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到了段府也已經是半夜,碧月本欲上前敲門,卻被絲絲一把攔住,這豬頭笨蛋出門真忘記帶腦子了,就這樣拖着半死不活的華錦繡進去,指不定明兒又會傳出什麼。只讓碧月尋了一處角門,偷偷的進了門。二人將錦繡安置到屋裡,放在牀上,二人也鬆了口氣,舒展着筋骨…絲絲指着桌上的藥:“拿去煎了。”看碧月 半響不動,呼哧道:“還不快去!”“我,我不去,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乘我不在害了她?”絲絲一陣想錘死這人的衝動,“我要害她我救她作甚?”那碧月想了一下,覺得也是挺有道理的,拿了那貼藥去了廚房。

“華錦繡啊華錦繡,不是我不想你死,只奈何你死了,我如何向主子交代,七王爺斷然是不會放過我的。”正巧這話被端了藥前來的碧月聽到,碧月一聽絲絲是七王爺的人,嚇得碗差點摔碎,絲絲回頭一看,門口怔怔的立着的碧月,“你,都聽見了?”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絲絲端坐着,似乎有了點顏如玉的架勢。碧月一時也閃了神,怯怯的走進來,卻又壯了膽子說道:“我想你就沒什麼好心,你就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我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要殺你,你怕不怕?”噗通,碧月的腿一哆嗦,跪了下來,殺了自己啊?怕啊,自己怎麼可能不怕,即便這樣嘴裡還在逞強:“你殺了我吧!”這絲絲雖是七王爺的棋子,卻從不曾殺過人,碧月一心護主,所有的只是平常百姓的善良淳樸,自己斷然也下不了手,良久說了句:“你家華主子還要人照顧,我且留了你命,這事宣揚出去,你知道後果的。”說着就撇下碧月回了房。

待絲絲走後,碧月緩了半天,才覺得腿上有了點力氣,慢慢的爬起來,先給華錦繡餵了藥,這藥汁到了喉頭進到了體內,碰見了積水,只引起一陣陣的咳嗽,碧月拿出手絹替華錦繡擦拭着。細細的端詳起錦繡,自己從未曾與這遠在天際的人這麼近的接觸,緊鎖的雙眉大概因了難受皺的更緊,肚子裡有了點熱度,華錦繡有了些知覺,只是叫着“如玉,如玉…你丟下我我要往何處去?”碧月也溼了臉龐,華老闆如此深愛着夫人,這情真意切也羨煞旁人了。愛情,自己從不曾奢望過,心裡有着的都是主子,顏如玉是自己的主子,華錦繡是了顏如玉的人也是自己的主子,如今弄成這樣,碧月將所有的罪過都算在了絲絲的頭上,不過自己剛剛命懸一線,她大可以殺了自己,卻不曾下手,可能真是想自己照顧華錦繡吧,這人有了什麼閃失,她也是沒命的,呸!也是個貪生怕死的,就這樣想着,絲絲在碧月的心裡的形象越來越不堪。

三更過後,屋外響起了一聲悶雷,嚇醒了在牀上迷迷糊糊的顏如玉,恍然醒來,才發現是夢,夢魘今日找上了自己,夢裡面自己那麼無力的被絲絲褻瀆着,錦繡的無助,錦繡的心痛,自己都看得見,看得見,錦繡轉身走了,那麼淡薄的背影悲涼的映在自己的心上。“不要走,不要走!”顏如玉伸出手,想拉住華錦繡,無奈夠不着,總是差那麼一點點,華錦繡明明是散漫的走着,自己卻奔着,爲何自己總夠不着錦繡,錦繡越走越遠,遠的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就在這時,顏如玉醒了,披了件外衣朝錦繡的房間走去,不想看到裡面星星點點的火光,大喜,“錦繡…”推門而入,發現牀上躺着的正是自己夢裡尋找着的錦繡,碧月坐在桌子邊已經趴着睡着了,顏如玉也心疼了一下碧月,叫醒了碧月,碧月看着梨花帶雨哭紅了眼睛的顏如玉,本想說什麼,卻被顏如玉止住了,“碧月先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自己着實是累啊,走了那麼多地方,再送華錦繡去就醫,回來再煎藥,也就先行退下了。碧月強忍着睜着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摸進了一間房,躺下便睡了,這房間好香,自己的房間什麼時候這麼香了?濃濃的桂花香夾雜着柑橘味,甚是好聞,卻在哪裡聞過,腦子頓時輕鬆了些許,緩緩睡去。

顏如玉看着牀榻上的華錦繡,慘白的面容毫無血色可言,凌亂的髮絲也擾亂了自己的心,看着華錦繡口中一聲聲喚着“如玉…”顏如玉的心被揪痛了,眼淚一滴滴的滑落,落在華錦繡清冷的臉龐,錦繡,錦繡,我知你痛,錦繡,錦繡,這份痛苦只讓如玉來承擔,捨不得你如此的痛,捨不得。看着自己的淚水溼了華錦繡的臉龐,顏如玉掏出自己的絲帕,爲華錦繡擦拭着臉龐,輕輕的,溫柔的,生怕弄疼了,弄醒了這心上的人。

顏如玉也拭了下自己的眼角,褪去自己的外衣,合着內衣躺在華錦繡的身側,緊緊的摟住這人,迷迷糊糊的華錦繡也在做着夢,自己在一片未知世界裡,混沌未開的跡象,周圍一片冰冷,好冷,自己叫不出聲,動彈不了,彷彿外面就是一層冰,自己被封在裡面。就這樣生命就快隕落之時,有人敲擊着這層冰,之後又有暖汁進胃,自己只覺得舒服了些許,也恢復了意識,看見了顏如玉,遠遠的看着自己,只是看着不曾言語,華錦繡聲聲呼喚“如玉,如玉…”如玉爲何不理睬自己,自己也急了,用手比劃着,繼而再喊着“如玉,如玉…”只是顏如玉轉了身,和身邊的絲絲走了,那絲絲的眼神甚爲得意,如玉走了,錦繡的心也空了…如玉丟下了自己,那麼風華絕代的人,曾經耳鬢廝磨的人兒在自己耳邊說着愛自己的人啊,她走了,帶走了所有賜予自己的溫暖,連着所有一併帶走了。華錦繡蹲下,抱着自己的膝蓋,蜷縮着,冷,冷,冷!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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