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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阪東三太郎加入吠舞羅的時候,已經進入了第二年的春天,十束馬上要迎來自己的22歲生日,而八田已經可以習慣一個人喝掉牛奶了。

——離伏見猿比古離開吠舞羅已經有四五個月了,一切正常。

伏見最後是穿着藍色的制服來告別的,不得不說那身制服襯得他身材修長挺拔很有公務員的風範。

周防對於他的離開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是嗎”,搞得很氣憤的鐮本和幸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八田從伏見走進HOMRA的時候就開始全身顫抖,在聽到他說出“從今以後我就去SEPTER4了”之後更是怒火中燒,還沒等伏見說完他就拉着他走了出去,。

十束很憂桑地嘆了一口氣:“……我還沒有和猴子君告別呢。”

“……我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啊?”草薙擦着杯子,看着十束笑容滿面的模樣就覺得有□。

“我又沒有在別人家裡裝攝像頭怎麼會知道啊。”十束嘆了口氣,“……八田一定很傷心吧。”

周防這時說道:“……無聊的孩子游戲。”

“啊……猴子會哭的哦。”

“哼……”

“別再我面前裝大人啊你們兩個傢伙!要我把你們當年談戀愛的糗事全部爆出來嗎?!”

“……”

“……”

——總之,伏見猿比古成爲了偉大的一名公務員,而且是一名閒得有夠可以有事沒事就來挑釁八田的公務員==

八田對於自己最好朋友的背叛傷心了很久。最後還是十束把他勸了又勸才緩過來。他才18歲,根本沒有經歷過這麼痛苦的事情,除了憤怒之外,大概還有從此獨自一人的孤單無措吧。

——從初中開始的朋友,現在就這麼分道揚鑣各自走到對立的方向,着實讓人有些心酸。

——但是,再痛苦的日子已經熬過來了吧。

十束笑着看着面前戴着黑色墨鏡連衣帽子扣在腦袋上的年輕人,他有些侷促不安而且害怕:“這裡……就是吠舞羅嗎?”

——啊~阪東三太郎嘛~

十束對這個有些沉默寡言的男孩子很有好感,伸手去握了握他的手:“沒錯,我們這裡是吠舞羅。”

“我……我想要加入。”

他有些緊張地說道。

“那你先等一下吧,我們的王出去了,大概要半個小時纔回來。”十束擡頭看了看時間。

“啊,不知不覺接待新人的就成了你了嘛。”草薙笑了笑。

“不知不覺草薙哥也變成宣佈規矩的二把手了嘛~”

“……還不是因爲小鬼們老是對我的酒吧動手動腳……”

十束倒了一杯水遞給阪東,然後很自然地和他聊了起來。

大約半小時後周防果然帶着衆小弟回來了。十束很居家地說了一句“歡迎回來~”然後就對周防介紹阪東:“這位是阪東三太郎,說是要加入我們的——”

周防很不耐煩地直接走到了最後一步。

他伸出手,上面燃燒起絢麗的火焰。

“握住王的手就可以了。”十束補充道。

阪東有些害怕地伸手去握住,然後一陣火光之後他感受到了一陣奇異的共鳴感——他成功了。

“這個月成功的第一人~”十束笑起來,很開心地彎起眼睛。

阪東有些猶豫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後被八田和鐮本狠狠地拍了一下肩膀:“新人……來來我們聊聊看吧,!”

“……誒?這就算成功加入了?”阪東還是有些呆滯。

八田扯開自己的衣領,驕傲地露出上面紅色的印記:“嗯,只要被火焰承認了就是吠舞羅的一員了!”

——好簡單啊。

他有些遲疑地看着周防。他的褲子不知何時被一個銀白色頭髮的小姑娘拽住了。而十束站在他身旁露出了非常燦爛的微笑,周防的心情似乎很好,在和十束低聲說着什麼。

——一家三口即視感……不不我在幹嘛!!

他收下心裡的猜想,然後努力在新的環境裡露出了一抹微笑。

——總覺得,是個很不錯的地方呢,吠舞羅。

“看王今天這麼高興,一定是遇到宗像了吧?”

在二樓的房間裡,十束露出非常、非常柔和的笑意。

“……嗯。”

“打得開心嗎?”

“……”周防擡頭看了看笑得過分燦爛的傢伙,然後慢慢低垂着頭應了一句,“啊,還行吧。”

“外遇。”安娜這時面無表情地說道。

周防:“…………”

十束舉手:“我保證這個絕對不是我教的!”

“……我早就知道了。”

周防似乎是很無奈地嘆息了一聲,然後抓起十束的手,很是不耐煩地說道:“我只是去打架而已。”

“……我又沒有說什麼……”十束鼓起包子臉,“我當然信任王了!”

——真的嗎?

周防在心裡吐槽着,然後低頭在十束的脣上輕輕吻了一下。

“……所以說我纔沒有吃醋呢。”

十束鼓着包子臉瞪他:“……這種安慰小孩子的伎倆我根本不會上當。”

“……噗。”

“……安娜醬你笑了?”

