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心言打來的電話,對於顏君臨來說是一個大意外。
所以,電話響了三聲之後他還沒有接,思索着楊心言到底是爲什麼會給自己打電話。
等他終於決定接通的時候,斷了。
他心裡有些懊惱,但是還是撥通了楊心言的電話。
響了三聲,那邊立即接通了電話。
“喂,你好。”楊心言沙啞的嗓音傳來,不知怎麼顏君臨聽了心裡有些難過。
“剛纔出去了,沒接到你的電話。”顏君臨雖然覺得自己沒有必要解釋,但是還是說了。
那邊只是輕笑兩聲說:“我還想若是你不接電話,今晚我倒是省了一頓飯錢。”
“多虧我打回去了。”顏君臨也帶着玩笑的口吻說。
“你有時間?”楊心言問。
顏君臨看向阿強遞過來的日程表,三個會議,一大摞等着他簽名的文件,果斷的推開日程表說:“當然,我時間很多。”
“那就好,今晚我帶你去一個非常特別的地方吧。”楊心言似乎胸有成竹。
顏君臨掛斷電話,阿強在旁邊面無表情,卻不離開。
“怎麼?還有事?”顏君臨見他還站在那裡,目光從電腦的屏幕移向他的臉。
“少爺,方小姐那邊?”阿強吞下了半句話。
“沒什麼,那邊我知道該怎麼處理。你找幾個可靠的人,盯住方淺,看看她最近都在做什麼。”顏君臨吩咐道。
阿強一向信任顏君臨,接到指令轉身離開,到了門口,顏君臨的聲音又傳過來:“對了,人要是英傑不認識的,這件事情不要讓英傑知道。”
阿強有些疑惑,但是什麼也沒有問。
顏君臨坐在楊心言的車裡,雖然開的不快但是很穩,楊心言專注的開車,顏君臨悄悄的打量她。
眉眼真的很像柳依晴,但是楊心言的嘴角常帶着笑,並且眼神是平和堅定的。
也許這世上真的有長的很像的兩個人吧。
穿過市區,車子駛向郊外。“我能問一下到底是要去哪裡嗎?”顏君臨出口打斷沉默。
“怎麼?擔心我會把你拐賣掉?”楊心言開玩笑說。
“這個我還真不擔心,我只是有點餓了。”顏君臨靠在椅背上,懶懶的說。
楊心言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笑:“快到了,而且我已經交代了,我們到地方就立即開飯。”
“太好了!”顏君臨說,繼而問道:“你會做飯嗎?”
“不會!”楊心言很乾脆的回答。
顏君臨被這樣乾脆的回答震了一下,才笑道:“還以爲你喜歡美食自己也是大廚師呢。”
“我喜歡吃,不喜歡做。”楊心言說。
“呵呵…”顏君臨也笑了,想起當初方淺也不會做飯,但是依晴卻手藝很好。後來方淺一直在學廚藝,現在也能像樣的做幾個菜了。
“是不是女人不會做飯就會被嘲笑?”楊心言望着他的笑意說。
“不會。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歡會做飯的女人。”顏君臨不自覺的想要安慰她。
“那麼,你呢?喜歡會做飯的還是不會做飯的?”楊心言狡黠的問。
顏君臨想起了那個會做飯的柳依晴,但是很快心思便放在眼前不會做飯的楊心言身上:“我不在乎會還是不會。做飯不是我評價女人的標準。”
“那麼,你評價女人的標準是什麼?”楊心言依舊追問。
顏君臨輕笑了一聲,回答道:“沒有什麼固定的標準,只是看着舒服就行。”
楊心言不再問了,其實顏君臨還真是擔心她會問:“方淺是哪一種?”
因爲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依晴的死對自己的打擊有多大,只有自己知道。
那段日子,方淺的聞言軟如和無微不至的照顧,使得原本只是做戲的戀情公開化,知道現在整個A市都知道方淺是顏君臨的未婚妻了。
顏君臨將錯就錯,什麼也不說,而方淺是弄假成真了吧?
車子停在了海灘,晚上的海一片寂靜,但是卻帶着某些未知的神秘和恐怖。
顏君臨望着伸手不見五指的大海,打趣道:“是不是我們要打開龍門去龍宮做客?”
“呵呵…”楊心言不回答,只是從包裡拿出一個哨子,吹出來長長的哨音。
然後,遠遠的一艘閃着燈光的船過來了。
“真不錯!”顏君臨看着讚歎,海邊的天空似乎更加黑暗,於是天上的星光便顯的很明亮。
遠處閃着燈光的穿,和天上的星光連接到了一起,海面似乎是星光的海洋。
船來到跟前,顏君臨看清楚了,是雙層的油輪,不是很大,但是足夠擺上八仙桌,來一桌宴席。
船上走出兩個人,一黑一紅,果然,雙胞胎都在。
顏君臨苦笑了一下,本來還以爲能夠和楊心言單獨在一起,看來這對護花使者是擺脫不了的了。
“怎麼,顏總的臉色不會是因爲看見我和綠衣而黑了下來吧?”上官紅袖穿着大紅的連衣裙,深V的領口恰到好處的展示她豐滿的胸部,腰肢纖細而柔軟的隨着身體擺動。
上官綠衣只是哼了一聲。
顏君臨笑了笑,沒說話,楊心言已經拉着上官綠衣的手站在船上。
桌子在船頭,鋪着潔白的桌布,燭光,紅酒和美味。
“請!”楊心言對顏君臨說。
“當然是女士先。”顏君臨彎腰做了個請的姿勢,楊心言笑了。
坐下來之後,顏君臨才發現,雙胞胎不見了。
“怎麼樣?”楊心言善良的眸子看着他,彷彿是邀寵的孩子。
顏君臨看着她滿臉的期待,忍不住又笑了,誇讚道:“真是不錯。天空很美,星光很美,紅酒很美,你……更美!”
