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五點鐘,我們告別了那老婦人,離開了她家,臨走時替阿紅圓了那個謊,老婦人感謝我們爲她帶來了阿紅的消息,她說她心裡的那塊石頭可以落地了,老婦人掉着眼淚說:“阿紅的朋友們,慢走,路上小心。”
走了沒多遠,我轉過身來看見那拄着柺杖佝僂着身軀的老婦人還在向我們揮手,我流淚了。
世間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所能抗拒的,比如說分別。
一路上,胖子說我跟個女人一樣,遇到可憐的人與事,總是掉眼淚,同情一下不就得了,凡事都要往好處想。我不想與胖子討論情感話題,因爲人世間的情感一直都是縱橫複雜。
離中越邊境五公里的路我和胖子很短的時間內就走到了邊境地區。
我和胖子兩人的手機都沒有電了,唯一的通訊工具也沒有了,衛星地圖也就沒了,不過我記得要找到野靈山需要先渡過西海湖就到野靈山腳了,胖子突然問了我一個問題,我才意識到,就算到了野靈山,我也不知道林大寶的骸骨在野靈山的具體位置,怪自己想的不周全,如果當時及時想起問林大寶骸骨的具體位置,也不至於到了邊境才意識到這點,我犯了是個很大的糊塗。胖子倒安慰我起來,既來之則安之,說不定就在山腳呢。
我反問胖子,就算山腳下有具白骨你能辨別出那就是林大寶的骸骨不成?
胖子點了點頭說我現在腦子這麼清醒早幹嘛去了,要不回去還來得及,我很不高興的樣子看着胖子說:“胖子,你回去吧,求你了,你在這裡幫不上忙就算了,一路上你說了多少次回去回去了?你回去吧,我看錯你了。”說完,我就從胖子手裡強行的拿走我的行李包,生氣的快步向前走。
胖子心裡或許明白我是真生氣了,連忙加快自己的腳步跟上了我,不停的跟我道着謙。
我沒理他,頭也不回就是往前走。
胖子就跟在我後邊,他哪裡跟的上我,因爲聽他喘氣聲的聲音就知道他有多累了,心裡想着死胖子活該。
胖子對我說:“麒麟哥,有話好好說嘛,你~你~慢點走,我想到怎麼樣找到林大寶的骸骨了。”我聽到胖子這話突然停了下來,誰曾想到胖子沒剎住腳,整個人從後面倒向了我,幸好我一反身過來,接住了他要不然他就會一頭紮在地裡,接着會摔個大跟頭。
胖子有驚無險,還笑呵呵的感謝我。我可沒好臉色對他,胖子心裡也清楚。
我問胖子是不是忽悠我呢,既然想到如何找尋林大寶的骸骨就快點講與我聽,最好別賣關子,我的氣還沒有消呢。
胖子說他學過一些茅山法術,其中有一個法術是每位茅山門派弟子必修的課程,這法術就叫做請鬼術,這請鬼術就是聯通陽間的人與陰間想請來的鬼魂,讓鬼魂說話,回答陽間人的問題等等,他還說只要將林大寶的魂魄請上來,讓我一問便知。我聽了之後讓胖子拉倒吧,因爲據我所知胖子才學茅山法術不到幾天,怎會那高階請鬼術,胖子從我臉上表情看出我不相信他說的話,連忙做出解釋道:“哥,你聽我說,雖然我還沒請過鬼,也沒用過這法術,但是我確實知道請鬼的方法,要不現在就試一試如何?”我突然想到林大寶鬼魂上次走之前就說要去投胎轉世,現在都過了這麼多天,估計已經投胎轉世了,這樣就算是胖子會請鬼術,也於事無補了。我的心裡這次真的是落的空空的。
我對胖子說林大寶的鬼魂應該投胎轉世了,問他還有沒有其他法子。胖子搖頭說還沒想到。我讓他繼續邊走邊想,咬牙切齒的對胖子說:“死胖子,想不出來,就跟我閉嘴,中午之前必須到達西海湖渡口。”
我心裡想着我這樣對胖子用的語氣態度是不是有點過頭了,可這是在隨時都會遇到危險的邊境地帶,必須對他要嚴加教育。
話說這邊境地區異常的安靜,很奇怪的是飛禽走獸看不着也就算了,就連路上的螞蟻,路邊野草上的昆蟲我都沒見到一隻,真的太不尋常了。雖然是***,但是我們感覺這一陣一陣山谷間傳來的風格外的寒冷刺骨。
我和胖子在中午之前總算是來到了西海湖,這是一灣清澈的湖水,湖面水平如鏡,倒映着藍天白雲、青山綠樹,一切美不勝收,讓人彷彿走進畫卷之中。
我和胖子被眼前的風景所吸引,瞬間就忘掉了心中的煩惱。
“這湖真的美啊,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湖,與我們老家的太湖比起來毫不遜色。你看麒麟哥,遠處那座高聳入雲的山峰應該就是野靈山吧!”胖子興奮的跳了起來,孩子般。
我眺望遠方,對着胖子點了點頭。那就是野靈山,祖父一生悲劇的開始點,祖父的傷心地,數百位獨立師戰士的生命終結區。
我和胖子發現湖邊插了許多標語旗杆,上面寫着:“禁區”“前方封鎖”“禁止遊覽”等,我想應該是當地縣**插在湖邊的標語。
胖子說**不讓過湖區入山,這下如何是好。我也沒有料到原本有渡口的湖區,**爲何封鎖了。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之時,我們身後傳來一句清亮的嗓音,“兩位年輕人,你們可是要渡湖!”
