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旋風竟然把我安然無恙的帶回了野靈山的山腳下。
我躺在一堆枯枝上面,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背部壓着那些手臂粗的枯枝久了,不起身還不覺得疼,我猛的一起身後裂肺般的痛。
山腳下的風速較大,風很冷。
祖父日記,裝着十一具骨灰的袋子,黃胖子的百寶袋,也被神秘旋風帶了出來,散落在我不遠處的地上,山腳下的風急切的翻閱着那本日記,我走過去將這些散落在地的物品一一的拾起來。
「這不是黃胖子的百寶袋嗎?」
我覺得黃胖子一定也在附近,希望他沒事就好。
野靈山很大,我在山腳下找了一處平坦的地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徒手刨出一個二尺多深的坑,小心翼翼的將那雲南鬼王託付的十一具白骨骨灰放了進去,再澆上土,三次作揖後算是將他們入土爲安了,希望這些愛國將士在天之靈能夠安息。
埋好十一具白骨,我又回到那堆枯枝旁。
我想在原地等黃胖子會合,晚霞緋紅,可是那胖子遲遲未來。
心想黃胖子不會沒有出來吧?但再一想又覺得不可能。難道胖子就這樣神秘失蹤了?
我再三考慮還是在這野靈山腳過一夜,說不定黃胖子晚上摸過來了呢?
我從黃胖子的百寶袋裡拿出許多張黃符紙拋向天空,那些符紙隨風飄散開來,我也只能將希望寄予給這一張張符紙,希望能飄到黃胖子身邊。
一想到又要在這野靈山腳過夜就害怕,記得第一次在這山腳下還有黃胖子陪着,稍微好點。不過這一次,也只有孤身一人了。
風吹的人頭疼起來,肚子也不知道叫了多少次,想想這荒山野嶺,半天見不着山跳類的動物,我也只能再到處找找,看看有沒有山果這類的食物,只能拿它們充充飢了。
走了沒多遠,我就在找到了一棵野果樹,樹幹很細,樹身也不高,我踮起腳尖便採摘了十幾個野果,邊走邊吃起來,果子味甘,水分還蠻充足,有點像我們平時吃的蘋果。
這時,我擡頭看到遠處忽然出現的一束光點正在慢慢的向我走來,越來越近,那光點越來越大,我能感受到我的心臟強烈的跳動。
「馬拉個幣,不會是噁心東西吧?」
我爆了句粗口,因爲我自從來到這野靈山替林大寶找尋骸骨,就接二連三遇到這些陰間的噁心東西,我真的被它們嚇怕了。
我沒有繼續向前走,我知道那噁心東西會過來找我的。
「馬拉個幣,爺我不走了,看這次來個什麼樣的噁心東西」
我從在地上隨手操起一根細枝,做出一副準備迎接敵人的架勢。
「好歹我賴麒麟也是革命的後代,風裡雨裡過,我還怕你!」
我自言自語,其實雙腿直哆嗦。內心急切希望黃胖子此時出現就好了,可那死胖子不知道死哪裡去了。
就在那光點離我不到十米時我才發現不對勁,竟然是一個佝僂着身子的老頭。
老頭拿着火把,眼睛盯着地上好像在找尋着什麼。
很快那老頭就看到了我,他拿着火把,在我面前晃了晃,又拿着火把照住我,照的我眼睛很是刺疼。
「啊,鬼呀,你是人是鬼?」
我覺得這句本該我說的話卻被這滿臉皺紋,佝僂身子的老頭搶先說了。
「老頭,你嚇死我了!你纔是鬼!我是人,是人看好了!」
我自己捏自己,裝作很疼的樣子,那老頭才相信。
「哦,你是人,怎麼跑到這野靈山上來了?這裡是禁區,旅遊局不是封山了嗎?趕緊出去!」
我想這老頭應該是當地山民,聽他說這番話我問道:「老伯,我迷路了,你知道怎麼離開這裡嗎?」
「你實話實說,是不是偷渡過來的?」老頭再三追問我怎麼來的。
想想我如今的處境,不說真話也不行了,如實回答了那老頭的問話,我還告知了他兄弟黃胖子神秘失蹤的事情,我也是希望他能幫忙找找胖子。
