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低頭說道這裡,略微停頓,喘了幾口大氣,又小聲說道;“判官爺爺,你把我的魂魄拘來,是不是因爲小女子不懂得貞潔二字,不明白守身如玉的道理呀,小女子實在是沒有法子呀,一面是家裡還不清的地租,一面是花二爺的強行霸道,我哪裡敢不從花二爺呀,我到花府的頭一天夜晚,他就對我說,如果不聽他的話,不順從他,他就會弄死我全家,我們家裡老老少少可是有十條人命啊!”
判官的舌頭不停地嘚瑟,血滴到地上染紅了一片,好長時間都沒有出聲音,女人感覺自己的心快跳出來了,直到這時候,催命判官才又問道;“你到了這個傢伙手中,都受到了怎樣的折磨。”
女人回答;“花二爺讓我白天在酒樓裡女扮男裝,給客人們沏茶倒水,只有夜晚才能過來陪這個男人,我才陪了他一宿,今夜就來了身子,又不行了,還好,他沒有勉強我,也沒有折磨我,就是那件事情太勤了,比花二爺還貪。”
“你家住在那裡?”
“離縣城二十里地,在山那邊。”
“你一個人能找到家嗎?”
“能,我認得回家的路。”
問到這裡,催命判官突然擡手,指着彎腰低頭,站在女人身邊的苟尚品說道;“苟尚品,過來,跪在本判官腳下,本判官還有話要問你,你要是如實回答,我也許會在閻王爺那裡,替你美言幾句,給你留點陽壽,你看如何,願不願意呀?”
催命判官的聲音,就像江邊的岩石摩擦發出的聲音那樣難聽,不過,在苟尚品聽來就好比是天籟之音,就好比是美妙動人的歌聲,他立刻磕頭回答;“是,是,判官爺爺,死人願意,死人願意!”
“你願意什麼呀?”催命判官仍在發問。
已經跪在催命判官腳下的苟尚品叩頭說;“死人願意如實交代,死人願意爺爺問什麼回答什麼!”
“嗚!呀!”是風在呼嘯,還是從催命判官嘴裡發出來的,苟尚品跪在催命判官腳下,低頭不敢看,秦三妹坐在椅子上也不敢看。
“說,花不二住在那裡,除了這間酒樓他還有那幾處房子,他家住在那裡?,說、說、快點說。”
催命判官催的緊急,催命嗎,就是這個樣子,苟尚品回答得也很快,保命嘛,慢了可不行;“是、是,據死人所知,除了望江樓,花不二還有幾個鋪面,有裁縫鋪,典當行,錢莊,在縣城附近還有一個山莊,他有兩個家,一個在山莊,一個在縣城前街裁縫鋪後面,還有就是嘛,就是,我不知道了。”
“嗚、呀、呀!哇、啦、啦!嗖!嗖!”
望江樓裡,前堂大廳,座椅板凳震顫,屋頂晃動,是穿堂風颳過,還是江風吹來,夜晚的望江樓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卻有兩道幽幽綠光,閃閃爍爍,更有一番詭異的景象展現在前堂大廳裡,一個男人俯首跪於地上,對面站着個耷拉舌頭,細高細高,青面獠牙,手拿生死簿子的催命判官,邊上的椅子上,坐着個哆哆嗦嗦的女人。
催命判官在審問,當然是問死人,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在旁聽,死人能夠開口說話,旁聽的女人卻是低頭不語;“啐,腳下的苟尚品,我再問你,花不二平日裡都住在那裡,這麼多地方讓老爺我要花費多少時間去找。”
“回判官爺爺,死人在花不二身邊時,花不二都是玩完了女人回到縣衙裡去住,”苟尚品叩首回答。
“在縣衙的那間屋子裡?”催命判官問得十分仔細。
“回判官爺爺,在簽押房的裡間,專門有一張牀鋪,他幾乎都睡在那裡。”苟尚品說得也十分詳細。
“難道他就不回家嗎?”判官也有疑問。
“回,回,經常回,山莊裡要是來了抵債的姑娘他就會回去住,不過,他向來是行蹤詭秘,什麼時候回去,什麼時候走,沒有人知道,這時候他不用保鏢。”
苟尚品一點也不甘隱瞞,催命判官接着問道;“縣城裡的家呢,他都什麼時候回去住?”
“其實,縣城裡的這個家說他是家也行,那個地方經常住着兩個他剛弄到手的姑娘,裡面有一個惡婆娘看管着。”
苟尚品可謂知無不言,催命判官卻有了疑問;“詳細說說,惡婆娘是咋回事?”
