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修一行人出了房間,拿着藥瓶往譚郝所在的房間而去。
www★ тTk án★ c○
房間中,歐陽修坐在牀邊,披着大衣看着面色越來越紫的譚郝,皺眉道:“這應該是毒教的白日散毒,中毒後患者在次日漸漸喪失生命,到夕陽西下時就會死亡!”
很快,幕晟在客棧前臺找來了黃米酒,將那瓶子中的藥粉倒在一張紙上,那是一種暗紅色的藥粉,有淡淡的腥臭味。
向問陽一聞那味道,頓時捂住了鼻子:“這麼臭,一定是毒藥不是解藥!”
“正解!正是劇毒亡命散!”歐陽修呵呵一笑,小心翼翼的將那暗紅色藥粉拿到了譚郝身邊,讓幕晟扶起譚郝。
向問陽一見這架勢,驚訝道:“難道要給他吃這毒藥?”
歐陽修點頭,道:“稍後解釋。”接着便用黃米酒將那亡命散給譚郝灌了下去。
向問陽和歐陽冉想要攔住,但是卻又認爲大哥不會害自家兄弟,正猶豫不決時,歐陽修已經給譚郝將藥餵了下去。
喂完了毒藥,歐陽修示意幕晟將譚郝放好躺在牀上,自己起身將那毒藥收好,那張寒成燕的紙條也小心翼翼的收好。這纔有空給向問陽和歐陽冉解釋:“二位兄弟對毒藥並不瞭解。我只能說這種救人方式是以毒攻毒,利用喪命散和白日散相沖突的藥性,將雙方的藥力互相抵消,從而達到解毒的效果。”
“是嗎?大哥怎麼確定寒成燕不會使花招?”歐陽冉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也是向問陽的疑惑。
歐陽修笑了笑說:“寒成燕貴爲一門之主,雖然是殺手,但是卻有個不亂殺人的原則。再者,如果她真的想要對我們不利,又何苦費心思留下解藥?”
“大哥的意思是……”歐陽冉略一思索,也覺得歐陽修說得有理。
向問陽插嘴道:“這樣一來,他們冒充我們的事情又是怎麼算?”
歐陽修擺手:“這件事日後再提。吳雲老人當初收徒時,給徒弟們留下一條規矩,那就是不能夠隨意的胡亂殺人!想來寒成燕還沒有忘記這條規矩吧?哈哈。”歐陽修突然笑道:“吳雲老人!他呀,其實是我的舅爺爺啊!”
“啊?”向問陽大吃一驚。
歐陽冉也頗爲不解,是自己的舅爺爺?他怎麼不知道?
歐陽修看着弟弟疑惑的眼神,嘆道:“這件事情整個歐陽世家,只有我和孃親知道而已。因爲吳雲老人已經死去,我也就漸漸將之淡忘再沒提起。冉弟你不知道這回事倒也理所當然。”原來歐陽修比歐陽冉年長几歲,知道的一些秘密也多些。
向問陽一聽是別人的家事,也不再追問,雖然內心此事頗爲懷疑,但是也沒有再提及過。
好在一日過後,那喪命散給譚郝餵了三次,譚郝又昏迷了幾個時辰,到了凌晨時總算悠悠醒了過來,醒來後依然頭昏眼花,腹中作嘔,於是起身自己倒了一杯涼茶。
因爲要照顧昏迷的譚郝,向問陽和歐陽冉便讓店小二在這間房內多加了兩個牀榻,也好半夜照顧譚郝。此時聽到房內有動靜,於是警惕的瞪大了眼睛,等確定那人是談好後才下牀掌燈。昏黃的燭光照亮了房間,卻看見譚郝有些焦急的臉色。
“四弟你要怎麼?”歐陽冉問道。
譚郝急促的呼吸着:“肚子裡難受,要吐……”
“這裡!”向問陽一聽見這話,趕緊的在房間內找來木盆遞了過去。
譚郝一通稀里嘩啦吐了一氣,只覺得吐出來的污穢物一股血腥味,睜眼一瞧,
竟然是大口大口黑色的血液,頓時嚇了一跳。
歐陽冉也不明所以,趕緊開門到隔壁找歐陽修。
原來那幕晟爲了照顧歐陽修,竟然也和歐陽修睡在一間房中,雖說男女有別,他二人倒也不拘小節。此時聽見歐陽冉喊門,幕晟迷迷糊糊的起牀,披上了衣服開了門:“是你啊,什麼事?”
