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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週防他們一路走到一戶釜的時候,站在門口迎接他們的是一個黃金之王的臣下。

“請各位跟我來。”

他這麼說着,絲毫不畏懼周防身上的火焰。如果換到平日周防或許會想要和他較量一下,但是現在的他沒有那個心情。

一戶釜高大而富麗堂皇,艾利克有些擔憂地握住了幸助的手,而幸助簡直是又驚又喜地安慰着他:“沒事的,尊先生在呢。”

安娜拿着玻璃珠子打量這個地方,然後慢慢說道:“王……這裡有很多王。”

“嗯?很多?”草薙詢問。

“嗯……”安娜攥緊了周防的衣服,擡頭看着周防,“很——很厲害的王。”

“……哼。”周防有些不在意地笑了一下。

一行人坐電梯到了最高層,而當大門打開的一瞬間艾利克就認出了那個銀色長髮的男人:“就……就是他!把十束哥帶走的人!”

然後幾乎是瞬間,所有吠舞羅的成員都做好了戰鬥了準備。周防身上的火焰噌的一下燃燒了起來,他慢慢走近,看着那個一直傻笑着擺手往後退的傢伙:“……多多良在哪裡?”

“哎呀……赤王不要這麼急躁嘛——誒誒別攻擊我啊有話慢慢說嘛!”威斯曼雖然一邊這麼說着,但是他的身體周圍形成的屏障擋住了來自周防的所有攻擊。即使如此,對方那種凌人的氣勢還是讓他不由自主嚥了一口口水,“……所以我纔不想麻煩吠舞羅啊……”

“赤之王,”這時黃金之王開口道,“雖然那個傢伙作出的事情不讓人放心,但是我可以以黃金之王的身份保證——他對於你絕無惡意。所以,還是靜下心來,聽聽事情的前後經過吧。”

“……”周防停止了攻擊,但是眼中仍然泛着紅光。

——煩躁不安。

“……我要見他。”

“現在的十束先生並不是那個十束先生,”狗朗這時緩慢地說着,“所以,請各位靜下來好好地聽一聽事情的前因後果吧。”

……

威斯曼用盡量簡潔的語言描述了事件的前後經過,而聽說了這件事後草薙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再次被刷新:“……什麼啊這是,一箇中二的少年要毀滅世界的計劃嗎?”

黃金之王聽完後看了看雖然強作鎮定但是焦急之色還是顯露出來了的淺川早見,極爲緩慢地說道:“威斯曼,我可以詢問你……爲什麼會知道這麼多呢?不管是無色之王的計劃還是他的能力,他還是一個剛剛被選出的王權者。”

“……因爲經歷過啊。”

“……經歷?”草薙表示疑惑。

“嗯,或許這個叫重生?我其實也不知道啦……但是在我經歷了一切之後,再度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回到了事件開始的前一年……很奇妙對不對?”

威斯曼看着自己的手指,然後有些苦澀地笑起來:“……因爲我是不死的,所以當時,命運把不會死去的我送回了過去吧,其他書友正在看:。”

威斯曼繼續微笑着說着,但是不知爲何看起來非常悲傷:“在我的上一世,我和無色之王一起死於赤王的手下……七個王權者死去了三個,以異常慘烈的悲劇收場。”

草薙因爲信息量太大太震撼整個人都怔住了,居然絲毫沒有懷疑他的話的真實性:“……怎麼可能,軾王這種事——即使是尊,也不會輕易做出來吧。”

周防只是聽着,在最後的最後詢問道:“……多多良呢?”

威斯曼頓了一下,然後低垂下眼眸:“雖然很不願意說——那個事件,就是以他的死爲開端的。”

“什——?!”

吠舞羅的衆人全部驚叫了出來,草薙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我沒有說謊,十束多多良在12月7日被無色之王槍殺在天台上……這就是開端,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無色的動作提前了——所以還是慢了一步。”

草薙愣了一下,腦子裡閃過了無數的片段——

那個孩子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眼睛就亮了起來。

在沒有任何人告訴他的情況下他就可以找到HOMRA的酒吧。

明明看他學習過,但是第一次就調出了酒吧裡的招牌雞尾酒。

——王的話,一定會成爲很多人的王的。

——我,稍微有點兒天台恐懼症呢……但是沒事~

——這個攝像機嗎?啊最近迷上了拿着舊式攝像機拍攝呢?草薙哥來笑一個~~

——啊,要過生日了,這次一定要好好地送珍貴的禮物啊!不準再敷衍我了草薙哥!

“……他知道。”

周防這麼說着,眼睛裡有暗紅的光芒閃爍起來:“……從一開始他就知道。”

“哈?”威斯曼歪頭。

周防已經站了起來。

“帶我去見他。”

“……哦,現在沒問題啦。”

威斯曼狐疑地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周防尊,小聲嘀咕了一句:“……也太鎮定了吧?”

就好像是永遠無法醒來的惡夢。

周防跟在夜刀神後面,一直沉默着沒有說一句話。

——時間已經不多了啊。

——但是一定會消散的事情是不能被印入畫面的,因爲如果只能在照片和錄像中才可以看到逝去的東西的話,不是太殘忍了嗎?

他的話語在腦中清晰地浮現出來,高興的樣子悲傷的樣子哭泣的樣子惡作劇的樣子,那麼逼真又濃烈的情感全部都縮聚在他那雙淺色的眼眸中。

只要他願意藏起來,那麼任何人都無法讀出他的微笑裡的真實。

——實在是太狠了……一旦決定了所有人都比不上的果斷和伐決。

周防尊這麼想着,琥珀色的眼眸沉靜得不可思議,讓旁邊的草薙都有些吃驚,。

“尊……你沒事嗎?”

