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阿土下馬朝那邊的窪地走去後，朝阿土那邊擡了擡文森說道：“文森大人，現在你看我的這個扈從在泥地裡走回來是什麼樣，我記得他的重量好像是一百六十公斤左右，也就是說他現在即使身上沒有穿着鎧甲也比大人您的這幾位穿着鎧甲的隨從騎士還要重許多。”
“嗯……的確如此。”老文森說着點了點頭。
“那好，等下等我的扈從回來之後您再看看。”說完衝着一步三回頭的阿土吼了一聲。“阿土你走快點……幹嘛呢。”
“老爺，可以了嗎？”腳踩着泥坑，阿土委屈地回了一句。
“繼續走，我叫你停下的時候再停下。”
阿土無奈，只得繼續踩着爛泥向前。直到我喊他回來這才如蒙大赦，匆匆奔了回來。
“文森，大人。您看。”隨着我的手所指，只見阿土的布鞋上雖然整雙都已經被爛泥浸透，鞋子上還留着不少的小爛泥塊，但是相比起翼獅城邦騎士鋼靴上的大塊爛泥要好得多。“您看出來了麼？”
只見老文森皺緊了眉頭，盯着騎士的鋼靴和阿土的布鞋看了一會兒。“漢大人，你的這位扈從雖然個子大，比騎士們穿上鎧甲還要重，但是同樣力氣也大吧。”
“…………”搞了半天原來是白演示了，算了，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把這個時代人的思維和對科普常識的認知程度都當成是前世了。有點氣惱地四下張望了一下。指着木騎乘馬匹上懸掛的那個麻布包說道：“木，把那個包裡面的東西先拿出來，把那個包給我。”
“哎……好的，老爺。老爺您……”
“別廢話，回頭還給你十個。”不等他說完鬱怒地說道。
“老爺，我不是那意思……”木說着將那個麻布包遞了過來。
“行了，管你什麼意思，我說給你十個就是十個，回頭愛裝什麼東西隨便你。”木這傢伙什麼都好，就是和阿土一樣貪便宜。阿土是貪得明目張膽，木這傢伙還要羞羞答答地去解釋。算了，不跟他計較，這也怪不了他，木這個到現在還沒娶的老宅男有點婆媽也不奇怪。畢竟他原來只是個逃稅的獵戶，和阿土一樣沒見過啥世面。
接過木的那個麻布包後將包丟給了老文森的一位隨從騎士。“現在你把一隻腳上地泥清理乾淨，在鋼靴上套上這個包，綁好。別去管那個包。按我說的做就是了。”
待那位騎士清理完右腳鋼靴上的泥土，將麻布包套上後。讓他再過去走一圈，接着只見那名騎士一瘸一拐地在泥地中行走着。右腳踩進泥坑以後雖然還是笨重，但是還是能夠比較輕鬆地將腳從泥坑中拔出來。但是沒套麻布包的左腳就沒那麼容易了。一腳踩出一個泥坑，然後插在裡面不出來了，那名騎士拔了兩下拔不出來，只得停下來用雙手幫忙。接着就只聽見好像有哪個缺德貨在放連環屁一樣的聲音響起，那名騎士終於將左腳從泥坑中拔了出來。
“好了，回來吧。”一看差不多了，衝那位騎士喊了一聲，然後轉向老文森。“文森大人，這次您看明白了嗎？”
“嗯……”老文森點了點頭。等到那位騎士回來之後，對比了一下他那腳上的泥土。對我問道：“你的意思是布鞋比起鋼靴來說更容易在泥地中行走是嗎？漢大人，而且……帶起的泥土也更少一些。”
“嗯，沒錯，差不多是這樣地……”點了點頭回答道，雖然沒說到重點，但是已經差不多了。其實我想跟他說的是透氣材料和不透氣材料在泥坑中的不同表現。
這是前世的科普常識，一塊爛泥甩出去粘在白灰粉刷過地牆上和粘在有沒有粉刷過的粗磚牆上結果是不一樣的。甩在粉刷牆上很容易就黏在上邊，而甩在磚牆上則很容易掉下來。這就由於磚牆要比粉刷過的牆壁透氣性要高的緣故，吸力是由於擠壓空氣阻止周圍其它空氣進入而產生的，爛泥在附着於磚牆之後磚塊或者牆壁縫隙中的空氣迅速填補了被爛泥擠掉的空氣，這樣爛泥自然形成不了什麼附着力。當然，密度很高質量很好的磚頭牆例外。
鋼靴與布料鞋也是同樣的道理，鋼本身不帶什麼透氣性，鋼靴在踩進爛泥之後空氣直接被擠走，在鋼靴踩下去地那個區域除了鋼靴以外就只有爛泥
