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中。”絕汐撅起嘴,若有所思的說。
絕汐施施然走回了冰牀,“就是它,躺在這上面,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你叫狐臭,你聽你一直喊着我,秦楠,秦楠。在夢中,我似乎過了一輩子,死在最美麗的年華。”說到這,絕汐轉過頭來,帶着莫大的怨氣看向狐臭,話鋒一轉,“是你,是你親手殺了我。”
狐臭聽到這,淚從兩頰淌下,他無聲的哭泣着,他張口就是,“小師妹。”
東宮錦、胡逸跋、赫靈,他們三個人卻不知,絕汐和狐臭在說什麼,眼神來回的在兩人身上掃視,事情似乎愈來愈複雜。
絕汐的記憶在復甦,那段陳年往事在她的口中緩緩道來,“五十年前,一直以機械師世家著稱的江南秦氏,發生了一樁血案,秦氏的上門女婿殺了青梅竹馬的妻子秦楠逃匿,隨之還帶走了秦氏一直傳下來的由機械師始祖秦白鶴撰寫的《缺一靈》,缺一靈從此失傳。這兩場變故之後,秦氏當家老爺氣鬱身亡,秦氏當家的位子傳到了秦楠的不足二十歲的弟弟秦楓手中,自此秦氏再也不碰機械,秦氏兒郎從此經商入仕,脫離了江湖。秦楓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爲了家族沒有接任武林盟主之位,做了一個商人,後來還進了朝廷,成了武將,一生都活的不自在,最終鬱鬱而終。”
“狐臭,這些都是你造成的,你可曾悔過,你可曾愛過秦楠,可曾?”絕汐眼裡快要溢出的恨意,讓人不敢直視她的眼。
“你到底是什麼人?”狐臭正了正臉色,擦去臉上的淚,血紅的薔薇在顫動,絕美的畫面。
“我,秦楓是我的爺爺,不,世人都不知道他叫秦楓,只認識神武大將軍,百里楓。狐臭,你知不知道,我們秦氏因爲你改名換姓,多少人一生寡歡。”
狐臭抱着頭蹲在了地下,“我沒有,我沒有。”
“不要以爲,你在半邊臉上刺了一朵血薔薇,我就不認識你了。小時候,爺爺總是愁眉不展,他會抱着我說,我們秦氏是怎樣被一個負心漢毀了,
他又是如何苦苦撐起秦氏。”被複蘇的記憶,讓絕汐很痛苦,她開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只是本能的恨着狐臭,深入骨髓那種。
“你知不知道,我看見自己的枕邊人,我的妻子,吸取別人血,甚至將那個人的血吸的一滴不剩,那是什麼感受,一個鮮活的人就這樣在她手中變成了乾屍。我是那麼深愛着她,就算她是魔,我也要留在她身邊,直到那一次,她吸了我的血,我差一點也成了乾屍,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她求我殺了她。是她告訴我秦氏每隔一代就會出現一個吸血狂人,而秦氏中的人卻把這種人當做神一樣供奉,因爲這在他們眼裡是一種返祖現象,秦氏的先祖秦白鶴就是一個以吸取人血爲生的人。也是她將《缺一靈》交到我手中,她要我逃到天涯海角,結束秦氏的罪孽。一千年了,秦氏守着這個秘密一千年了,他們供養着那些以吸血狂人,他們只求再次造出機械靈人。自從一千年前,秦白鶴造出機械靈人,寫下《缺一靈》後,再也沒有人能夠造出,更不用說超越。但是在我準備離去的那一晚,一切暴露了,秦柏也就是你爺爺的爹,他要殺了我,是秦楠浴血奮戰幫着我逃去的。我從未想過,秦柏他竟那般無恥,他不僅殺了秦楠還嫁禍在我身上。”狐臭近乎嘶吼着說,守了五十多年的秘密,終於說出來。
絕汐聽到真相後,有一刻晃神,也不過是一刻,她看了看狐臭,笑容中滿是不屑,“如果真如你所說的,你那麼深愛着秦楠,那麼現在你早就隨她去了,你還是沒有經受住《缺一靈》的誘惑。我雖不懂機械,但我卻只《缺一靈》不僅僅是機械,還有陣法的記載。你也不過是貪婪的人類之一,沒必要把自己說的那麼偉大。你的愛與秦楠比起來,又算什麼呢?”
狐臭仿若頓悟,自嘲的笑了笑,是啊!他又算什麼,他沒有追隨秦楠一起死去,他也沒有毀了《缺一靈》,他竟然被那本該死的書所誘惑,谷中哪一處的設計不是借鑑缺一靈,他的確只是一個貪婪的人。
絕汐卻又暈了過去,胡逸跋趕忙接住,將
絕汐抱回了冰牀,他一直沒有開口,若有所思,剛剛絕汐似乎是記起了以前。而狐臭,他剛剛說的每隔一代就會出現吸血狂人,絕汐之前吸了東宮錦的血,這一代詛咒是不是落到了絕汐頭上,他痛惜的看着絕汐,爲什麼讓她經歷這麼多。
絕汐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面,她的牀前開滿了血薔薇,她好喜歡這樣的花,喜歡它們的血紅,喜歡它們的絕豔,喜歡它們綻放的姿態,喜歡它們被風吹散漫天飄舞的花瓣,更喜歡看着它們流淚。
她醒來怔怔地看着狐臭半邊臉上的血薔薇,宛如上一世,曾在哪遇見過他。絕汐感嘆的說道:“沒想到鬼醫這麼年輕,看樣子才二十歲上下。”
“你叫我什麼?”狐臭不可置信的問了一句。
“鬼醫呀,難不成你不是鬼醫。”絕汐笑着眯起眼。
“我叫什麼,我是說我名字叫什麼?”狐臭又一次指着自己問道。
絕汐搖了搖頭,剛醒來語氣有些輕緩,“我只知道,你是鬼醫。”說到這,她忍不住皺了皺眉,話鋒一轉,“你名字,你又沒告訴我,我怎麼知道。”
“你忘了嗎?”狐臭的臉上愈發的詫異。
“我該記得什麼嗎?”絕汐奇怪的搖着頭,帶着求救的眼神看向一旁眉頭緊鎖的胡逸跋,還有扶着一個嫩娃娃,臉上有些忐忑的東宮錦。
“不記得好,不記得好。”狐臭怪異的唸叨着。
“莫名其妙,你叫什麼?”絕汐卻惱了,好不容易看到鬼醫的真面目,沒想到鬼醫腦袋有問題。
“我乃狐臭也,狐狸的狐,臭味的臭。”狐臭終於確定絕汐是記憶錯亂了。
絕汐揉了揉睡的昏昏沉沉的太陽穴,喃喃自語,“總感覺睡了很久很久,久的人生都錯亂了。”
“不久,也就一天一夜。”狐臭對着絕汐眨了眨眼,一臉輕佻的樣子。
絕汐配合的挑起狐臭的下巴,一臉淫笑,“美人,給爺笑一個。”驚得一旁的三個人下巴都快掉下來。
(本章完)