歐陽冉焦急的說道:“譚郝他在吐血啊!”
屋內聽到此話的歐陽修也吃了一驚,趕緊起身,隨後披上大衣便從桌上拿出來寒成燕留下的紙條,接着匆匆和幕晟及歐陽冉往隔壁的房間跑去。
到了房間,眼見譚郝還在吐血,只是如今他吐得也不是很厲害了,只是乾嘔。
見到歐陽修等人到此,給譚郝拍背焦急的向問陽頓時鬆了口氣,如同見到了救星:“大哥,他……”
歐陽修示意他安靜,只是自顧自的走到了桌邊,也不看臉色蒼黃的譚郝,卻再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喝了,接着又倒了一杯。
“大哥!”歐陽冉不解的看着歐陽修。只見這時,歐陽修將那張紙條放進了茶杯中,紙條和茶杯中的涼茶混合在一起,那茶水漸漸變了顏色,變成了橘黃色。然後歐陽修將這杯涼茶遞到譚郝的面前道:“喝下去就行了。”
譚郝不管三七二十一,端着杯子就喝,喝完了打了個嗝,然後深呼吸了一陣,總算沒有繼續嘔吐,卻感到無比的虛弱,也不說話,徑自走到了牀邊,倒頭就睡。
等向問陽和歐陽冉給譚郝蓋好被子,總算鬆了口氣。
歐陽修苦笑着搖頭:“寒成燕必定是惱怒這小子闖入她的房間,所以纔給了他一個小小的教訓。剛纔的紙條上面有着平心靜氣的安神藥,正是爲了應付譚郝吐血的情況的。”
“但是他好好地爲什麼吐血?”歐陽冉問。
歐陽修道:“喪命散和白日散在他腸胃裡面一陣鬧騰,不出血纔怪!最近幾天他還會鬧肚子的。唉,不知道他是不是輕薄了寒成燕,所以人家小姑娘才讓他吃了這種苦頭,害得我們也要跟着睡不好覺……”然後歐陽修便嘀咕着,和幕晟回了自己的房間。
向問陽和歐陽冉面面相覷。
終於,一晚上平安無事,至天明,只聽到譚郝殺豬的一聲叫喚,然後發了瘋的一樣爬將起來披上衣服就往外跑,直奔茅廁方向!
向問陽和歐陽冉被吵醒,傳好了衣服,各帶着兩隻黑眼圈無奈的搖頭。
果然,接下來的幾天譚郝真的鬧肚子,好在他的精神已經漸漸好轉,食量也逐漸正常了。
不久後,歐陽修的傷口也沒那麼疼痛了,一行人退房離開了客棧,應了向問陽的要求,前往當初歐陽等人買的那小院落而去。
路上,譚郝精神奕奕,卻口若懸河,一張嘴巴滔滔不絕訴說着憎恨和厭惡寒成燕之事。
其餘人早就聽得不耐煩,耳朵都磨出了繭子,一個個對譚郝避之唯恐不及。
人妖高賦帥依然喜歡纏着向問陽,讓向問陽頗爲噁心,每次都央求幕晟救命,卻被幕晟直接無視之!
