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和妻子歐萊雅突然停了下來。因爲在我們的面前,站着剛纔在櫃檯邊碰到的那對青年男女。那個年輕人手裡還抱着那個象牙雕刻……
“有什麼事情嗎?小夥子。”見狀,走上前去,站在那對青年男女面前對他們問道。
那對青年男女對視了一眼,接着年長一些的小夥子開口了:“是……是這樣的,老爺。我們覺得若是接下您的禮物後就這樣走掉的話那麼我們實在是太無理了,所以我和我妹妹商量了一下,不管您是誰,我都希望您能夠接受邀請,來參加我曾外祖母的慶生宴。”
“呵呵……不用了,我說送給你們了。現在,帶着那東西回去將它送給你們的曾祖母吧。”說實話,我還是擔心瑪塔卡知道象牙的事情。帝國皇室成員受到臣民家庭的邀請,這還是第一次,若不是因爲那東西的話,我還真想去看看。
“可是,曾祖母肯定知道我們沒錢買這麼貴重的東西,隨意地拿回去的話只會讓祖母爲我們擔心的。”旁邊的妹妹顯然心思要比她的兄長細膩許多。
“怎麼了?親愛的。”不遠處的歐萊雅走了過來,輕輕地掀起斗篷兜帽的帽檐看了那對兄妹一眼,笑着對我問道。
貼在妻子歐萊雅的耳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詳細地告知,聽完我的描述之後,妻子歐萊雅笑了笑:“那就走吧,我們怎能拒絕如此誠懇的邀請。”說完之後,歐萊雅又貼近了那個姑娘,低聲說道:“不過你們得答應我們,拿着這東西回去之後先收起來,等我們走之後再拿出來送給你的祖母好嗎?”
“嗯那個姑娘連忙點了點頭。
就這樣,一行人有離開了商鋪所在的街道,跟着那對兄妹朝城南走去。
“美麗的姑娘,能告訴我你們叫什麼名字嗎?”走在街道上。妻子歐萊雅扶着那個姑娘的肩膀親暱地問道。
“尊貴的夫人,我叫小柳,我哥哥叫阿萊。”那個漂亮的姑娘乖巧地回答道。至於她的哥哥,現在正在好奇地頻頻回頭看身後地香鐸與阿土,尤其是他們所攜帶的長劍。年輕的小夥子對武器都有一種莫名的熱衷與喜愛。
“咯咯……阿萊河與垂柳城兄妹。你們地名字真有意思。你爸爸起地?”聽見那個姑娘地自我介紹後。妻子歐萊雅開心地笑了起來。
“嗯……”扎着大辮子地小柳點了點頭。
歐萊雅:“那麼。你們地父親呢。跟我說說你地家人好嗎?能夠爲自己地曾祖母慶生。那一定是一個很熱鬧地家庭。”“好地。尊貴地夫人。”小柳點了兩下頭。“曾祖母有三個兒子。我地祖父是最大地一個。他們都和我們地曾祖父一樣。都是阿萊河上地漁夫。不過到了他們現在這把年紀想要再打漁可不行。我地四個叔叔替代了他們。不過我爸爸可不想再當漁夫……”
“那你們地爸爸現在做什麼啊?”
“我爸爸在爲皇帝陛下效力。”就在這個時候。小柳地哥哥阿萊搶在自己妹妹之前回答道。回答時他地神情之中充滿了驕傲:“他是帝國皇帝麾下地戰士。”
“哦?呵呵……”聽見阿萊地話我笑了。沒想到我們出來逛街都能看見忠良之後。“知道你爸爸在哪個軍團效力嗎?阿萊。我也是一個帝國戰士。”說着我拍了拍身邊這個小夥子地肩膀。
“啊?老爺您也是皇帝陛下的戰士啊?”阿萊聽完了我的話顯得很吃驚,崇拜之情洋溢於臉上。接着又突然黯淡了下來,低着頭說道:“我爸爸是城市水道巡邏官,只能在城市地水道上巡邏。”說着,阿萊指了指不遠處穿過城區的水道。
笑了笑將手放在小夥子的肩膀上:“你爲什麼要如此沮喪呢?年輕的阿萊,你應該爲你的父親感到驕傲。他是帝國的戰士,你看,哥頓軍團保護帝國的臣民不受到其它國家的侵擾,而你的父親則保護生活在這個城市地人不被那些躲在暗處的陰謀者侵擾。他們是一樣的。”
接着,阿萊擡起頭來看着我:“謝謝您,老爺。您一定是個很棒的騎士,我看您的侍從就知道。不過……有一天我一定會成爲帝國皇帝麾下一名英勇的戰士。”
聽完,我稍稍地楞了一下,然後衝阿萊笑着點了點頭,沒有回答。不知爲何,我突然很害怕聽到這樣的話。因爲看着阿萊的臉我總會想起那些死去的年輕人。他們滿腔熱血,充滿朝氣。我帶着他們去征戰。卻無法保證能夠將他們都帶回到家鄉。一路走來,我已經失去太多這樣地棒小夥子了。他們像阿萊一樣,誠實、熱情,或許也有一個細膩乖巧地妹妹,像阿萊這樣和自己的妹妹一起逛街。當那些棒小夥子們離開家鄉,跟隨十字黑鷹旗幟奔赴戰場地時候,身後有着那麼多雙眼睛在期盼。每當多一份這樣的誓言,就意味着我的肩上多了一個家庭的責任。
我並不是一個和平主義者,正是戰爭讓我明白了和平的可貴。就像今天這樣的日子。大丈夫當提三尺青鋒縱橫天下是所有男人的夢想。而保護這個國家許許多多像這樣的年輕人則是一種責任,責任高於夢想。世界上有許多事情必須做。但你不一定喜歡做,這就是責任的涵義。就像前世故鄉的先賢們所教導的,鐵肩挑道義,大丈夫當造福蒼生,天理所在,當仁不讓。
天才如果袖手旁觀,即使他優美出衆,也仍是畸形的天才。沒有愛的天才是種怪物。雖不敢自比天才,但是相比起西大陸的大多數諸侯,我相信能自己夠比他們在某些方面看得更加透徹。
替代猛牛老丈人,爲自己的孩子掌管這個國家,說實話,如今的位置已經可以讓我隨心所欲地做許多他人所不能做到的事情。我可以把自己變成一個征服者,那些英勇的士兵會爲我取來他國國王的王冠。也可以隨心所欲地將本應該留給後代的財富揮霍殆盡。但……正是這個位置讓我將自己心中地豪情壯志約束得更加謹慎,因爲一個錯誤的決定背後往往是成千上萬青年的屍體。他們不是數字。是父母的兒子,是妹妹的兄長,是孩子的父親。他們會……他們會邀請我到他們地家中做客……
