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毫不猶豫地將陳清姿出賣了:“不是我放的啊,是這丫頭乾的。”
陳清姿冷哼一聲,沒說話。閆至陽繼續說道:“可這樹葉是您帶過來的吧?”
“你別誣陷我啊。我幹什麼給你家店的菜裡放這東西。”老乞丐笑道,將雞骨頭順手一扔,丟到桌子上,繼續去撈醬豬蹄吃。
閆至陽則突然出手,去扣老乞丐的脈門。額,這種描述比較武俠。通俗來講,就是去抓老乞丐的手腕。
但是,縱然總裁哥身手利落,老乞丐卻只是手腕晃了一下,我眼跟着一花,就見他輕鬆躲過閆至陽的奪命一抓,輕鬆地將豬蹄抓在手中。
見老乞丐心滿意足地將豬蹄送入口中,閆至陽也有些錯愕,隨即將手收回,笑道:“前輩好厲害的功夫。”
“我一個臭要飯的,哪兒來的功夫。”老乞丐笑道:“只不過是跟人搶飯搶的次數多了,就練出了點兒速度。”
“前輩把自己的麻袋裡面放一束樹枝,這是爲什麼?”說着,閆至陽立即出手,將一株樹枝給從老乞丐身後的麻袋裡拽了出來。
等他將那樹枝握在手中的時候,我突然聞到一股寺廟中的香火味兒飄散而過。當然,這香火味兒很快就掩蓋在了老乞丐身上的臭味裡。我忍不住捂住鼻子:“我說老伯,您這是多久沒洗澡了啊。這一動一行,臭味真是隨風飄啊。”
幸虧我不是爾康或者何晟銘,否則得被薰死【兩位都是鼻孔大】。
老乞丐充耳不聞,繼續吃。閆至陽看着那樹枝,說道:“好像是榕樹,而且帶着一股寺廟的香火味兒。”
“對啊。”老乞丐笑道,打了飽嗝:“你猜得沒錯啊帥小夥子。我吃飽了,謝謝啊,這麼尊老愛幼不嫌棄老乞丐我,將來有福報啊。”
閆至陽笑了笑,將榕樹枝還給他:“老前輩不肯道明名諱麼?”
老乞丐笑道:“什麼名啊灰的,我不懂。上年紀了,不懂這些詞兒。倒是這個小哥——”說着,他轉向我:“印堂發黑,最近要倒黴啊。”
“我呸呸呸!”我啐道:“老人家,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幹嗎咒我?”
“真的啊。”老乞丐咂舌道:“我可是懂看相。我給你看過了,兩個月之內,必有血光之災。要想解除這災難,唯有一個辦法——”
我剛想罵他一頓,但是突然想起剛纔他露的那一手功夫,總覺得這老頭不簡單,於是心裡有點半信半疑,忍不住問道:“什麼辦法?”
“當我徒弟吧!”老乞丐說道。
“呸!”我斬釘截鐵
地回覆道:“讓我當乞丐嗎?”
“表面看我是個乞丐,其實我是個道士。”老乞丐說着,跳起來給我們展示了一下那藏青色髒兮兮的袖口領口發亮的袍子:“這是我的道袍。”
臥槽,道袍,我以爲是乞丐制服呢!
“不不,我六根不淨,不想出家。”我斷然拒絕道。
“唉那沒辦法了啊,我只能給你一樣東西。”說着,老乞丐在懷裡摸了半晌。他這動作突然讓我聯想到濟公活佛搓身上的泥做成藥那個經典標誌性動作,忍不住一陣噁心。
不過老乞丐倒是沒摸出一個泥丸,而是從懷裡掏出一隻藥囊。
他將那藥囊放到我跟前的時候,我倒是小小意外了一下。這藥囊看上去挺乾淨,是素淨的淡藍色雲錦緞子復古密封藥囊,做成了小包的形狀。這倒是跟他整個人的風格不搭配,倒像是他藏了別人的東西似的。
我接過那藥囊,聞到一股清新清涼的香氣撲鼻而來。也說不上是什麼香味,像是金銀花,冰片薄荷等等混合製成的玩意兒,但是又不完全像。
“這是什麼?”我問道。
“好好收好了,貼身帶着,別讓他們倆之外的第三個人看見。關鍵時刻能救命啊。”老乞丐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睛。
我不解地端詳着他的神色,看他不似說謊,只好半信半疑地將藥囊放在棉衣裡的襯衣口袋裡。反正聞着味道不錯,戴在身上也提神醒腦,我也就乾脆留下了。
此時我也很好奇老乞丐的身份,便跟閆至陽多方追問。老乞丐神秘兮兮地說道:“我的名字叫劉玉函,你們都記住了啊。以後咱們說不定還會見面。”說着,老頭撈起桌子上一小罈子米酒,便揚長而去,那腿腳靈便速度,跟練了多年廣場舞似的。
“什麼道士,又喝酒又吃肉,還穿成這德行。”我咂舌道:“不過莫名地給我一個藥囊,這什麼意思?總裁哥,你明白麼?”