“是,”苟尚品嚥了口唾沫很快又說起來;“那個惡婆娘,卻也怪得很,除了花不二怕是沒有第二人知道知道她姓啥叫啥了,我第一次見到那個惡婆娘是在兩年前,那時候,花布二相中了縣城裡馮剃頭家裡的大姑娘,那個姑娘確實長得水水嫩嫩的,開始的時候,他託媒婆給他保媒,說是要娶馮剃頭家的大姑娘。
苟尚品害怕,說話在哆嗦,無奈他還是要說,不說的話,很肯能就是死,不過,害怕又讓他透不過氣來,沒法子,他只好說說停停,儘可能的抓住時機,喘一口大氣,這功夫,他喘完了大氣,接着上面的話又說道;“可是,可是,人家知道他家裡有兩房老婆還有兩個小老婆,人家害怕,怕姑娘到了他手上,新鮮勁兒過了就受氣,到時候連小老婆都當不上,變成下人,那可就慘了,所以,人家就沒有答應,花不二急得抓耳撓腮,也奈何不了人家,因爲人家既不欠他錢,又和他沒有任何瓜葛,後來他實在是饞得慌,我聽說他花大價錢僱了山寨裡的踢倒山裘爲仙,好歹算是把、把那個姑娘弄到了手,只可惜,那個姑娘後來讓花不二給逼瘋、瘋了。”
“哇、呀、呀!把人逼瘋了,真真可惡,王法何在!”
催命判官發怒,苟尚品怕牽扯到自己頭上,急忙又說起那個踢倒山裘爲仙,就聽他在催命判官腳下接着說道;“判官爺爺,開始的時候,我是真不知道花不二身邊還有那麼一號人物,你說那個踢倒山裘爲仙,倒也長得膀大腰圓,身高七尺開外,比我還要猛一些,剔着禿頭,面闊嘴大,厚嘴脣子,說起話來沙拉着嗓子,一頭黃髮,在腦後面挽個鬏,大手大腳,走起路來地動山搖,大步比我邁得都大,可偏偏他對花不二甘願俯首稱臣,開始我不理解,我不信,心想充其量,也就是花不二給足了銀子,花錢收買的,哪成想,哪成想,從打那次我見過他以後,再加上花不二和他做下的事情,我纔算弄明白了那個裘爲仙爲何死心塌地給花不二當狗使喚。”
苟尚品說得很囉嗦,催命判官也沒有嫌他囉嗦,任由他說下去,就聽苟尚品接着又說道;“就在花不二把馮剃頭的閨女弄到手的當天,花不二本想嚐嚐鮮,可是縣太爺那邊有事情,好容易到了天黑,他領着我急匆匆朝縣城裡的家走去,邊走,他邊告訴我,完事了還要回縣衙處理事情,讓我在家裡等他,再送他回縣衙。
我們到了以後,我上前敲門,過了一會,門裡傳來沙啦啦問話聲;“誰呀?”
花不二在我身後壓低聲音說;“是我,你二爺。”
吱嘎,門開了,我擡眼望去,一個比我還高,比我還膀的傢伙,眯縫着一雙眼睛,瞪着我,花不二走到前面,進了裡屋,那個傢伙惡叨叨地對我說;“在前屋等着,”
我被那個傢伙領到了前面的屋子裡,他扔下一句話,要喝水自己弄,就急匆匆去了裡屋。我心裡清楚花不二回來要在幹啥,可是沒想到他乾的事情卻是如此骯髒,當時,我雖然待在前面的屋子裡,可也能聽到姑娘的喊叫聲和另一種沙啦啦地笑聲,不過,這兩種聲音裡都沒有花不二的聲音,我正覺得奇怪,想悄悄到後面瞧瞧去,不料裡面卻突然傳來了花不二的聲音;“真爽,真****!我說老裘呀,這個姑娘你不能碰啊,瞧你那玩意,要對着我開炮哇,這麼着,你也別白看,我把後面那個給你,你這就過去把她抱過來,我交代一下。”
接着就出現了開門的聲音,過了半天,我站起來想到外面看看天色,順便透透氣,哪成想,我剛要開門,後面傳來了腳步聲,我急忙停下來,接着從我身後傳來了花不二的說話聲;“行啦,咋還抱出來了,快點回去,我自己關門。”
聽到花不二的說話聲,我立刻從裡面拽開門,藉着昏暗的油燈光,一幕讓我吃驚的畫面呈現在我眼前,就見先前給我們開門的傢伙,抱着花不二先前的女人,就這樣走到了我面前,我再看,花不二已經穿好了衣服,可是,他的兩隻手卻摸着裘爲仙懷裡抱着的女人,看到我,這兩個傢伙毫不在意,那個女人竟然也不知廉恥地啼啼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