老人聽我說了一些關於此野靈山有深處地牢時,他驚愕極了,搖搖頭說他活了這麼多年,長年來往野靈山拾山柴都沒有遇到我說的這些玄乎玩意兒。「孩子,你可能是幻覺了,這只是一座普通的山峰,最近幾年有些販毒分子爲了躲避緝毒警察的抓捕,總是躲在這野靈山幾天,最後跑了,所以才下令封山,禁止遊客踏入的,哈哈哈哈哈」老頭認爲我的故事編的蠻好,像個說書先生,哈哈大笑起來。
我頓時覺得自己是在對牛彈琴,就讓他這麼覺得的吧。
「老伯,你開心就好,哈哈」
「哎」老頭嘆了口長氣,舉着火把繼續往前走,被我攔了下來。
「老伯,你爲何嘆氣啊,怎麼了,這天都黑了,山路別走了」
「對了,你眼神好幫我找找,找到了,我帶你回家住一晚上,明早把你送出去。」老頭突然來了個注意。
我很納悶,心想這老頭的意思就是找不到就不管我了,這山裡人好野蠻。
「老伯,你要找什麼?我幫你!」
有時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些江湖道理還是瞭解一二。
老頭笑眯眯的點點頭說道「找一根柺杖,早上我住着柺杖來這山腳拾柴,突然好大一陣風把我颳倒在地,摔的渾身疼痛難忍,好不容易爬起來,卻發現長年陪伴我的柺杖被風吹走了,不知道掉在哪裡了。」
老頭說着說着又嘆起長氣。
「這柺杖對你很重要嗎,找不到我幫你在做一個好了。」我隨意說道沒想到激怒了老頭,他拿着火把要燒我。
「唉,唉,老伯你幹什麼?」我對這樣一個脾氣說來就來的老頭也是難以招架。
「你知道個什麼,隨便做一個?那可是我兒子去世前一天爲我做的柺杖」老頭說着說着哭了起來。
我覺得我做錯了,連忙解釋:「無心之過,老伯原諒我吧,我幫你找!」
老頭哭着說那柺杖是他唯一的念想,他每哭一聲,我內心就感覺被劃了一刀。後悔自己爲何如此隨意言語。
「你不懂,我也不怪你了,你就當幫幫我找一下吧!」老人抹着眼淚說道,佝僂着身子繼續找起開來。
我跟着那老頭找起那根柺杖,老頭說柺杖是黑色的,刷過一層漆油,柺杖頭雕刻的是一隻蛇頭,因爲老頭說他屬蛇。
老頭舉着火把,我跟在他後面,低着頭,走一步回三步,就這樣找了一夜,山腳基本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我們一直找到清晨,終於在一堆枯枝堆中找到了那根柺杖,而那堆枯枝竟然是我醒來躺着的地方。難道冥冥之中註定了什麼?我不禁自問。
清晨,日出東方,天氣漸漸暖和起來。
老頭估計是流了一晚上的淚,我看見他眼睛紅腫的厲害,臉上的淚水乾後都成了污漬,在陽光的反射下冒着金光。
我拿着那根柺杖遞給老頭,他笑的合不攏嘴,拍拍我的背,點點頭給我豎起大拇指。
這一夜,老頭的柺杖算是找到了,可我那該死的好兄弟黃胖子杳無音信,他究竟去哪裡了,究竟去哪裡了,我不禁的溼了眼眶。
老頭好心勸我趕緊離開野靈山,因爲最近邊防警察來此地巡查次數很多,不要被他們抓回去了。
其實老頭說有邊防警察倒是提醒了我,我雖然還在實習期好歹也是人民警察,他們上網應該可以查詢的到。
我詢問老頭那邊防警察局的位置,那老頭說帶我去,我欣然接受。
邊防警察局坐落在離野靈山有80多公里的丘陵地區,這裡僅有一個檢查口,來往邊境的車輛不多,裝滿貨物的中型卡車居多,兩三個邊防警察正在檢查着貨車。
我跟着老頭整整走了5個小時,臨近晌午纔到了這裡。
我在邊防警察局做了登記,並沒有如實的交代我來野靈山的真實目的。我僅僅簡單的說了我和黃胖子來野靈山探險旅遊,給黃胖子報了個案,將黃胖子登記爲了失蹤人口,只能將希望寄託給這些長年在野靈山巡邏的人民警察同志們了。
辦理完黃胖子失蹤手續後,老頭請我在這不遠處的一戶農戶家吃了口便飯,那戶人家是他的親戚。
飯後,道別了老頭與那戶人家我便上了一輛皮卡車,這輛是邊防警察副局長劉威去昆明採購軍需物質的專車,我就這樣在副局長劉威的幫助下去往了昆明,告別了這片土地,這座神秘的野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