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不知不覺華錦繡在段府已過半月,期間七王爺來探訪過三五次,段家老夫婦也已經回家。段子睿仍舊清爽着出門,疲倦的回來。顏如玉每次聞到丈夫帶回來的柑橘味只是嘆息之外,再無其他,漸漸地也已習慣。華錦繡不待見段子睿卻與段老爺子段懿璋所談甚歡,這日七王爺帶了錦緞親自送了過來,還備了名酒。段懿璋見到玄祺只是一陣驚訝,繼而惶恐開來,禮畢一番寒暄之後,玄祺只是說送了些緞子給錦繡,看着華錦繡的目光滿目含春,錦繡只是避過,段懿璋意味深長的看了下華錦繡。玄祺一併說道:“聽聞段老太爺今日回府,特備了佳釀,來與段老太爺,敘敘舊。”段懿璋給嚇出了一身汗,這舊敘不得,自己敘不起,只命人準備酒菜。只是讓顏如玉與華錦繡去了別屋,二人也不想牽涉其中。

顏如玉和華錦繡出了大堂,華錦繡深深的呼了口氣,那玄祺讓自己渾身不自在,顏如玉溫柔的看着華錦繡,知她不舒坦,其實不舒坦的何止她一人,自己也渾身跟長了刺一般不自在。“錦繡,我們出去晃晃,買糖葫蘆給你吃可好?”顏如玉哄小孩一般哄着華錦繡,華錦繡心裡樂着咧開了嘴。兩人手挽着手出了門,這次卻沒有碧月在旁。

華錦繡一路雀躍不已,真不是瓊樓閨閣裡的人兒,出了院子跟離了牢籠一般。一路人流車流從二人身邊而過,投來的都是注目。到了城中,華錦繡遠遠的看見一方草垛,上面鮮紅鮮紅的串,只拉着顏如玉過去,顏如玉不緊不慢的走着。華錦繡拿了一串,手遞了過去讓顏如玉嚐嚐,顏如玉輕輕的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香甜可口。華錦繡摸着身上的衣服,糟糕,忘記帶錢了,看了看顏如玉,想必也不是帶錢的主,顏如玉看出了華錦繡的尷尬,便問道:“錦繡,怎麼?”華錦繡附在顏如玉的耳邊說,“我沒帶錢。”顏如玉看了看賣糖葫蘆那人,輕聲問道:“老闆,多少錢?”這年約二十上下的小夥子看着兩個美女正入神,“啊,兩,兩文錢。”“老闆,我們出門忘帶了銀兩,如若不嫌棄,可否隨我去趟城南,我取了與你。”“不,不用了,兩文錢而已,就當我請你們吃的了。”那年輕人說着臉紅了,見眼前二位的衣着打扮非富則貴,華錦繡一聽急了,自己從不想占人家便宜的,又看着這人看着顏如玉的眼神讓自己一直作嘔。顏如玉也覺不妥,從身上拔下頭釵,“老闆你且將這個收下,一會我着人來贖回。”“如玉,只是兩文錢而已,這釵價值千金,使不得。”價值千金,可以買很多很多糖葫蘆了,那小販也只搖搖頭,自己的攤位砸了賣了,這釵有個閃失自己也賠不了。

“來,我給了。”三人的目光齊刷刷了落在了來人身上,絲絲!顏如玉不自覺的將華錦繡護在了身後,“我又不是母老虎,吃了你們不得,哈哈。”這**的笑聲令二人毛骨悚然,那小販拿了兩個銅板趕緊一溜煙的跑了。絲絲看着顏如玉,眼前的女子一身淺粉色的華袍,隱約能看出其修長勻稱的姿態,那粉色接近了白色,嫵媚之中帶有淡淡的含蓄,衣袖,前襟,袍角卻用金線鑲邊,更襯出了高貴之氣。肌膚勝雪,雍容典雅。另一位女子不若這般奢華,介是素衣淡容,煙眉秋目,渾身散發着一份清雅。眼光在二人身上游離着,繼而又說道:“段夫人今日欠我兩個銅錢哦。”“沒有讓你給。”華錦繡一臉的不悅,“錦繡不得無禮。我們的確是欠了絲絲姑娘兩枚銅板,絲絲姑娘可願與我去城南取回。”“城南太遠了,段老爺的鋪子不是在城中嗎?我們去那邊取就是。”說着便親熱的想來拉顏如玉的手,被華錦繡給拍走了,絲絲領着二人朝段子睿的錢莊走去,熟絡的如同她是那段夫人,二人是不相干的人爾耳。

在忙活着的段子睿見到顏如玉和絲絲一起,頓時驚慌失措:“娘子,娘子怎麼來了?”“你加夫人欠我兩文錢,我來找你這丈夫討回。”“今日和錦繡出門,買了串糖葫蘆,不想忘記帶錢出門了,正好遇見絲絲姑娘慷慨解囊。”顏如玉不愧是顏如玉,一語道破,這錢是你絲絲自己要給的,這裡也是你絲絲想來的,你倆心中有鬼就自己琢磨去吧。段子睿戰戰兢兢的摸出二兩銀子給絲絲,“段老爺,多了,只要兩文錢。”自己身上不是銀錠就是碎銀,哪來的銅板,只有讓管事的去裡屋取了兩枚銅板交與絲絲,那段子睿見到絲絲,在看到顏如玉,如同偷腥的貓被逮着了一般心虛不已。“夫君先且忙活,我與錦繡妹妹再行逛過。”顏如玉的語氣不摻雜任何感情,段子睿想着不過自己心虛而已,“娘子…”看着顏如玉詢問的眼光,段子睿又說道,“娘子出門忘記了銀兩,這裡有一百兩,你們先帶着,有什麼好吃的喜歡的儘管買了就是。”着人又取出兩錠銀子,“我們出門只是閒玩,拿點瑣碎銀兩即可。”便拿了幾兩碎銀子,挽着華錦繡出了門,自己想輕鬆點,一百兩姑且不說不好放之外,又沉實。

絲絲見二人走遠,身子一直往段子睿身上蹭,“段老爺今晚可會去流雲居?”段子睿被剛剛已嚇,全然沒了心思,推開絲絲,只是淡淡的說了句,近日忙碌,身子甚爲疲倦。那絲絲也覺無趣,遂也踩着小碎步,扭扭捏捏的走了。一路尾隨着華錦繡和顏如玉,那顏如玉確實端莊賢淑,這等屈辱都能忍得,不禁竟生出一絲敬意,雖說這絲絲平日裡囂張跋扈又善妒,然於顏如玉,卻生出了異樣的情懷,眼前的兩位女子,情深似姐妹,自己院裡從來只是你爭我鬥,爾虞我詐,如今見到這樣的溫情不想羨慕得緊,只是一旁偷偷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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