理你。但是你記住了,回到豬羣后,千萬不要向你的同類吹噓你同人講話了,不然我定將你扔到屠宰場去,本公子我丟不起這個臉。”
“你你你……你說誰是豬?”震耳欲聾,怒不可歇的聲音在響徹整個大廳。衆賭徒皆是紛紛轉身看着大廳中兩位同樣衣着華麗,但形象氣質卻是兩個極端的公子。
舒子非挑了挑眉,淺淺一笑,眼角彎成小小的弧度,憑空生出一抹淡淡的譏諷嘲弄,“誰接話,我就說誰唄。”
“這可是我的地盤,你說話最好小心點,惹得本公子一個不高興了讓你吃不了兜着走。”綠豆眼囂張跋扈的警告着舒子非。
“你的地盤不是豬圈嗎?”舒子非脣角一挑,故作疑惑的皺了皺眉。
話音剛落,立時傳來一陣鬨堂大笑,甚至還有人起鬨:“趕緊回豬圈去吧,出來溜達很危險的。”
“有沒有殺豬的,有一隻豬跑出欄了,大便宜不撿白不撿啊。”
……
“不準笑,不準笑。”綠豆眼滿臉通紅的瞪着衆人,“我我我……我不是豬。”
“你就是豬。”舒子非語氣強硬,不容置疑。
“我不是!”綠豆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你,就,是。”舒子非一字一句,字字鏗鏘。
“我……我是豬纔怪。”綠豆眼氣得直跺腳,兩眼噴火的盯着舒子非。
聞言,舒子非微微一嘆,眼露清明,似恍然大悟,“原來你叫豬纔怪啊!”
“你才叫豬纔怪!”
“是你自己說你叫豬纔怪的啊?”舒子非委屈的皺了皺眉,而後將視線望向看好戲的人,“大夥說剛纔他是不是說他叫豬纔怪啊。”
“是啊是啊……”大夥忙點了點頭。
“我不是豬纔怪。”一聲響徹雲霄的吶喊之聲,從綠豆眼的胸腔噴薄而出。
寂靜,詭異的寂靜……
三秒之後,全體爆笑。
爆笑聲中,可憐的綠豆眼這才反映過來,氣憤交加,竟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顫巍巍的指着舒子非發出簡單的音,“你,你……”
“我,我,我怎麼……不服啊?”舒子非靜靜的站在那裡,脣邊笑容,淡如清風,渾身上下透出一種渾然天恆的貴氣與優雅。
“公子,你沒事兒吧?讓我們替你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身後的家丁見自家公子吃虧,忙上前表現着自己。
“公子你要將那小子給蒸了還是煮了,全憑你一句話。”
“這可是我家公子的地盤,你盡然也敢在這兒撒野。”
“也不打聽打聽我家公子是誰。”
“我們公子就是這聚寶盆的少東家--朱耀。”
……
“原來是少東家,難怪排場那麼大。”
“不是說少東家風流倜儻,俊美非凡嗎?怎麼……”
“噓,小聲點。你若不怕他們到時候逼着你還錢,你就儘管嚷嚷。”
“說我嚷嚷,剛纔也不知道誰笑得那麼大聲,我估計街對面都能聽到。”
……
大廳裡的笑聲明顯比剛纔少了很多,那些家丁見此皆是面露得意之色,卻不料……
“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說豬纔怪啊,你老爹太有才了。居然給你取這樣一個名字,豬腰,哈哈哈。”舒子非手捂着肚子,笑得眼淚橫飛。
想起剛纔那一聲“我不是豬纔怪。”又聽舒子非如此曲解他的名,大夥再度爆笑出聲。
“你……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自己摸的是老虎的屁股。”朱耀得意的笑容瞬間僵硬,咬牙切齒的瞪着舒子非。
“老虎的屁股,不是豬的屁股嗎?”舒子非扶着笑得前仰後合的碧荷,直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淚--眼前這隻肥羊還真不是一般的肥呢。既然如此,本姑娘可就不是要贏錢那麼簡單了。
“哼,你也就一娘們,只會耍耍嘴皮子上的功夫。有本事就來一場男人間的較量。”朱耀雙手交叉在胸前,揚起下巴,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
“我若是娘們,你娘又怎會生了你?”舒子非挑了挑眉,淡淡反擊。
“你活的不耐煩了……”話音未落,朱腰身後的家丁已將舒子非團團圍住。
“小……公子。”碧荷怒瞪着那些圍住舒子非的人,要不是薛神醫死死拉着,她早就跑上去了。
舒子非給了碧荷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而後用極度鄙視的陽光瞅着朱耀,冷哼一聲,“怎麼?你所謂的男人間的較量便是以衆欺寡?”
“哼!”朱耀朝家丁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徑直走到八仙桌前,肥嘟嘟的雙手往桌上猛的一拍,神情頗爲囂張,嘴角還掛着一副得意的笑,“文我不行,武我看你又不行,爲公平起見,我們就在這賭桌上較量一番個,如何?”
“你欺負人,你是這賭坊的少東家,定是技藝過人,說什麼公平不公平,你分明就是在刁難我家公子。”碧荷氣呼呼的說道,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聞言,衆人皆點了點頭,看好戲的態度卻越發明顯。
“哼,有膽就賭,沒膽你就來給爺脫靴,不然……。”朱耀靠在椅背上,吃力的把腿翹到桌上,呵呵的看着舒子非。
舒子非瀟灑走到八仙桌旁,坐到朱耀的對面,眉毛一揚,豪氣萬千,“男人間的較量,我喜歡,說吧,賭注是什麼?”
薛神醫站在一旁同情的看着朱耀--被那丫頭盯上,定是沒有好果子吃的,好戲開鑼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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