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天空中一聲驚雷,本來已經減弱的雨勢又大了起來。
一羣人疾步冒雨前進,腳下的路因爲雨水打滑。懸崖就在身邊,渾濁的流水好像怒?咆哮而過。
拐過懸崖,沿着高地上行走,再看腳下,已經是一片澤國了。
前面已經可以看到一大片茫茫的山林。穿過這片山林,就是種着帕帕維的那一片地域,從那個葫蘆口出去。地勢要比這裡高,大家就可以脫離險境。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傳來一聲驚呼,一個孩子失腳滑下了旁邊的懸崖,掉進了水裡。
孩子的父親見了,立即也跳入水中營救。卻連着孩子一起被捲走,瞬間就看不到了!
懸崖下的水流又急又快地衝擊着碰到的一切事物,就算是一片羽毛落下去,現在也會被捲入漩渦當中。
孩子的母親一聲哀嚎,立即跳入了水裡。身邊的人連拉都來不及拉。
金鉞大伯立即讓人拿出麻繩,每個人都用麻繩系在腰間,這樣的話。起碼不會再有孩子失足的事情發生。
這樣的話,行動上就大大地慢了起來。
雨水一直不停地下着。氣溫又冷。年輕的還受得了,年紀大一點的哪裡受過這樣的罪?
有些老爺爺和老婆婆就相繼倒下了,這些老人也不肯讓自己成爲大家的累贅,都要求解開身上的繩子。讓大家先行一步。
作爲族長的,到了這個時候,也就真的看出了他的秉性。
金鉞大伯也不說答應,只是讓一些年輕的人背了這些年紀大的繼續行走,不肯扔下一個人。
連金鉞,也背了一個婆婆在背上。
不過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金族的男人體力真是不錯,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這樣泥濘難走的山路上,也是沒有一個人叫苦叫累。
其實,就連孩子和老人們,也都是默默地在雨中行走,沒有一個人哭鬧。
進入了山林之後,雨水又漸漸小了。
金鉞大伯命令大家停下來休息,又安排人搭起一個臨時的雨棚避雨,這時,大家又餓又累,紛紛拿出自己帶着的乾糧。
小小的歇息之後,金鉞大伯就命金大哥和二哥先行去前方探路。
過了一會兒,前面突然響起了“啪啪”的幾聲槍響!
衆人立即變色,都不安起來。
金鉞立即說道:“大伯,我去看一看吧!這槍聲,好像是大哥二哥的槍。”
我驚訝地看着金鉞,沒有想到金族竟然已經擁有了自己的武器。
金鉞大伯沉眸看着金鉞,卻意外地說道:“不用。”
金鉞着急了:“可是,這槍聲,萬一是大哥他們有事呢?”
“有瀑布擋住外界,能夠進來的人絕對不是尋常人。可是對方是什麼人我們都不知道,換言之,老大老二如果有事,你去了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如果沒事,他們自然會很快回來。如果你也去了,真要是有事,這老的老,小的小一大堆人,我們能走得脫嗎?”
我不禁心裡一沉。金鉞大伯的話沒有說錯。作爲一個族長,他必須考慮整體。
這時,又響起了幾聲零落的槍聲,接着,是一陣密集的槍聲遠遠傳來。
金鉞不安地走來走去,又問族長:“那您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連忙拉了拉金鉞的袖子,示意他聽族長的。
金鉞大伯冷靜地說道:“等,等一會兒,自然會有結果。如果你大哥不回來,那麼對方也會過來。”
事情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也只有等。
金鉞大伯又囑咐金族中的年輕人:“準備你們的武器。”
沒過一會兒,金大哥和二哥回來了。
兩個人都受了傷,金大哥的左肩上中了一槍,二哥的右腿中了一槍。
他們神色沉重地對金鉞大伯說道:“外面有人在動我們的帕帕維。”
“怎麼回事?是什麼人?”
“起初人就三五個,帶了鐵鍬之類的工具,毀了我們的帕帕維,也不知道是怎麼跟進來的。我和老二看着氣憤,想着人也不多,我們應該可以解決得了,就趕上去攔住他們,結果打起來。幸虧我們帶着槍。可是等我們拿出了槍打死了幾個人之後,又出來好多人,足足有四五百個!他們個個手上都端着槍,看來是軍隊的。我和老二看情況不對趕緊跑了回來,只是可惜了那些帕帕維,都被他們鏟死了!”
金鉞大伯聽着,臉色越來越沉重,到了最後,厲聲問道:“你們就直接跑回來了?”
金大哥點點頭說道:“我們想着回來給大家送信啊!”
“混蛋,你這是害了我們全族的人!”
“你怎麼不想想,不打探打探,他們到底是怎麼通過瀑布進來的!”
金鉞大伯一聲怒喝,氣得臉色立即漲紅,兩隻眼睛一翻,竟然暈了過去。
“族長!”
“大哥!”
“父親!”
一時之間,叫什麼的都有,掐人中的掐人中,全都圍在了族長身邊。
金大哥跪在地上,委屈地說道:“我也是想着回來提醒大家,怕什麼?難道他們還敢把我們這麼多人都抓了去?”
金鉞皺眉思索道:“大伯說得有理,能夠通過瀑布進來,要麼就是坐飛機直接落下,要麼就是每個人的身手都很厲害,能夠有專門的工具幫助他們穿過瀑布。可是,這兩天一直下雨,天氣不好,而且如果頭上有直升機,我們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一定是後者。可是,這樣勞師動衆來,我擔心,就是衝着我們金族來的!”