楊心言的臉紅了。
顏君臨喝了一口紅酒,心裡暗想:楊心言已經二十八歲,怎麼還這麼容易臉紅?
不過,她這樣的青澀,更讓顏君臨心裡不捨。
晚餐結束,兩個人站在甲板上,船緩緩的駛向大海。
“真想一直在這裡,不下去了。”顏君臨對身邊的楊心言說。
“以後還可以再來啊,這艘船是哥哥送我的禮物。”楊心言說。
“所以,你經常來船上晚餐?”一想到還有楊心言請別的男人一起吃飯,顏君臨的心裡一陣火氣。
“不是很經常的。偶爾和小五來幾次。”楊心言毫無心機的說。
“小五,是那位天才的小提琴手?”顏君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到底有多酸。
“是啊!他在維也納演奏的時候,就被當地的音樂節成爲天才呢。”楊心言與有榮焉的感嘆。
顏君臨的心一路下沉,沉到了肚子裡。不說話了。
再見到楊心言是慈善晚宴,楊心言挽着楊宇帆的胳膊來參加,穿着鵝黃色的小禮服,秀髮挽在腦後,許是化了妝的原因吧,除去了蒼白的臉色,顯得優雅高貴。
顏君臨想要在舞會的時候邀請她跳舞,順便約個時間和她一起吃飯。
他看準了機會走上去,卻不想楊心言直直的朝着另一個人微笑着走過去。
頓時一肚子的怒火灼燒,他轉身,看見那個天才的小提琴手,穿着白色的休閒西裝站在那裡。
他伸手把楊心言用在懷裡,顏君臨真像衝過去折斷他的手,但是他還是站住了,方淺端着兩杯酒走過來,一杯給了顏君臨。
偎在他身邊說:“君臨,我們去跳舞吧!”
顏君臨猛然驚醒,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在意楊心言了,這場戰爭開沒有開始自己怎麼就先沉淪了呢。
他立即摟住方淺的腰走進舞池。
人不是很多,楊心言和明智也在。
顏君臨忍不住多看了他們幾眼,方淺也注意到了。但是這次,她沒有生氣,而是笑吟吟的說:“這個明智其實是叫傅君臨,是英國的富商,那個樂隊指揮是傅君臨的妹妹傅九歌。據說,明智小五郎這個藝名還是楊心言取的,因爲喜歡日本推理小說中的偵探。”
顏君臨不做聲,方淺自以爲得到了顏君臨的認可,有些沾沾自喜。
這個楊心言真的是在英國生活過的,身份可以造假,但是人際關係是沒法造假的。
一曲終了,傅君臨攜楊心言去了小花園,顏君臨甩掉方淺也悄悄跟上。
月光有些黯淡,傅君臨攬着楊心言站在花園邊說話,顏君臨在背後,什麼也聽不清楚,心裡有些着急。
但是不一會,傅君臨離開了,臨走時還朝着顏君臨站立的地方掃了一眼,顏君臨想不會是他看見了吧?
他慢慢的走過去,站在楊心言背後。
“月色真好。”楊心言沒有回頭輕輕的感嘆。
顏君臨不確定她是否是在和自己說話,沒有應聲。
“你喜歡月光麼?君臨?”楊心言見他不回答,再問了一次。
原來她真的知道是自己,顏君臨想,也輕聲說:“不喜歡,我喜歡太陽。”
“也對,你的名字叫君臨…”楊心言還是沒有轉身,輕笑着說。
“不是因爲我的名字,月亮本身是不發光的,需要藉助別的光來照亮。”顏君臨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在這裡和她討論這些問題。
“所以,你崇尚自己的力量?”楊心言追問。
“是。”顏君臨回答。
“呵呵…。”楊心言笑。
“有時間嗎?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顏君臨壓低了聲音,想要誘惑她。
“什麼好地方?”楊心言回頭,燦爛的眸子在月光下像是妖言的貓眼。
顏君臨好笑的看着她的好奇道:“走!去了就知道!”
“現在?”楊心言充滿疑惑。
“嗯。”顏君臨點頭。
“不行啊,現在走了,大哥會罵我的。”楊心言搖頭。
“這麼大了,還有門禁嗎?”顏君臨拿話激她。
楊心言一時說不出話來。
“怎樣?要不要?”顏君臨誘惑道。
“好!”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楊心言把手遞給他,握住。兩個人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