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真是,人家長得好看了還看不順眼咋地。人家老闆娘說了,這些都是化妝化出來的美人。我覺得也可能。北京這地方什麼人沒有啊。”我笑道。
閆至陽說道:“但願吧。”
“你們說,花小牙跟衛芸的死會不會有關?”我問道。
“這倒是不會。”謝星河說道:“如果她參與殺了衛芸,肯定不會配合我們調查。”
“先找個地方坐下看看這本相冊再說。”閆至陽說道,隨便進了一家店。
我們也跟着進去,找個安靜的角落坐下。
閆至陽於是將相冊翻開,讓我們一起來看。我湊過去一看,裡面還真是隻有五張照片。一張是四個人在帝都天安門的合照,一張是宿舍裡的全景照片,一張是對衛芸那個什麼神像的特寫,一張是衛芸跟花小牙的合照,最後一張是一張街景圖。
寬闊的街道,綠樹成蔭,看不出是哪兒,像是帝都,又不像是。
閆至陽將那張照片抽出來,翻轉過來一瞧,發現照片後頭寫着一行字:廣州小北路飛來對面巷116號。
“這是廣州啊,爲什麼拍了一張這個?”我問道。
閆至陽想了想,說道:“我想這也許是衛芸留下的照片。這個教主也許是廣州人。”
“你咋那麼確定?”我問道:“萬一這是花小牙的照片呢?”
閆至陽說:“我打電話問問。”說着,這貨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名片,正是花小牙店裡放着的名片。這順手牽羊的功夫不錯啊,我都沒注意到他啥時候拿走的。
閆至陽給花小牙打了個電話,問這照片是哪兒。花小牙說,那是衛芸拍的,說是去了一趟那個什麼華藏教門的發源地,在廣州某地。
掛了電話後,我說道:“這地方的地名有點意思啊,看起來挺有點來歷。”
很多人都知道,杭州有座飛來峰,廬山有個飛來石,清遠還有座飛來峽、飛來寺。但我卻不知道,在廣州的什麼小北路,也有一條飛來對面巷。爲什麼有這麼一個古古怪怪的巷名?
謝星河看了看那照片,說道:“這對照了地名,我倒是認出來了。這地方的傳說和當年附近的一座‚飛來廟‛有關。據說,在明代,飛來對面巷‛本來是一條窮苦人家聚居的無名小街。由於住在對面小石街的都是一些財主,他們把小石街更名爲‚福來街‛,這些財主們自以爲是,很看不起住在對面無名街的窮人們,時常藉故羞辱他們。因此,廣東才子倫文敘決心替窮人出氣,便把
無名街起名爲‚飛來對面巷‛。意思是說,要使財主的‚福氣統統從福來街飛過來,讓窮人們也享享福。也有人說,這僅僅是個傳說,巷名的真正來歷還要追溯到清代,據說清康熙四十年,在一個黃昏,突然颳起一陣奇怪而猛烈的旋風,隨後人們發現這裡多了一尊觀音菩薩像。人們都認爲,這肯定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到此‚顯靈。不少人蜂擁而至,祈求觀音菩薩保佑他們。據說都非常靈驗。30年後,到雍正八年,當地百姓集資興建了一座頗具規模的廟宇。因爲廟中的觀音菩薩是飛來的,所以這座廟就叫飛來廟。原本在飛來廟對面本來是一片無人居住的空地,隨着城市的發展,越來越多的人到這裡定居,逐漸形成了一條小巷,由於這條小巷在飛來廟對面,人們便把它命名爲飛來對面巷。”
“人傑地靈啊,如果這是華藏教門的發源地,那這個教主估計藉着這典故,在那附近秘密搞個邪教,說自己是什麼觀音菩薩轉世之類?”我啐道。
閆至陽想了想,說道:“這個典故倒是有意思。一面是窮人,一面是富人。還有什麼觀音菩薩降臨。”
“管他怎麼回事,我們去看看如何?”我問道。
