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裔的寢宮中近日裡,裝飾的愈加金碧輝煌,赤裔還特意吩咐小福子每日裡折些蘭花,cha在波斯進貢的金縷紅寶石花瓶裡,清淡的蘭香彌散在每個角落。
三天來,絕汐不發一言,只是靜靜地坐在寢宮院中的鞦韆上,看着遠處的碧玉般的竹林,若有所思。
三日來,赤裔也不發一言,只是靜靜地倚在院中的長椅上,金色的錦袍包裹着那修長的身姿,只落出飄逸出塵的面龐,發呆地看着鞦韆上的絕汐。
大大小小的太監宮女們都心裡暗自怪道,“前些日子也沒見皇上和汐妃有什麼情誼,如今看來皇上竟是癡了”。
在赤裔的眼中,鞦韆上的絕汐,肌膚如雪,明眸皓齒,身材更是玲瓏妖嬈,可愛得猶如精靈,絕美的面龐讓人無法直視,赤裔就算這樣一直看下去也不覺得厭倦。自從上一次的坦白之後,絕汐就變得沉默起來,也不知道是怎麼呢?赤裔的心裡也忐忑,摸不透絕汐的心思,只好這樣陪着她。可惜絕汐就是一直不肯笑,也不說話,也不讓人梳頭,就這樣呆呆地。絕汐似乎早已習慣了變故,可是這一切一切,連她心愛的男人,都變得這般可怖起來,心底愈發倦了起來。
更沒有人知道,這時的絕汐,身在鞦韆上,心卻在遠遠的不明之處。一些說不出的恐懼從潛意識的深處像潮水一般侵襲過來,冰冷異常,像是要把她就這麼吞噬在其中。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月色清冷。
小福子認爲就這麼僵持着,實在不好看,有損皇上的威嚴,卻又不敢上前勸說,只得命御膳房做得許多皇上最愛吃的菜餚,遍地錦,砂鍋鹿尾,荔枝豬脯,煮鮮肫肝等幾十種。知皇上喜清淡,又上了上好的貢品普洱。
赤裔也着實有些餓了,坐到桌前看了看,眉頭微蹙,“爲何沒上玫瑰茶,還有百花糕?”
小福子奇道,“自一年前皇上就不許上玉蘭茶和百花糕了,皇上興許是忘記了吧?”小福子服
侍皇上多年,說話間也敢直言相告。
赤裔轉念一想,還不是那個替身情癡,也不知道如果讓他知道蘭妃是自己殺的,他會不會發狂,怪只怪那個女人生辰八字太好,微微一笑也就少了些不滿,“可朕這會子想吃這口,命人去做,還有外面風大,讓汐妃一起坐下來吃飯,別在外邊着了涼。”
小福子驚道:“皇上,皇上是在說汐妃?”
“當然。”赤裔眼一瞪,他就要寵愛他心愛的女子,纔不會管洛雪覓的嘮嘮叨叨,還有洛雪覓的那些威脅,如今轉命之花就要養成,再也不會被洛雪覓控制了。
小福子這次驚得連下巴都快掉下來了,赤裔自幼孤僻,吃飯時更喜靜,最煩邊上有人吵吵鬧鬧。所以除了一年前的蘭妃,幾乎沒有人可以與他一起用膳。
赤裔不奈煩了,聲音低沉下來,“還傻愣着做什麼,快點去。”
這話放出來,小福子哪裡受得起,嚇得急急拌拌去把鞦韆上的女孩拉下來,恭恭敬敬送到皇上身邊坐下。吩咐小太監再加一副上好的和田玉碗和一副銀筷。聽得怕她受風,又加了一件銀底暗花蠶絲鬥蓬披上。百花糕此時也香噴噴地端上來了。
赤裔伸手夾起一塊放進她的碗裡,俊美的臉上帶着明顯的討好模樣:“來,還熱着了,朕記得你以前最喜歡這種糕點,甜而不膩,還帶着淡淡的桂花香味。
絕汐冷冷的看了一眼,“本宮都不知道哪張纔是你真實的模樣。”
淡淡的一句話,卻是讓男子壓抑的讓人無法喘息的冰冷,不禁悲道,“你這又是什麼話,朕的模樣,你難道不知道,如今,也罷。”說着便對着那些伺候的人擺了擺手,讓他們下去。
一下子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赤裔看着絕汐真誠的說道,“不要再想其他,就當做當初一般,還記得襲月宮那段日子嗎?就當做我是胡逸跋,你是長公主絕汐,我是你的駙馬啊!還記得嗎?”
“皇帝,過
去的已然過去,我們再也回不去從前,更何況胡逸跋早已不是駙馬。”短短的一句話緩緩的從那冷冷的嘴角吐出,攜着無法想像的寒氣,順風傳來。
“本宮不想再看到殺戮,本宮不需要那什麼轉命之花,本宮不需要你爲本宮安排的這一切,你懂不懂?”絕汐一把推開了這一桌子的菜,絕汐她可是鳳凰傳人,她可是最驕傲的風絕國的長公主,如今才知道,一切的一切只是幻象,她身邊沒有一個可信的人,人人都帶着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陰謀來到她身邊,憑什麼要對她的命運指手畫腳,憑什麼?
“已然開始,就不會停下來,汐兒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前功盡棄,你自己算算,這些日子來,我爲了你殺了這麼多人,還是挑好生辰八字的。如今我現在放棄,那些人不是白白犧牲了,就天下來說,只要我們聯手,恐怕很快就能一統,免了多少戰火,多少生靈塗炭,讓這些人貢獻自己的命不過是看得起他們,從此以後他們的命就與汐兒相連,這是莫大的榮耀,我意已決,汐兒莫要白費了我的一番苦心。”赤裔就是不肯妥協,偏要,他就是認準了,就連絕汐發怒了,他還是不肯改變自己的看法。
赤裔又讓人重新上了一桌子菜,弄好這狼狽的一切,僕人們又匆匆下去,而絕汐依舊是雙手環胸,冷漠的看着赤裔,似乎隱隱有些不耐煩他。見又是一桌子,倒也是餓了,便開始動筷子,不管怎麼樣也要吃些墊墊肚子。
吃飽喝足,喝了些玫瑰香茶,又用細鹽洗漱後,早有人爲絕汐準備好粉紅的絲質衣裙,赤裔看了看,“好豔俗的顏色,汐兒定然不會喜歡,另拿一套純白的天蠶絲質暗花睡裙來。”
天蠶絲,冬曖夏涼,日日穿之,可強身健體,爲西域地帶的一個極小的國家進獻之貢品。每年只有極少的幾匹料子,幾乎全都用爲皇上做的內衣料子,皇妃們,能得一小塊手帕,都要在人前人後耀上幾年。這整整一套裙衣,可想而之,皇上對她的寵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