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葉幸才反應過來,錯愕地看着方澤明。
方澤明擡手在額前抹了一把,解釋道:“你沒看見阿牛也變成了鬼麼?不能留了,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消滅他們!”
“可是……”葉幸還想說什麼,但事已至此,又把話吞了回去。他總覺得方澤明的行爲有些怪異,像是故意在隱藏什麼。
好在人多,用鐵鍬剷土壓着火苗,沒有釀成山林大火。校長儘管也覺得方澤明沒考慮後果,但也不好責怪,畢竟當時的情況……如果不是他及時出手,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火漸漸熄了,只剩下一地的灰燼,還有燒焦了的木炭以及骨骸的殘渣,大家杵在原地愣了許久,校長才嘆了口氣:
“走吧。”
學校裡終於恢復了平靜,那紅衣女鬼再也沒有來鬧了,惶惶的人心也可以安定下來。
周然寫的文章在校報上發表了,寫的是一對戀人未得圓滿的悽美愛情故事,大家讀了之後,便再也不覺得害怕。
過了些日子,天氣越來越冷了,眼看就要步入冬季。
校長吧嗒着香菸,站在辦公樓的廊道里,透過後窗,望着學校後面那一片山林,仍然心有餘悸。圖書館後面那棟樓於情於理還是要繼續建的,只是冬季不好開工,便只能擱置到明年開春。
“葉寶寶你看,我和周然去逛街,看到一條質量超棒的圍巾,剛好適合你哦!”
一大早,胡靈才坐到位置上,就興沖沖從揹包裡拿出一個精緻的袋子,抽出一條男士圍巾遞到葉幸面前。
葉幸一愣,微微有些驚訝:“這……”
“喏,送給你的!”胡靈又湊近了些,翹了翹鼻子,示意葉幸接過去。
葉幸還是有些遲疑,畢竟“無功不受祿”,平白無故接受女孩子的饋贈總覺得過意不去。
胡靈見他不接,心中喜悅的小火苗頓時被一盆冷水澆滅,嘟着小嘴拉下臉來:“你不喜歡啊?”
“啊?沒、沒有,”葉幸看到她突然失落的小模樣,連忙解釋,“我……這多不好意思。”
胡靈兇巴巴地將圍巾放回袋子裡,直接塞到葉幸懷中,扁嘴道:“你拿着吧,反正已經買了,人家又不給退。”
葉幸一愣,這才細細摩挲着那條圍巾:質地柔軟,摸上去暖融融的,簡單的黑白格子倒是蠻適合他的風格。繼而淡淡一笑:“我很喜歡呢,謝謝你。”
胡靈心頭一喜,笑容甜美。
“嘖嘖嘖,都沒有我的份兒!”蘆葦回過頭來,酸溜溜說道。
葉幸衝他翻了個白眼兒,強行忍着笑。
胡靈瞅了瞅葉幸,再看看蘆葦,眼珠骨碌碌轉了轉,俏皮地揚起嘴角:“嗯……看在你平時表現比較乖,又替我照顧葉寶寶的份兒上……這個給你!”說着,胡靈緊握着拳,白嫩的小手伸到蘆葦面前去。
蘆葦受寵若驚,似乎還有些不大敢相信,傻乎乎問道:“真的……還有我的禮物麼?”
“拿着~”胡靈耐不住性子催促着。
蘆葦再不耽擱,連忙捧着手接過去。待胡靈輕輕一鬆手,感覺到有一個小東西掉在手心,不重,蘆葦好奇,低頭一看,臉上的表情瞬間由驚喜變爲失望:“原來就是一顆糖啊……”
胡靈“噗嗤”一笑,對自己成功捉弄蘆葦還是頗爲滿意。
胡靈和周然是很要好的朋友,平時總是她們兩個一起行動,吃飯、上課、逛街……不僅如此,她們還有共同討厭的人——蘇晨月。
蘇晨月之前幾次找胡靈的麻煩,都沒得到什麼好結果,自從競選學生會失敗,她倒是消停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都和善了不少,憑她的心機,還是讓人難以相信她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真心悔改。
蘇晨月過生日那天,把全班的女同學都邀請到家裡去,當然也包括胡靈和周然,還有一直在追求蘇晨月的男生和她的幾個男性崇拜者,捧着玫瑰、蛋糕、各種昂貴的首飾前來慶祝。
聚會是在郊區的一棟別墅舉行,那是她父親早年買下的,圖個清靜,但由於距離市中心比較遠,來回上班不方便,就一直沒有搬過去,都是工作之餘想要休閒度假,纔會到那裡小住幾日。
蘇晨月的父親忙於企業,母親還在國外,兩個人都抽不出時間陪她。蘇晨月並不介意,似乎也是習慣了,只管找些同學朋友聚一聚,熱鬧一下便好。
不得不說,這棟別墅除了位置偏了些,其他還真沒得挑,單從外面看上去就很漂亮,這也讓一些家庭並不寬裕的同學開了眼界。
別墅分三層,從側面看,一層比一層往後錯開一點兒,呈階梯狀。整棟別墅的牆圍都是淺咖色,磚紅色的瓦片與之相稱。二樓的陽臺上,有向外凸出的兩個小窗,牆壁彷彿是直接用石頭壘起來的,倒顯得更加自然了。古銅色的大門緊閉着,正門外有一處小院子,若是夏天,寬敞的空間足夠他們在這裡燒烤狂歡。
蘇晨月掏出鑰匙把門打開,熱情地招呼同學們:“大家快進來坐。”
同學們迫不及待地擠進門去,仰着頭仔細地看着屋裡的裝飾構造,紛紛讚不絕口。
蘇晨月見大家喜歡,心中也滿是自豪:“我去地下室找些桌椅,過來幾個人幫我擡一下,其他人就隨便坐吧。”說着,帶着幾個要好的同學走開了。
“哎,胡靈,她家還真挺漂亮的哦!”周然兩眼放光,拉着胡靈在屋子裡轉了幾圈,“如果我家也是這樣就好了。”
周然家境不太好,父母早就離異了,她隨父親生活,父親又不務正業,想着自己的遭遇,周然不免有些傷神。
胡靈不想看她不開心的樣子,於是安慰道:“好啦好啦,以後我給你蓋一棟啊!”
儘管知道是玩笑話,周然還是覺得很溫暖:“瞧你這小胳膊腿兒,還想蓋房子?”
胡靈不服氣地輕哼一聲,擡頭仔細打量起這間屋子來:她們處於一樓的正廳,鬆軟的沙發不染纖塵,紅木的茶几上有才端上來的果盤、杯子;正對沙發的牆上,懸掛着一臺大電視。頭頂的水晶吊燈格外精緻,圓形托盤,墜着幾顆水晶球,一層一層的環繞着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