爛泥附着於鋼靴的時候。想要將不透氣的鋼靴拔出容易，只能連着大塊的爛泥一起拔出來，而且在拔出來之後爛泥還會黏在上邊不容易掉落。但是透氣的布料就不一樣了，爛泥在附着於布料上形成附着力時，布料另一面的空氣填補了原來的空間。這就是爲什麼那位騎士另外一直套着麻布包地腳可以比較輕易地從泥坑裡拔出來的原因，而且透氣縫隙越大黏在上面的泥土掉得越容易。現在看那位騎士套着麻布包的腳留在上邊的爛泥比阿土地那雙布鞋還少。
“呵呵……被漢大人這麼一提點我才明白過來。漢大人您是怎麼知道這個道理的？”看完了各種測試之後，老文森這才放鬆了原先一直擰着的眉頭，笑着對我說道。
這個…好像還沒扯到道理吧，透氣性與吸力的原理關係這老頭知道麼？沒有系統的理論只是一個小發現他居然說是道理。不過……科學也正是從這些日常生活中的小發現開始地。或許對我來說只是日常科普常識，而對於文森老頭來說就是相當於牛頓定律一樣的成就。
“呃……這是我領地的農夫……對，我領地的農夫跟我在談天中無意間說過的。他跟我說草鞋要比布鞋在泥地中行走容易後來我自己試了一下，用草鞋、布鞋、皮靴和鋼靴都試了一下，發現的確是這樣，草鞋在泥地中行走是最容易的。”跟他扯這些扯不清楚，我可是記得以前在前世的時候自己老家那個可愛的小外甥女用“爲什麼”把我問到睡覺做噩夢。估計和老文森在科普上的事情一扯他也差不多。
“呵呵……漢大人還真是一位寬厚和藹的領主啊。不過很顯然，你的寬厚與謙抑得到了很好的回報，這些鄉野之間農夫的傳聞平時雖然看似毫無用處，但是沒想到在這樣關鍵的時候成了戰場上可以影響勝負的智慧。哎……”說道這老文森笑着感嘆了一聲。“還好，你把這個告訴了我，漢，我的朋友。我衷心地感謝你。許多年，我已經忘記當初年輕時老父的教誨，我現在才又記起他對我說過的這麼一句話‘多聽，多看，並且記住它，我的孩子。這些看似毫不起眼的小經驗能夠讓你在困惑與迷茫的時候靈光一閃，猶如父神施與天助。’同樣……”說着老文森轉向自己的兒子。“我也把這句話送給你，我的孩子。還有你，我的朋友，漢。同時我也謝謝你，是你把我父親說的這句話切實地向我展示，毫不起眼的知識是怎樣將惡劣的天氣變成我們的戰友。”
“呵呵，您過譽了，文森大人。我建議您現在最好是等下我們看完地形回去馬上就安排一下，這事情越早準備越好。讓城邦士兵們在開戰之前自己儘量編制一些粗糙的草鞋，再用麻繩盤着小腿，弄不來的直接拿布料包裹。鎧甲儘量選擇輕便的，另外……如果可能的話，您最好多弄一些弩來交給新徵集來的士兵使用，向着前面射箭對於這些新兵來說顯然要比衝上前去殺人要來得容易。這些安排都可以讓他們在泥地中更加輕鬆地作戰，而我們的對手，他們則要面對兩個敵人，城邦軍的士兵與大地之母。”
“呵呵……我們就像是古神話傳說中的巨人英雄安泰一樣，不是麼？大地之母給予我們力量與敵人戰鬥。”老文森此刻宛如自己就是那個神話中的英雄，對周圍的部下笑着說道。
父親是海神，母親是地母的那個巨人安泰？安踏，安泰？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我好像明白安泰和鞋子的關係了。話說回來，安泰和翼獅城邦麼……父親是海神這一點倒是和翼獅城邦還真能搭上一些邊，不過地母的庇佑麼……好像離翼獅城邦軍隊遠了點。而且那個巨人最後好像是被對手給抱起來勒死的。當然，在現下的場合我自然不能那麼掃興，所以笑着補充道：“現在我們應該去找個合適的地方，這附近看起來都差不多，我們得好好找找是在大地之母的手掌上戰鬥還是應該在她的肩膀上戰鬥。這也很重要。文森大人。”
“是的，我的朋友，你的建議總是適時地出現。呵呵……我們走吧……”說完衝幾位騎士喊道：“上馬，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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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百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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