“……沒有。”

“……”

十束一點都不認爲自己會吃醋,這個不符合他的身份和性格……而且,王不會犯錯嘛。【喂】

——所以,一切的錯都是宗像禮司的錯,嗯。

讓別人背黑鍋這種行爲……十束表示他用得很順手。

“吶,王,我的生日馬上就要到了啊。”

“……啊。”

“……什麼啊,這種敷衍的口氣。”

“……不是還有一週嗎?”周防很沒有眼見力地說道。

“……啊啊——所以說都是宗像的錯,!”

“……哈?”

……

“室長?”

淡島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宗像,路上沒東西啊,剛纔那被絆了一下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沒事。”

宗像推了推自己的眼睛,表示他已經習慣了。

——反正他的膝蓋總是中箭。

“但是,果然一遇上週防尊就沒有好事……”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嘛,誰讓我們能力相剋……對了,室長。”

“什麼?”

“剛剛收到數據波動說……無色之王已經去世了。”

“……三輪一言嗎?”

“是的。”

“……”宗像好像在思考着什麼,然後拿出了自己的終端,編輯了一則短訊發了過去。

“總覺得不安,要加強戒備。任何可以利用的方式都要使用起來。”

“……室長你在我們宿舍裝攝像頭還不夠嗎?”

“是嗎?被發現了嗎?”

“……”

——無色之劍已經墜落。

十束看到這封短訊的時候吠舞羅正爲了阪東的加入而放煙花慶祝,他呆呆地看着上面的字樣,然後煙花“砰!”的一聲從不遠處竄起來發出巨大的一聲鈍響。

五彩的光輝映照着他蒼白的臉,竟然看上去有些如同死人。

周防本來只是漫不經心看着,結果轉身過來的時候發現十束已經不見了。

——真奇怪,這種活動不是一向是他的最愛嗎?

有什麼念頭只是稍縱即逝地在腦子裡閃過,過去後周防只是無奈地認爲——他大概又膩了。

但是他不知道,十束跑到二樓,坐在沙發上心急如焚地給夜神刀狗郎打電話。

——死了。

他的指尖有些發涼,窗外的煙花很絢麗也很短暫也很冷,十束多多良努力讓自己的手指不顫抖起來。

——所以還是沒有辦法戰勝命運嗎?

即使是那個強大着微笑着的王權者,仍然沒有辦法擺脫時間的桎梏嗎?

“……莫西莫西?”

接電話的是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傢伙——嗓音很清澈但是帶着一絲哽咽,明顯還在哭着。

“……狗郎?”

“……一言大人——去世了。”

“……”

十束覺得自己的嗓子也乾澀了起來:“什、十麼時候的事?”

“……昨晚,好看的小說:。”

十束手指顫抖了一下,他現在無力欣賞綻放在窗外的煙花,也沒有辦法安慰這個從此孤苦無依的孩子。

“……你……沒事嗎?”

——蒼白無力的安慰。

“……嗯。”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慢地詢問道:“三**人臨走的時候告訴我——要斬殺無色之王,十束先生……您是不是知道什麼?”

“那種事情先別管了好嗎?現在你不要關係這些事情——”

“……沒有辦法不去關注啊!”對面突然傳出了他急促的聲音,夾雜着哽咽的音調和巨大的悲傷,“這是三**人最後的願望……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如果不是這樣的話……”

——我就追隨我的王而離開。

在昨晚的月色裡,他突然就有了精神,從病榻上坐了起來,然後對着詫異的夜神刀說道:“小黑……我們出去看月亮吧~”

“誒……但是——現在已經很晚了。”

“去吧去吧~”他居然沒有依靠狗郎的支撐而站了起來,淡棕色的頭髮在淡淡的月色下美麗地不可思議,“我……突然很想去看看月亮呢。”

“……三**人……”狗郎突然就意識到這是死亡前的回光凡照,聲音一下子就哽咽起來,“我、我帶您去……”

三輪連自己的帽子都沒帶,也沒有用手杖,用一種幾乎稱得上是輕快的步伐邁入了中庭。

那晚的夜色美得讓人屏息。潔白的月光投進到三輪的眼睛裡,看起來就好像是淚水一樣。

狗郎扶着他,坐在中庭裡擡頭仰望這美麗的月色。三輪的聲音很輕,貼着他的耳朵響起來:

“真美啊……小黑。”

他抓住他的手,巨大的恐慌感擊中了他:“……三**人……”

“我撐了這麼多年,已經累了……好累啊……”他的頭靠在狗郎的肩膀上,“因爲很擔心小黑能不能成長爲一個可以擔當的大人呢?會不會在以後的日子裡迷路呢?會不會不知道自己的刀要對誰揮舞呢……”

他看着月光,聲音淡然:

“但是,我已經知道了啊,小黑是一個很厲害的孩子,不會被那些東西所改變心性的……”

“三**人!我……我不想成爲那樣的人……!”狗郎的淚水流下來,他的聲音哽咽到幾乎無法發出聲音來,“我只是想要陪伴在您的身邊……只是這樣而已,這樣而已!”

——我只是一條被人拋棄的幼犬,是您給了我一個家。不厭其煩地教導我,讓我明白事理讓我獲得成長……這份恩情無以爲報,心中的這份仰慕之情也無法訴說。

“我、三**人……我……”

“但是,別人都是會離開你的生命的啊。”

三輪抓住他的手,聲音輕得好象一吹就隨着月色飄到了天上去。

“……終究、是要一個人走下去的啊,狗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