“哼……”他低聲笑了一下,然後握緊了自己的手。

“尊。”安娜擡頭看着他,最後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難得的微笑。

——不管他到底想着什麼,只要牢牢抓住就可以了吧?

——牢牢地抓住,那麼不管他想到哪裡,用最大的能力抓住他。

“誒……你們倆在眼神交流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啊……”

夜刀神走在最前面,威斯曼在後面有些害怕地和黃金之王說着什麼。而淺川早見握着自己的佩刀走在最後,漆黑的眼睛裡是一片深沉的情緒。

“我把他安置在了一個獨立的房間裡……”威斯曼在周防看過來的時候有些瑟縮地跑到前面躲在了狗朗後面,“絕對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啦……狗朗你說是吧?”

“……別趴在我身上!一介王權者作出這樣的動作成何體統!”

“……好嚴厲啊QAQ”

草薙咳嗽了一聲。

威斯曼打哈哈躲過周防的目光,用ID卡打開了面前的房間的門。

門打開,房間裡簡單的陳設印入他們的眼簾,而“十束”被綁在牀上,眼睛上蒙着一塊白布,在聽到動靜後整個人劇烈地震動了一下,然後聲音有些發顫地詢問:“是誰……是誰在那裡?!”

“日安,無色,”威斯曼微笑着打了一個招呼,“我帶十束的朋友來看你了~”

“……”“十束”顫抖了一下,然後更加劇烈地掙扎了起來,“混蛋……白銀之王威斯曼!你就是一個懦夫!我知道的——你,就是因爲害怕承受這一切才逃到天上去的吧?!像你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來制裁我!”

“……夠了吧,這種無聊得和電視節目一樣的言論。”

周防這麼漫不經心說着,眼睛裡泛起紅色的火焰。

“你們出去,我來對付這個小鬼。”

“……誒?赤王不會這麼簡單啦,要是這麼簡單我早就——誒誒狗朗你幹嘛拉我出去啊?”

威斯曼有些不解地看着吠舞羅的衆人幾乎是馬上就遵循了周防的命令——但是爲什麼中尉也這麼聽話乖乖走出來啊!

黃金之王只是笑了笑:“威斯曼,這件事情或許你早就該找赤王,那麼或許就不會浪費那麼多時間了。”

“誒?但是我對吠舞羅有些心有餘悸呢,上一個周目可是差點兒就被一個叫八田的小個子殺掉啊,”威斯曼指了指鎮定地靠在牆上吸菸的草薙出雲,“他也是超恐怖的,把手裡的煙一彈起來就差點要了我的小命啊……”

草薙出雲“……嘛,我有時的確稍微暴力了一點兒,但是也不至於濫殺無辜。你一定是做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情吧?”

“……做出那種恐怖事情的是你們吧!”

周防看着那個因爲恐懼而拼命掙扎的男人,幾乎是一瞬間,蒙在“十束”頭上的布條和束縛着手的繩索就被燒得一點兒不剩。

“我,沒有和你玩遊戲的耐心。”

周防這麼說着,只是極度輕微地點了一下頭,整個房間就被熊熊燃燒的烈焰包裹了起來,。“十束”慘白着一張臉看着周圍的環境,想要奪路而逃——卻發現所有出口都被火焰所覆蓋了。

周防看着他驚慌失措的模樣,並沒有露出其他的神色,只是身上的火焰愈燒愈烈。

“所以,給我滾出來。”

“……可惡!別做夢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十束多多良墊背!”

無色因爲恐懼,聲音都抖得不成樣子,語法結構開始混亂起來,而且稱謂也出現了奇怪的糅合:“我……人家……纔不會、誰會害怕你啊!”

“……果然,看着你這樣說話太讓人討厭了。”

周防舉起自己的手,然後幾乎是下一秒無色就發現自己被周防卡着脖子按到了牆上!

“我沒有耐心……”

周防這麼說着,感受到對方瑟瑟發抖的身體:“所以,我說最後一次。”

他紅色的瞳孔裡倒印出對方驚懼的臉:

“滾出去,馬上!”

——會被殺的……再這麼下去,會被殺的!

心中的聲音大聲吶喊着,但是他卻因爲恐懼發不出一點兒聲音,最後的最後,他只能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

“已經……來不及了。”

“……嗯?”周防皺了皺眉,“什麼?”

“已經來不及了!他的靈魂……已經被我吞噬了!”

“……是嗎,”周防居然還是這麼鎮定,說得如此漫不經心,“我、即使守着的是一個空殼,也比你的存在要好。”

完全的強大。

而他完全的劣勢,根本無力去直視他的雙眸。所有的說詞都顯得蒼白而無力。

他的心強烈的顫慄起來。

——太可怕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

在草薙他們聽“白銀之王一週目”大冒險聽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大門被推開,周防抱着昏迷不醒的十束多多良走了出來。

“……尊?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啊?”草薙走近,想要觸摸一下十束的臉頰,誰知周防冷冷地說了一句,“不要碰。”

“……發生了什麼事?無色之王呢?”威斯曼詢問。

周防簡單地說了一句“沒有死讓他逃了”,就讓安娜過來:“看看他怎麼樣?”

“……”安娜小跑過來,捏着手中的玻璃珠看着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

她突然身體一顫,玻璃珠一下子就掉落在地板。

“……好淡……”

“什麼?”周防彎腰撿起她的玻璃珠,慢慢詢問着。

安娜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說道:

“多多良的紅色……變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