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翊,我們去吃哈根達斯的冰淇淋好不好?”我拉着紀天翊的手臂撒嬌道。昨天才聽心怡提起,H市剛開了一家哈根達斯店,我就非常想去嘗試。
“不要。”他一口回絕,“那種甜膩的東西有什麼好吃的。
我嘟起嘴,不滿地耍賴:“人家沒吃過嘛!就一次好不好?”有人說偶爾跟自己喜歡的人撒嬌,那也是一種真摯的享受。
他終於肯把視線從課本轉移到我身上,板起臉孔認真地說:“如果你能在三點之前,把你那篇英語作文趕出來的話,我會考慮的。”
“好。我立刻去寫。你不準黃牛哦!”我開心地迴應。雖然寫作文對我而言是件痛苦的事情,但爲了能跟天翊兩個人吃冰淇淋,再痛苦我也願意。
蹬,蹬,蹬,是我狂奔在樓梯上的腳步聲,身後傳來天翊的聲音,“慢點跑,小心點。”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我跟ABC字母較勁三個鐘頭之後,我終於搞定了那篇難纏的英語作文。
哈根達斯在銀泰百貨一樓,而銀泰百貨位於市中心萬達購物廣場的一角。這裡每天人流量都很多,自然地方也很大,並且屬於步行區。於是乎,我很丟臉的找不到銀泰百貨,天翊向來不愛逛街,所以只好跟着我這個大路癡瞎逛。
“丫頭,我們已經走了十幾分鍾,你到底知不知道該怎麼走?”天翊停下腳步,轉身問我。
我張望着四周,覺得眼前的建築都很眼熟,儘量用輕鬆的語氣說:“上次心怡有帶我來過。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那就好好找找吧!”
視線停在前面不遠處的停車場,門口站着位穿制服的保安,我忙奔跑過去,禮貌性地問:“不好意思,請問下,知道哈根達斯店怎麼走嗎?”
“哈根達斯店?這邊應該沒有這種店吧!”他一臉不解。
“那銀泰百貨呢?”我不死心地再問。心裡納悶着,心怡斷然不會騙我的,她說有就一定有。
“銀泰百貨就在那排商業樓的後面,你們從這走過去,應該很容易找的到。”保安熱心地給我們指路,我趕緊道謝。回頭便看見擺着一張臭臉的紀天翊。
我知道他一定在生氣,怪我不認識路,還非要拉他來吃冰淇淋。我只得討好地向他伸出手,“天翊,別生氣嘛!保安叔叔說就在前面了。”
“那還不快走,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女人。”他的大手拉過我的小手,沒好氣地數落着。
我朝他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心裡卻不生氣。我早已經習慣如此彆扭的他。
仰起頭,天空灰濛濛的,好象快要下雨了。若再不找到哈根達斯店,又加下雨的話,那天翊就真的要生氣了。
又約莫走了好幾分鐘,拐過一排密密麻麻的商店,我們終於看見了銀泰百貨四個大字。
我欣喜地鬆開天翊的手,興奮地往大門奔去,玻璃門自動打開,我快速地跨了進去,回頭沖天翊嚷嚷:“翊,你快點嘛!”
入我眼簾的全是名牌的化妝品,我仔細的察看着四周,心怡說就在銀泰百貨的一樓,一進大門就能看見的,怎麼我就只看到高檔的化妝品?那邊橘黃色的裝潢是必勝客,我認識,但並不是我們要找的哈根達斯店。
“丫頭,怎麼停着不走了。”自頭頂傳來他疑惑的聲音。
“翊,我也不知道。這裡好象沒有。”我轉過身,有些委屈地說。
“你確定是在銀泰百貨嗎?”
“當然確定啦!對了,我先打電話問一下心怡吧!”
我快速地拔出手機,撥下心翊的號碼,在動聽的彩鈴裡傳來心怡調侃的聲音:“丫頭,你不是跟你同居人在甜蜜嗎?怎麼有空打電話給我?”
“心怡,我們找不到哈根達斯店,你不是說在銀泰嗎?”我諾諾地說。
(有錢人,還吃哈根達斯。我們窮人連KFC六元半的聖代都買不起。)
“心怡,你別取笑我們了。快點告訴我吧!”