一路想着,最後我們在城南的一座兩層樓房前停了下來。這時候已日暮西山,房屋門口坐着一羣中年人,他們在門口談笑着。而透過房屋的大門可以看見。房屋裡,女人們正在忙碌着準備晚餐機靈的小柳在跟歐萊雅打了個招呼之後,將自己哥哥拿着的象牙雕刻拿了過來,匆匆地對門口的那羣中年人道了一聲:“爺爺、叔祖父、爸爸、叔叔,我們回來了。”接着還沒等他們回答,就奔進了房屋。
“真是個不懂事的姑娘……”其中一箇中年人笑着搖了搖頭,他的笑容之中飽含着對女兒的寵愛。
接着阿萊走到那個中年人面前:“爸爸,我和小柳帶客人回來了,一位尊貴地老爺和她的夫人。”
“哦?”阿萊的父親聽完他地話之後。連忙丟掉了手中的東西,從牆根邊站了起來走到我的面前行了個躬身禮:“歡迎您,尊貴的大人。還有您,尊敬的夫人。祖母若是知道她八十歲的慶生能夠迎來老爺和夫人一定會倍感榮幸的。”
“你好,巡邏官先生。”說着我摘下了斗篷的兜帽,笑着對阿萊的父親說道。
在我摘下兜帽之後,阿萊地父親愣住了,半天沒反應過來。顯然,這個巡邏官見過我,不然的話不會有這樣的反應。不過,他的家人們似乎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正在爲阿萊父親的失禮舉動而着急。
過了一會兒,阿萊和小柳的父親終於反應了過來。慌慌張張地衝自己的幾個兄弟大聲喊道:“快,快過來見禮。讓那些婆娘快點,錯了,先過來見禮,家裡來了不得了的貴客……”
看着這個城市水道巡邏官的舉動,我笑了笑:“先進去吧,我地妻子和我一起走了一天,想找個地方坐坐。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不介意……請這邊走,尊敬的王。”連着擺手說了三個“不介意”,巡邏官先生才匆忙地引着我們走進了他們一家人所生活的樓房。
這棟房屋就像是垂柳城的大多數民房一樣,進門就是一個客廳,同時也是他們的餐廳,會客廳,會議廳。對於平民來說。所有家庭裡公共的事情都會在長方形的飯桌前決定。此刻,飯桌旁邊正坐着一位老婦人。相信那就是今天這個普通家庭的老壽星了。八十歲,對於這個時代的西大陸人平均四五十歲地壽命來說這是名副其實地壽星。
看着客廳裡忙碌的子女、孫兒、兒媳,老婦人地臉上寫滿了欣慰。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幸福的家庭。
在我們走進房屋之後,巡邏官站在自己祖母的身邊,跟自己的壽星祖母介紹了一番。見狀,我連忙牽着妻子歐萊雅的手走上前去。
“……這是我們尊敬的王和尊貴的王妃殿下,祖母。”巡邏官纔剛剛介紹完,老婦人的反應比我想象之中要快得多。這位老婦人聽完自己長孫的話忙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由於太過於匆忙,被椅子絆得踉蹌。
緊跟着,我連忙鬆開了妻子的手,上前一步抱住老夫人。當老夫人站穩後,我笑了笑,順勢親暱地用自己的臉貼了一下老婦人的臉說道:“祝您健康長壽,夫人。”
那位老婦激動得顫抖着,輕輕地拍着我的後背:“好,好……”
見禮完畢之後,妻子歐萊雅也笑着走上前去,擁抱老婦人,互相貼了下臉:“長命百歲,夫人。”
“好,好……”這位老婦人此時已經激動得說不出其它的言語,在分開之後,用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請您原諒,夫人,冒昧打擾,而且……還兩手空空……”攤了攤手,用盡量平和點的微笑讓自己看上去顯得普通一下,不讓這位老夫人過於激動了拘謹。至於大廳裡的其它人,他們已經拘謹得不知道應該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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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木質樓梯傳來的聲音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小柳已經放好了那個象牙雕刻,從樓梯上走下來。
“呵呵……放好那件東西了嗎?小柳。”妻子歐萊雅笑着對小柳問道。
“嗯,放好了,夫人。”小柳扶着樓梯的扶手乖巧地點了點頭。現在……只有這個伶俐的姑娘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
“嗯……”妻子歐萊雅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到我這來,小柳。”
“好的,夫人。”小柳應了一聲,然後在她家人的驚訝中,開心地蹦到了歐萊雅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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