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6
——很久很久之前。
在十束遙遠的記憶裡面，有一次他在HOMRA的沙發上醒過來，看見周防坐在他的面前吸菸，安娜安安靜靜地舉着自己的玻璃珠子看着他，面無表情的兩個人看上去就和父女一樣，
“王今天怎麼有精神了？”
他掀開被子坐起來，眼睛微微彎起來。
周防只是彈了一下手上的菸蒂，然後說道：“安娜想喝上次那個紅色的湯。”
“……也不是特別想喝。”
安娜馬上就開口，手裡的玻璃珠子被她收回到口袋裡。
“嗨嗨~遵命，公主殿下~”十束站起來揉了揉她銀白色的長髮，不出意外地得到了一句“我纔不是特別想喝”。
下午日光很足，曬在身上暖暖的，十束打了一個哈欠轉身去廚房拿圍裙，結果從刀具上的反光裡一下子就看到赤色頭髮的男人就跟在他身後：“王！你怎麼跟進來了？”
25歲的周防從後面拉起他圍裙的帶子，漫不經心地在後面打了一個活結：“……安娜說她看不到你的未來。”
“誒？”十束故作詫異地扭頭過去看周防，“這麼說我豈不是前途光明燦爛——輕點兒腰要勒斷了啊！”
周防沉着臉大力打了一個死結，十束差點兒連呼吸都順不過來了：“王……”
“……解不來怎麼辦……會被草薙哥罵啦絕對QAQ”
周防理都不理他，直接冷着一張臉出去了。
“……”
他失神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朝着不知何時站在他身旁的安娜笑了起來：“公主殿下有什麼事嗎？”
安娜伸手抓住他的圍裙，一雙紅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我沒有告訴尊。”
“我知道哦~”十束摸了摸她的頭髮，露出一抹讚賞的微笑，“謝謝，安娜醬~”
銀白色長髮的少女看着他，眼睛裡閃過一絲猶豫：“但是……呆在尊身邊，你是活不長的。”
——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說出了這句話的少女，再一次開口說道。
“沒事沒事~總是會有辦法的啊~”十束展開笑容。
“……撒謊。”
“……對不起。”
十束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考慮了一下措詞：“怎麼說呢？雖然我對既定的未來沒有辦法，但是沒有了我，吠舞羅還是吠舞羅吧？就像太陽每天會降落和升起一樣，有黑暗就一定會有光明，不會有什麼改變的~”
不知爲何他的笑容有些寂寞。
“沒錯，雖然王對我來說是唯一的王，我可不希望我是他最喜歡的臣子啊……執着是不對的。”
安娜眨眼：“我不懂。”
“嘛，總之，一切一切——都會得到解決的~”
風吹起他的額發，陽光暖得想讓人眯起眼睛。
“我保證。”
……
十束表情恍惚的模樣讓草薙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吃飯呢，發什麼呆啊。”
——盯着湯就開始發呆……雖然他的確辣椒放得多了些，也不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吧，！
十束愣愣地看了一下草薙，然後慢慢地“哦”了一聲。
“……給我認真一點兒啊，就算不好喝也給我喝下去！”
周防沒什麼表情地端起那碗紅湯，鎮定地喝了下去。
——似乎一切都沒什麼變化。
但是草薙知道，像尊那種悶騷型的男人從來都不會外露，他向來都是想做就做——
被吃掉是早晚的事吧= =
十束撐着下巴打量着碗裡的紅湯，然後嘗試性地抿了一口：“……好辣。”
——會把青菜湯燒成藍色液體的你沒資格說這種話！
草薙翻了一個白眼，然後果不其然看到周防端起他的碗幫十束一口喝光了。
“……謝謝。”十束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會上火吧，王。”
周防根本就沒有想要回答的意圖，直接倒了一杯水灌到了喉嚨裡。
“……果然很辣啊。”
“……啊。”
——夠了你們還能更沒有營養一點兒嗎？！
午飯過後是自由活動時間。十束趕着去打工匆匆忙忙地走了，草薙一如既往地和自己的吧檯難捨難分。在看到周防拆開一盒草莓牛奶開始喝的時候，草薙還是忍不住開口：“咳……尊你和十束怎麼樣了？”
周防扭頭去看自己的朋友，語氣不善：“嗯？”
“……就是說——你有沒有表白？”草薙雖然一腦補起來那個場景就起雞皮疙瘩，但是好奇心是強大的，“小十束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不同啊……除了好像更蠢了一點兒之外。”
“表白？”周防眼睛裡面寫着巨大的“那是什麼”的字樣。
“……”
草薙艱難地嚥下了一口口水：“……你這個渣……”
周防不耐煩地捏扁了盒子：“不需要那種東西。”
——只要開口就一定會得到滿足，只要要求了就一定可以遵守。
十束和周防就是這樣的關係。
“……所以，你就這麼吃了，連過夜費都不扔，啊？！”
“……”周防沒有理他，想起十束那次因爲情|欲嗚咽着流淚的時候的表情。
——只有在被逼到這樣的時候，他纔會稍微叫出自己的名字。
“……反而會讓他不安吧，那樣的話。”
——喜歡你。
——很喜歡你。
別說傻話了，怎麼可能這麼簡單。