我問半天,沒見閆至陽回話。回頭一看,這貨正坐在桌旁愣神兒,半晌後才恍然道:“我想起來了。這個道長的俗家名字不是很出名,但是他的道號卻很響亮。是了,他就是幽龍道長!”
“啊?我還是沒聽說。”我問陳清姿:“你知道麼?”
陳清姿冷哼一聲:“我瞭解的這些都是從師父那聽來的。我沒聽說過這個人。”
閆至陽看着手中的榕樹枝,哭笑半晌,喊來服務生:“找一個瓶子,好好把這東西養起來。”
服務生看着這細瘦的樹枝,皺眉道:“少爺,這東西也不好看,你養着它幹什麼啊?
估計也長不出什麼來,過幾天就泡爛了。”
“你不懂,記得收好了,放我樓上那屋裡,經常換水。下次我過來,要看到它還在。”閆至陽叮囑道。
服務生這才鄭重其事地拿着樹枝找花瓶去了。鬧了一早上,陳清姿似乎也不好意思繼續留下來,便跟閆至陽辭行。
閆至陽點頭:“上次追殺我的黑衣人,不知道會不會也對你們下手。我讓陸萍跟着你們,隨行保護。我也會調派幾個人去蘇州在暗中保護你們。如果有變故,西塘這邊會立即去增援。”
“不用了。”陳清姿冷哼道:“上次是我沒注意。這次我會小心,而且我的耳目比你可多了去了。”
“啥?你也有什麼耳目?手下?”我驚訝地問道。
“當然有。”陳清姿冷哼道。
閆至陽嗤笑一聲:“那就隨便你。只不過當心些,你的耳目可未必像人一樣聽話。”
不是人,難道是鬼?我打了個哆嗦。但是轉念一想,又不大可能。上次請快遞鬼馬文的時候,陳清姿的手法夠拙劣。足見她沒有那種讓鬼辦事兒的能耐。
那是什麼東西?我便問陳清姿,但是她卻並不搭理我,問我要不要一起回蘇州。我心想,碎金盤的事情既然解決了,還有什麼必要留下,而且得趕緊回去工作賺錢啊,我可不是總裁哥,就算一輩子不幹活也有金子銀子可以揮霍。
於是下午的時候,我便跟陳清姿坐上回蘇州的長途車。
到了車站,我們在附近吃了晚飯,這才坐車回家。等下了公交車往小區門口走的時候,陳清姿突然一把拽住我,低聲道:“你有沒有感覺身後有人跟着我們?”
我聞言冷不丁回頭看去,卻見身後空無一人。一陣冷風吹過空蕩蕩的小巷,灰暗的天色,淒冷的氛圍,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你別嚇人,跟在你身後的鬼子小分隊不是沒了麼?”我低聲道。
“可我還是覺得有東西跟着我們。”陳清姿說道,眼睛瞥着身後,手卻已經伸入後背的揹包裡,摸出她那一把會開花的毛衣針。
豬婆要扎鬼了啊!我心中暗中吶喊,做好了見到猙獰鬼怪的心理準備。
我見陳清姿突然將手中的毛衣針向後擲了出去。我盯着那毛衣針飛過去的方向,就見四支長針全部落空,只有第五隻,居然輕飄飄浮在半空,冷不丁一看忒嚇人。
“什麼鬼敢接你的暗器?”我訝然道。
陳清姿說過,她這暗器是銀質的,能夠辟邪,鬼見了基本屬於敬而遠之的,除非厲害得不行的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