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了,我幫他擦着背,眼裡一陣痠痛。
我的幸福,就是握在指尖裡,和你一起渡過的時光。
突然明白在沙壩鎮的那一晚,趙欽爲什麼要和我抵死纏綿,因爲他早就知道我們會有這一劫,怕一轉身彼此就找不到對方了,所以那晚,他纔會那麼狠狠的愛我。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只恨那時候不在你身邊。”趙欽反手拉住我放在他肩上的手,他微微側臉,澄澈的眼裡載着滿滿心疼。
我沒說話,說不出來,只是搖搖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今天晚上,我們不聊那些好嗎?”
“好。”他轉過頭,聲音沉沉。
等我站在花灑下時,淚纔會奪眶而出,怎麼了,心裡好痛,這種痛來自哪裡,我說不清,道不明,總覺得心裡好像缺失了一塊,是太愛他了嗎,愛到極至,纔會這麼入心入骨的不想讓他受到一點點罪責感。
才從浴室裡出去,趙欽便將我整個抱進懷裡,帶着這些日子來的思念,他瘋狂地吻我,大手滑進我的浴袍裡。:“阿月,我很想念你!”
我被他抵在牆上,背咯得疼痛,他帶着我,一路撞撞跌跌向大牀走去。
“阿月,我們生個寶寶吧!”他的聲音在了耳邊摩挲,這是第一次,我來不及關掉臥室裡的燈,他精壯的身體軀幹勾勒出豎硬的力量線條。
我唔了一聲,說不出話來,他在我身體上輕輕牴觸摩挲着,捧着我的臉:“阿月,看着我。”
他清澄眼裡映出我一臉嫩羞,我身體一微顫,他已經悶哼愛一聲進入個人不就是這樣嗎,離得這麼近,還是想念。
嘭的一下,我的心臟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撬動一般,很痛。
“啊!”我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不,不行。”我尖叫着,企圖推開他。
“怎麼了。”趙欽停下動作,這纔看到我眼裡的痛楚,急忙問道:“阿月,你怎麼了?”
“我胸口很痛,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往我胸口上看了一眼,大概是先前慌忙沒有留意那黑點,此時一看,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怎麼了?”我問他。
“沒什麼,可能是你身體剛恢復不久,好好休息,等身體好了我們再要寶寶。”他故做輕鬆的拉開笑意。
他的笑雖然掩飾着什麼,但我寧願相信他的話,確實是,他離開後,胸口上的疼痛漸漸消失了。
“睡吧。”他給我掖好被角,我什麼都沒穿,恰好腿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那個地方,男人的身體,不是一時半會兒就會消停下來的,再看看他臉上還未退去的情慾愛之色,心裡突然有種內疚感。
趙欽關了牀頭燈,我在黑暗中瞪着眼睛,睡不着。
突然發現我們之間好像有了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趙憂是我的仇人,卻是他的親弟弟,將來這殺敵之仇還怎麼報。
‘咔啷’一聲炸雷響徹天空,閃電將我們照得無所遁形……
窗外瓢潑大雨滴答而落。
“下雨了。”我在黑暗中開口。
“嗯。”他也沒睡。
我猛然翻身坐了起來。
“去哪?”趙欽拉住我的手臂。
“玫瑰花,這一場大雨下來,花圃裡的玫瑰花就完了。”
“傻瓜,玫瑰花沒了我再給你種,要是你淋溼感冒了怎麼辦。”他一翻身將我拽進了被子裡:“別管了,快睡吧。”
“好,我答應你不出去,只是去窗子邊看一眼,可以嗎?”
趙欽無奈地放開我的手。
我披了睡袍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院子裡那些白色玫瑰在狂風暴雨中凌亂搖晃,這樣一夜風雨下來,不知道他們會被蹂躪成什麼樣子。
‘咔啷’又是一聲驚雷巨響,閃電過後,花圃旁邊突然多了一道黑色高大的身影。
貘,他那綠色如流水一樣的眼睛,穿過風透過雨,和我遙遙相望。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眼裡的憂心,只見貘看着我揮手輕輕一展,那些白玫瑰頂上的天空突然一片清朗,就算再大的風雨也沾不到它們身上。
我心裡一喜,對着貘無聲的說了一句:“謝謝。”
“阿月,別鬧了,快回來睡覺。”身後響起趙欽惺鬆的聲音,我答應一聲,和貘揮揮手,轉身回到了牀上。
隔天。
“露臺上的玻璃門又壞了,主子,少奶奶,這都第幾回了,這玻璃面也太不是東西,質量怎麼這麼次呢?”湯圓一邊咀着肉鬆麪包一邊報怨。
“那是,這玻璃門還不如那一片玫瑰花,花兒到沒事,門卻碎了一地。”阿布面無表情的接嘴。
我正在喝咖啡,差點一口噴了出來。
“好了,早餐過後,弟弟和阿布去買塊好的玻璃。”趙欽打斷了他們的嚷嚷,他這一出聲,誰還敢以爭鋒,頓時餐桌上一片安靜。
我不動聲色的長吁一口氣。
“阿月,人樽之事不可小覷,我們得上山和老道長合計一下。”突然把話題轉向我,我急記點頭:“好。”
這是趙欽回來後,頭一次和我談到這件事情,說明了人樽是他弟弟做出來的,他不談,我也暫時不想碰觸,但心裡還是暗暗着急的。
“據那婆婆說,她聽到她家屋子底下有兩個人的對話聲,可昨天我們只抓住一個,另一個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我說。
“如果他們能來到婆婆家樓下,自然一定有他們的原因,而且你們捉到的這七叔公,也不一定是那兩個對話中的一個,有可能地下有一條通道,而他卻只是恰好路過而已。”
“七叔公?”堂弟一聽,驚訝的看着我們。
“七叔公已經變成了人樽,我們也是萬不得已,否則的話,他會殘害人類的。”我無奈的看着堂弟眼裡掠過一絲失望神色,低低的說了一句:“哦。”
等我們出門的時候,走過那片花圃旁邊時,趙欽驀地停住腳步,指尖轉動,手裡便多一隻白玫瑰,他這一招有點像趙憂的動作,我心裡掠過一絲不舒服。
“阿月,告訴貘,謝謝他一夜護花。”趙欽把花遞給我,勾脣一笑。
我卻愣住,我忘了,貘來過,他是能感覺到的。
“如果不是貘救了我,那天在棕簡縣的殯儀館裡,我早就被他們給焚化了。”我走在他身後,不知道爲什麼,負氣說了這麼一句。
“我知道,所以一定要謝謝他。”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