閆至陽點頭道:“好,說走就走。如果調查到衛芸的死因,也許就知道這個八卦盒子是從哪兒來的了。至於衛芸當時的死因——過去了兩年多,現場,屍體檢驗的資料也都看過了,沒留下什麼線索。看來對方是不想讓人查到而刻意掩飾了。現在也就只能從華藏教門下手了。”
我問閆至陽,能不能找馬文再問問衛芸的陰魂所在,指不定這樣就能找到她本人問問了唄。
閆至陽說,快遞鬼透露信息本就是犯法,他們得到的錢屬於公務猿的“灰色收入”。地府知道了的話,沒什麼大礙也就不會追究。但是如果經常去問,那就是擾亂世間秩序泄露天機,不僅馬文有麻煩,我們幾個也得遭天譴。
我一聽天譴,心想得不償失,還是特麼的算了吧。
決定之後,我們仨便打算去廣州找找這個發源地,順便指不定能找到那個真正的教主。
謝星河則一路上心情都不錯的樣子,好像這次去就是旅行一樣。
我斜睨着他,問道:“謝男神,你這幾天心情都不錯啊。”
謝星河笑而不語。閆至陽笑了笑:“謝老妖看來是找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或者——人吧。”
“人?”我詫異地問道。
謝星河笑了笑,說道:“也不錯,省得我覺得漫漫人生,太
過無聊。”
“你們在說什麼?”我茫然看着倆人。
倆人全都沒理我,而是靠到飛機椅背上睡了。
我發現也問不出什麼,於是也就沒再繼續追問。飛機很快到了廣州,早上走,下午便到了。
飛來對面巷,這條老巷子在廣州挺出名,一問都知道老巷子所在地。
但是時過境遷,老巷子現在也已經被現代建築給覆蓋了。雖然周圍的樓房也算不上多新,可年代久遠,以前的寺廟之類,完全找不見了。
我們照着照片去找,卻怎麼找都沒找到116號。
問當地人,人家也說這裡沒有這個116號,壓根就沒過一百號。
“我說閆至陽,我們是不是找錯了?”頂着大日頭,我直接汗流滿面:“或者是衛芸寫的門牌號有誤。”
“不可能寫錯。問題是你們發現沒有,這個巷子好像短了一塊,或者有種莫名其妙的狹窄感。”閆至陽說道。
我前後左右看了看,倒是沒覺得短也沒覺得窄,普通街道。要說寬度麼,確實也不寬,小巷子能並排過兩輛車而已。
小巷子兩旁也就是一些老式的居民樓,附近綠化不錯,除了這個沒啥別的感覺。巷子頭上有一處空地正在施工,貌似是在建一個什麼商鋪。
“我也覺得有點彆扭。”謝星河說道:“不過有些老地方確實不同尋常,白天陽氣盛,看不出什麼。晚上出來看看,也許就找到那個116了呢?”
“你們是說,這116不存在在人間?”我吃驚道。
“難說啊。”謝星河說道。
閆至陽點頭道:“也好,入夜了我們再走一遍。無非就是一條小巷子。”
說着,倆人商量現在找地方先住下。於是我們往回走。剛要出巷子的時候,我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盯着我一樣。忍不住回頭一看,卻發現一家小便利店門口掛着一隻風鈴。這風鈴十分別致,竹木的,但是頂上是一隻漂亮的坐在浪花上的美人魚。
這美人魚雕刻得栩栩如生,眉目都塗着彩色漆,長髮到腰,上身是美女,下身是魚尾。
可那一雙眼睛好像正從高處往下盯着我們,脣角浮現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看什麼呢?”閆至陽見我不動,便走過來問道。
我指着那美人魚風鈴,說道:“閆至陽,你發現那東西了沒,我覺得她總盯着我。”
“倒是很精緻。不過你想太多了,走吧。”閆至陽無奈地搖了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