“那個娘們,老子要是抓住了她就把她……,然後再……,接着給她繩縛,滴蠟……老子整死她!”譚郝已經開始無所不用其極,嘴裡面的言語已經將寒成燕罵得無法形容,可見他內心對寒成燕的憎惡已經到了何種地步。
向問陽等人捂着耳朵,一副不耐煩的神情,一個個都是一副“這小子和我不認識”的表情。路上的行人見到譚郝後紛紛駐足回望,看着
他一個人在罵罵咧咧,盡出惡毒詞彙,將某女形容的天下第一邪惡,將寒成燕這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的名頭傳了出去,還誓要讓寒成燕變成天下聞名的邪惡之徒!在所有人的面前詆譭和侮辱寒成燕,要求將寒成燕的種種“罪行”見報!
向問陽無奈啊,有時候憋不住還罵譚郝一兩句,讓他閉嘴。
譚郝當然不服氣,依然我行我素。
“你要是再罵的話,恐怕就沒有女孩子喜歡你了!”歐陽修無不諷刺的說譚郝。
果然,這招真的有用,譚郝立即不再說話了,沒有女孩子喜歡的日子,那是非常痛苦的!
眼見譚郝終於安靜了下來,衆人這才鬆了口氣。
走着走着,譚郝又想起來那日和高賦帥打的賭,因爲幕晟和歐陽修最終誰勝利了的問題實在不好爭執,向問陽三人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雖然幕晟那一劍刺中了歐陽修,但是最終歐陽修卻博得美人歸,究竟誰贏誰輸一看便知。但是譚郝不管,高賦帥在賭局中已經輸了,輸了就意味着高賦帥必須要帶着他們江南四大才子在伊春樓逍遙一趟,譚郝正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此時提出這個話題,當然是要拿高賦帥出糗。
“高賦帥啊,記得過些日子請我們四兄弟去江南伊春樓瀟灑,別到時候說忘了不記得耍賴。”譚郝和高賦帥勾肩搭背,說着風涼話。
高賦帥滿頭大汗,哭聲連連:“就算把我賣了,我也沒錢請你們啊……嗚嗚~~”
“那我不管,反正你要請客!”譚郝一撇嘴,一副“你的死活管我鳥事”的樣子。
“我……”
向問陽手執摺扇,見人三分笑,可惜頂着一個大光頭,在衆人之中也算是鶴立雞羣了。
行不多遠,遠遠處一個毫不起眼的院落。那院落就在一家豪門的隔壁,在那犄角嘎達裡面孤零零的。院門是用木板拼成的,裡面的屋子也非常簡陋。
“就是這裡?”向問陽問道。
歐陽修點頭:“就是這裡。”
向問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跑上前去喊門:“萱萱,萱萱!”
院子內空蕩蕩,毫無聲響。
“萱萱開門啊!”譚郝學着向問陽的口氣喊道。
那院子裡面依然非常安靜,萱萱並沒有如同預料中出來開門。
向問陽不由的疑惑着和隨後趕來的歐陽兄弟對望一眼。
“這……該不會是出去買東西了吧?”歐陽冉問道。
正在他們一行人疑惑不解時,卻聽見後方傳來驚喜的女聲:“問大哥!”
向問陽轉身看去,只見一女子身穿青色紗衣,一頭黑髮隨風飄動,站在人羣中無比顯眼,美麗非凡。此女不正是周萱又是誰?
“萱萱……”向問陽顫抖着,朝周萱跑去,一把抱住了周萱。二人緊緊相擁,親密無間。
高賦帥輕輕的靠着譚郝:“好感人哦,問大哥不要我了嗎?”
譚郝一把推開高賦帥,噁心的道:“滾啊你這個死人妖……”
向問陽和周萱相會,一方面衆人進入了院子,房間內雖然簡陋,牀鋪桌椅還是有的,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麼!
周萱爲一行人泡了茶,一時間說起這段日子來發生的事情。提及那四魔時,周萱不禁擔憂的問向問陽:“問大哥沒受傷吧?”
“哪能夠受傷啊,人家也不想惹事的。”向問陽笑着說道。
晚間,衆人一起吃了飯,喝着酒,聊了一些話便睡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