這話倒確實有道理。我悄悄靠近金鉞,對他說道:“放心,法不責衆!……”
又暗示他趕快出去解圍。
這時,族長也慢慢醒了過來,看到圍在自己身邊的族人,嘆了一口氣。
他老淚縱橫,說道:“我對不起大家啊!我們的房子被毀了,現在又要面臨軍隊的搜捕……”叉以雜技。
帕帕維就是毒品,其實金族的人心裡也非常清楚,只是爲了那份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利益,也就無視了一些必須遵守的規則。
金鉞這時高聲說道:“大伯,您不要擔心,其實那些人未必就會對我們動手。”
“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說?”
衆人皆都看向了金鉞。
金鉞高聲說道:“凡事都講證據。帕帕維種在那裡,那塊地也沒有說明屬於誰,大家就說不知道就完了。不過,大哥二哥倒是應該回避,找地方躲幾天。他們雖然不好捉了我們這麼多人。但是大哥二哥剛纔露了相,就已經瞞不過去。所謂法不責衆,我們這麼多人,他們難道要把我們都抓進去嗎?再說了,我們這裡老的老,小的小,真要是捉了,也夠他們頭疼的。而且的話,現在這麼大的雨,正好,讓他們幫我們全族人離開這裡吧,他們不是一向自詡爲救民於水火之中嗎?現在山洪即將到來,我們眼前也沒有別的法子,不找他們還能找誰呢?”
金父皺眉說道:“你說得有幾分道理,可是,萬一他們不講道義呢?我們這麼多人,難道就眼睜睜束手就縛?”
金鉞說道:“也不一定是束手就縛,父親,您要這樣想,如果他們要殺我們,我們這麼多人,也是遲早躲不過的。倒不如賭一把,賭贏了,全族的人也就等於有了希望。今天這場雨,看樣子似乎不會停,難道要大家今天晚上在雨裡走一晚上嗎?要是賭贏了的話,至少今晚大家可以睡在乾燥的地方。那些人,他們肯定有車子或者帳篷的。至於帕帕維,等到來年回來,能種就種,不能種,到時候再說。”
“還有武器,所有的槍支彈藥三分之一全都交給大哥二哥帶走,另外的部分用油紙包了就地掩埋。我們不能讓對方發現我們擁有槍支。”
金鉞大伯聽着,臉上愁雲漸散,點頭說道:“好,就依你所說。無論如何,大家必須搏一把!”
他立即命令了金大哥二哥從側面迂迴避開,又約了見面的方式和報平安的口信方法。
安排好了這一切之後,金大哥和二哥迅速地離開了。
天色已經是下午了,再過一會兒,就要天黑了!
金鉞大伯又讓金鉞二伯和金父等幾名中年男子,前往帕帕維的地方前行,而族裡其他人也慢慢收拾了雨棚,然後跟在後面,等待前面遞迴消息。
金鉞又要揹負一個老婆婆,還要拎着大部分的行李,無法再照顧我。
我和金母互相攙扶着,踽踽行走在泥地裡。雖然又累又倦,可是整個人卻不得不強撐着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之後,已經出了這片山林。
前方已經可以看到那個葫蘆口了!
遠處有幾個人影在雨裡晃動,向我們移近。走近了,才發現是金父等人。
老遠就看到他臉上開心的笑容。他向我們用力招手,大聲喊道:“大哥,有希望了!今天大家都有地方住了!”
族人們聽了,都發出一聲歡呼起來!
我也不禁鬆了一口氣。
在金父等人身後,果然是一支軍隊,他們幫着金族人走過了這個葫蘆口。
其實,我對金鉞說的話,之所以那麼有把握,是因爲我曾經和韓烈等人討論過金族。
當時,韓烈也只是知道有這麼一個毒品種植基地。
我問他,既然是基地,肯定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到時候,如果人數衆多,你們打算怎麼辦?全都抓起來嗎?
韓烈當時非常巧妙地說:“那就要看證據了,如果有證據證明了他們從事了毒品交易,走私並且販毒,運輸的都在量刑範圍以內。”
“如果只是種植呢?也許是被人脅迫,不得已而爲之的。”當時,我只是天真的想,毒販是喜歡不勞而獲的,纔不會甘願去從事體力勞動。所以被迫種植的人一定是一些淳樸無知的農民。
韓烈說:“如果只是那種情況,就要看毒品的數量大不大,尤其是種植,這個可以酌情處理的。”
酌情處理背後的含義,也許繳納罰款就可以避免刑法。
如果屬於不知情的狀況,就更加可以從輕處理,給予教育就可以放過了!
我想,金族的老人們和孩子們,根本就不在這些範圍以內,大不了,象徵性的教育一頓就行了!
有了和韓烈的談話,我纔有信心讓金鉞說服族人去試一試。雖然有點僥倖心理。可是讓我見到他們不幸,卻也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葫蘆口外,果然扎着數十頂帳篷,迎面一隊人走向我們,爲首的一人卻是辰州曾經在一起呆過幾天的李季。
他一身戎裝,十分英武,看到我,眼中露出幾分驚喜。
他走近我,側眼打量了一下金鉞,對我說道:“朱靈,對不起了!”
“把他抓起來!”
他身後的數名士兵立即舉起手中的槍對準了金鉞,另外有兩人拿了繩子上前,就要綁住金鉞。
我驚訝極了,大聲急問:“這是爲什麼?爲什麼要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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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故事的節奏也是在很快進行的!總之,這一卷會是很精彩的一卷!
另,關於這一章後面刑法的事情,哦,大家不要較真,看過就算…………捂臉遁走(⊙﹏⊙)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