周防又拆開了一盒牛奶，漫不經心：“說起來太麻煩，算了。”
——那些一起度過的日子，暖暖的天台和瞌睡的午後，HOMRA裡面那張沙發和白色的毛毯，很多個醒來之後藍天白雲的日子——他都在自己觸手可即的地方，。
——隻言片語怎麼說得清。
“……您纔是嘴炮高手，真的。”
——十束雖然平時你吃定尊，但是關鍵時刻你真的太弱了！
“……”周防不耐煩地皺眉，“……反正他肯定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說也說不清。”
——全中！你是十束破解器吧親！
草薙爲十束掬了一把辛酸淚——這等非凡的洞察力真是太可惡了：“那尊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小十束喜歡上你的？”
“……他告訴我沒有女朋友的時候。”周防顯然對草薙的虛假情報並沒有什麼不滿。
因爲這樣看着他，突然就讓他發現了……
——一直在注視着自己。
——一直、一直，注視的就只有自己。
——十束多多良喜歡的人從頭到尾，都只有周防尊而已。
“……果然你還是一個渣……但是你要是不喜歡十束的話——”
“嘖。”
“……你這個渣！！！”
——同樣是直到那時他才知道，周防尊所喜歡的，從頭到尾也都只有十束多多良而已。
“從你的材料分析——你被你老大潛了？”
月城便利店，月城幸微笑着看着十束，從嘴巴里吐出瞭如上字樣。
“……你究竟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啊= =”
十束眉頭擰了一下，整張臉苦兮兮的。
月城幸，高中三年級學生，校籃球隊經理，是個帶着一羣高中生到處比賽的神級人物。
——至少，十束認爲每個籃球隊員都可以把打籃球打出原子彈爆炸的威力……實在是牛逼的技能。
一位身強體壯的隊員敏捷地把貨物拖到倉庫裡，然後對十束說道：“多多良你被人欺負了？對方打籃球嗎讓我們秒掉他！”
“……不，大概不打籃球吧。”
“這個世界上居然有男人不打籃球？！”
“……所以說你們片場不同吧，大概= =”
月城幸露出溫婉的微笑：“這樣其實也不錯吧，我覺得你一直喜歡你的BOSS來着。”
“……是王，”十束糾正，然後有些煩惱的蹙起了眉，“我只是不知道該不該拒絕而已。”
“這個時候和他打一場就知道啦！”籃球隊員還在旁邊插話。
“……所以說不行啊。”十束扯出一個微笑，聲音悶悶的，“而且我根本就不會拒絕他啊……”
“在一起吧。”籃球隊長阿慄鎮定地開口。
“既然不能拒絕那有什麼好說的？生活就像籃球一樣，當你被別人搶分了而且無論如何也搶不回來的話，就要學會享受這場比賽，其他書友正在看:。”月城總結。
——哪有那麼簡單啊。
十束在夜幕下和便利店裡面的衆人道別，拎着挎包穿過熙熙攘攘的街市。霓虹燈在夜色的照印下發出五彩的燈光，而他路過一家街邊的裝飾品店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了一副耳環。
——是他死前戴的那一副。
還沒有那麼快吧……
他有些苦笑着把那副耳環拿起來看了看，店家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先生……你喜歡這副耳環嗎？它是仿銀材料製作的，而且中空，如果有其他顏料摻進去會很漂亮的。”
——一模一樣的臺詞。
十束打了一個哈欠，然後對女孩子露出一個笑容：“多少錢？”
——就算是他，如果可以的話，也不會期待着死亡吧。
如果這是一個無法避免的結局，我是要在臨終審判之前愉快地生活把痛苦留給別人，還是自己一個人在一個地方默默地感傷呢？
他呼出一口空氣，然後擡頭，HOMRA就在自己面前。
——我在害怕什麼呢？
一切、一切，都會有辦法的。
他推開門，草薙出雲正在和一個裝容精緻的女人聊天。十束一眼就認出來她是淡島：“好久不見，淡島小姐~”
淡島世理喝着一杯顏色分外詭異的馬丁尼，塗抹着脣膏的嘴脣慢慢彎起一個弧度：“晚上好，多多良。”
十束笑着放下自己的包：“世理醬的學校放假了？”
“只是收集論文材料例行外出而已——”世理喝着詭異的飲料，“我倒是有些好奇，在進入鎮目的時候大街小巷都傳說這裡出了一個格外厲害的組織——我說，吠舞羅說的就是你們吧？”
草薙露出職業化微笑：“小世理真是的，我可是良民誒。”
“……沒有人會聽不出吠舞羅和HOMRA的聯繫吧笨蛋。”
“……哈哈= =”
所以，吠舞羅和S4的關係才這麼不清不楚吧。說是敵人也不對說是夥伴又太過，到後面猴子君加入後完全就是一家子了嗎= =
十束湊近過來朝着草薙露出微笑：“我也想要喝酒啊~”
“這句話你有本事就去和尊去說，今天他帶着幸助去解決一堆混混了。”
“……那就和更要喝一杯了！”
“所以，你真的不怕出事嗎？”
十束好像下定決心一樣笑了笑：
“嗯……因爲如果不喝酒的話——我懷疑自己沒有辦法把想說的東西說出來呢。”
作者有話要說：1.下章解決感情問題，然後我可以寫親愛的伏八啦尊多太甜好沒有動力~【住口】
2.話說這麼快就確定感情問題大丈夫？我也想不到會出現什麼情敵啥的這根本不可能！所以以後要幹嘛讓兩個傢伙相親相愛40章嗎？！！專職寫伏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