當我們都轉過身來發現是一位年逾六旬的老頭兒。我想着這老頭這麼大年紀怎麼說話像個十來歲的小孩子聲音。
胖子與我有些害怕,這一路走來就沒發現個人影,怎麼來到這裡,人說冒出來就冒出來了呢,我雙眼看着胖子,胖子朝我一愣,我們都想到一塊去了:“莫非是妖怪,或者是鬼魂出沒?”
那老頭快步向我們走來,我清楚的看到這老頭子手裡拿着一根啓動柴油機的搖把子。
老頭眯着眼笑了笑,說前幾天**來人封鎖了這片湖區是爲了抓盜墓賊。前些天來的一夥盜墓賊打死了幾個山民,這事傳到縣裡**部門,**人員就封閉了湖區,在沒抓到盜墓賊之前禁止擺渡。
我恭敬的給那老頭行了個禮,並問着那老頭爲何進了山裡就出不來了。
老頭兒說他在這西海湖擺渡了二十年,每次擺渡過去的人沒見着其回來。我說有可能坐別的船舶回來呢。那老頭聽我說完這話連忙搖搖手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爲這西海湖邊就只有一個山村,而他就是這山村裡唯一有渡湖許可證的人,若村裡有人偷着造船,他豈有不知之理?**部門不讓我渡船,那這湖就無法通行,除非自己游到對面去。但又有幾人會冒着生命危險去遊這西海湖呢?
我和胖子一想,眼前這老頭言之有理。
老頭兒讓我們打消入山的念頭,還說道就算**不封鎖這湖,你們今天到那山裡去了不一定會活着回來。
老頭邊說邊轉着他手裡的搖把子(啓動柴油發動機的搖桿)。他的兩隻眼睛在我和胖子的身上是轉來轉去。
我請求那老頭兒今天將我們渡過去,等我們辦完事回來後一定到村裡敗訪他。
老頭兒不答應我們反而問我過去那山上辦什麼事,說看我們這行頭也不像個盜墓賊。
我心想既然有求於他,他也問了我們去那山的目的,那麼告訴他也無妨,我就告訴了那老頭兒是關於幾十年前的事,關於那個有着數百人的52獨立師部隊,關於祖父,關於林大寶,關於親情…
當然也說了此次去那山裡主要是找回林大寶的骸骨。最後老頭兒點點頭答應我的請求。
他把我和胖子帶到不遠處湖邊的一艘船邊,並發動了那艘船,我們聽到轟隆轟隆的聲音後興奮不已,船要開了,野靈山離我們不遠了。
行駛到湖中央時,湖面散發出的寒氣愈加寒冷,我看着胖子的手臂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汗毛立得直直的,其實我也一樣,冷的直搓手臂。
老頭兒看到我們被凍的瑟瑟發抖,便從口袋裡拿出一塊像生薑狀的東西,說讓我們倆分着吃了,就不冷了。
***,按四季變化,應該是很暖和的天氣,就算是在湖面,也不可能有種零下十幾攝氏度的寒冷感覺。真是令人費解。
老頭兒問我們可否知道林大寶骸骨的位置,我們異口同聲的回答說不知道時,老頭嘆了口氣。
我問老頭爲何嘆氣,老頭說他累了所以嘆氣。但我一點也不相信。
胖子從上船後就開始搗鼓着他祖上傳下的那個風水羅盤,我問胖子搗鼓半天了有搗鼓出什麼來了嗎?
胖子說他上了船後拿出羅盤,他發現羅盤的指針停止轉動了,任憑自己身子來回轉動,指針就是不走。胖子修了半天沒修好,說不修了隨手放進了他系在腰間的黃布袋子裡。
老頭兒說胖子的羅盤根本沒壞,這湖本就是個未解的謎,其實西海湖在幾百年前是沒有的,這裡是一處荒原之地,但經過了幾百年,附近的異龍湖和山海湖,龍王江三大河流傳聞一夜之間突然匯聚在了一起,原本是荒原竟然變成了湖泊,奇幻無窮,至今未解之謎。
這事聽起來確實是奇幻無比,大千世界變幻莫測,又有誰真正能掌控一切,知曉一切呢,管它是何天大的謎,我想在做的事情就是上野靈山找骸骨。
老頭兒說要是我們找不到骸骨的話,趕快回來,這野靈山不是什麼好地方,一臉驚恐的表情說着這山上有邪魔鬼屍怪物等。
老頭兒在下船之前給了我和胖子一人一個竹哨子,只要吹起他給的哨子他就會來接我們回去,本來想感謝他一番,還沒等我開口那老頭兒就說千萬別感謝他,因爲他說他其實很想在他有生之年能渡幾位有能耐之人替他解開野靈山這座迷幻陰山,他想知道野靈山究竟有多恐怖。他臨走前祝福我們好運,說等着我們回來講關於這野靈山的故事給他聽,我也在心裡問着自己:我和胖子究竟能找到骸骨,安然無恙的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