“哈根達斯的確在新銀泰一樓。你確定你去的是新銀泰嗎?萬達廣場可是有兩家銀泰百貨的,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對哦,我怎麼沒想到。”我恍然大悟,“唔,這裡是老銀泰啦。好了,我知道了,謝謝,拜拜了。”
“有異性沒人性的女人。”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瞥瞥紀天翊,他正期待地看着我,等着我告訴他答案,我磨蹭了一會,合起手掌拜託着:“翊,我們走錯了。這裡還有一家銀泰百貨。你可千萬別生氣哦!”
“誰有空生你的氣,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哈根答斯,快走吧!”
“哦。知道了。”
出了老銀泰的門,天空已經飄下了濛濛的細雨,雖然不是很大,但一絲一絲地落在人皮膚上,癢癢的,有些不舒服。我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突然之間,我不確定今天的哈根達斯之行到底是對是錯。
一雙大手拉過我的手,牽引着我穿梭在清冷的小雨中,他帶着我奔跑,太多的人穿過我們面前,太多頂雨傘晃過我們的眼前,但這都不重要。他手心的溫暖,足以溫暖我彷徨的心。急促的腳步聲,厚重的呼吸聲,心臟有力的搏動,我留戀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彷彿時間靜止般長遠。我的步伐,他的步伐,糾纏在淅瀝的細雨裡。
“翊……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笨哪?”
“我從來都沒覺得你這丫頭聰明過。”他頭也沒回地回答,接着又爆出一句,“你先小心腳下的水漬,別把褲子弄髒了。”
我笑了,即使現在我們被雨水弄得狼狽不堪,即使我們現在沒有令人羨慕的甜言蜜語,但是我心裡洋溢着滿滿的幸福,笑聲也格外的清脆,偌大的廣場,我只聽見自己銀玲般的笑聲。
“翊,不管能不能吃到哈根達斯,但能跟你在一起,我就滿足了。”
“笨蛋,當然要吃到冰淇淋。不然不就白跑一趟了嗎?”
在雨中穿梭了十幾分鍾,我們終於找到了新銀泰百貨,哈根達斯的英文招牌出現在我們眼前,我跟着天翊進了店,裡面的裝潢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華貴,與必勝客,肯德基之類差不多。擡頭瞥見上方冰淇淋的價位,真的不由讓人詫舌。怪不得有人說,沒來過哈根達斯,就不知道冰淇淋原來可以貴得如此嚇人。
他拿出皮包,轉頭問我:“丫頭,你要吃什麼?”
“草莓單球,紙杯裝。”我應着。在我的觀念,一個28元的單球,我和天翊一人一個,邊走邊吃,這就足夠了。
“一個球夠嗎?既然來吃了,就不要在乎它的價錢。”清冷地聲音再次響起,看穿了我的心思。
“一個就夠了。”我堅持着說,“我要的只是味道,物以稀爲貴,多了,反而就不值得了。”
他頷首,從皮包裡抽出鈔票,遞給服務員,“你好,我們要兩個單球,草莓和香草,紙杯裝。”
“你好,收您100,找您44。請問還有什麼需要嗎?”服務員掛着笑容,客套地應着。
“沒有。謝謝。”
接過天翊遞過來的冰淇淋,我用塑料勺子勺了一勺,放進嘴裡,香甜可口,但味道與往日吃的冰淇淋並無多大的區別。我微笑地瞅着紀天翊,打趣道:“翊,我們現在吃下去的每一口都是錢。”
他輕笑,帶着寵溺的口氣:“現在嚐到錢的滋味了,滿意了吧?”
“沒有。因爲我還沒吃過你的。”我飛快地用勺子勺了他杯子裡的香草冰淇淋,嘗試了一口,微微皺起眉頭,不滿地說:“跟2元錢的上口愛奶昔差不多,但是價錢卻天壤之別。”
“我們來吃哈根達斯,要的是心境,無關東西好吃與否。貴的東西不一定好吃,難道你不知道嗎?”
“恩。重要的是過程,並不是結局。”我再次點頭。他說的都對。
PS:這個情節絕對真實,藍藍曾經就爲找哈根達斯而迷路。後來才知道與我逛了好幾圈的地方,就差那麼一排路,拐個彎就可以看見。那天還下着大雨,弄得藍藍與好朋友狼狽不堪。地點,浙江寧波天一廣場。時間,我好朋友20歲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